他亲手剜我心头血,去救白月光。我满门被屠那日,他却远处冷眼旁观。我含恨死在他眼前,
再睁眼,竟重回三年前。这一次,我不逃了。萧彻,我要你众叛亲离,要你被天下唾弃,
最后……只剩下我。我要你的爱,更要你的命。这辈子,我们一起沉沦。
1烛火“噼啪”一声,将我从噩梦中惊醒。眼前是沉香木雕花大床,身上是云锦被。窗外,
我亲手种下的海棠树在月下静立。“我不是死了么,怎么会…”我猛地伸出手,手腕光洁,
没有铁链磨出的血痕。我摸上心口,平滑温热,没有那个被生生剜出的血洞。
这里是镇国公府,我的闺房。我回来了。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记得萧彻冰冷的声音:“沈惊鹊,扶月中了毒,需以你的心头血为药引。你爱我,
就该为我分忧。”我记得刀刃剖开胸膛的剧痛。我记得沈家被污蔑谋逆,父兄在午门被斩首,
鲜血染红长街。而他,我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当朝三皇子萧彻,就站在城楼上,
与他的挚爱柳扶月并肩而立,神情淡漠,像在看一场无关的戏。最后,我倒在雪地里,
血从胸口流出,染红了白雪。我用尽力气望向他,只看到他厌恶地别过头,拥着柳扶月离去。
滔天的恨意焚烧着我的理智。我回来了,回到悲剧发生的三年前。父亲健在,兄长未出征,
沈家还是那个权倾朝野的镇国公府。而我,还是那个痴恋萧彻的沈惊鹊。“小姐,您醒了?
可是做了噩梦?”贴身侍女春禾推门进来,关切地问。前世,她为护我被活活打死。
我摇摇头,声音嘶哑:“取我的金剪刀来。”春禾不明所以,
但还是取来了我修剪花枝用的金剪。我接过,毫不犹豫地划向掌心。鲜血瞬间涌出,
滴落在锦被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疼痛让我无比清醒。
我对着天上冷月立下血誓:“皇天后土在上,我沈惊鹊在此立誓。此生再不为情爱所困,
只为复仇而活。我要萧彻爱上我,爱到不能自拔,爱到众叛亲离,一无所有。”“最后,
我要亲手了结他。让他也尝尝,被挚爱背叛,死无葬身之地的滋味。”“萧彻,这一世,
我要你,只属于我。”我舔去掌心的血,那铁锈般的味道,是我此世唯一的甜。
2重生第三日,我算准萧彻会途经城西的青枫林。前世今日,他在此处遭遇大皇子截杀,
身负重伤,错过了父皇交办的差事,被斥责三月。而我,那时正在庙里为他求平安符。
何其可笑。这一世,我不求神佛。我要做他的“神”,做他唯一的“救赎”。我遣散下人,
独自穿着素白衣裙,提着食盒,假借要去慈恩寺祈福之名,来到这片杀机四伏的林子。
风中隐隐传来兵刃相接声。我攥紧袖中匕首,心脏因兴奋而剧烈跳动。找到了。拨开草丛,
我看见了那个憎恨的身影。萧彻背靠古树,护卫已倒,他左臂中刀,脸色苍白,
眼神却依旧锐利。十几个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三皇子,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为首的黑衣人狞笑着,挥刀砍去。就是现在!我猛地冲出,用尽全身力气尖叫:“来人啊!
有刺客!”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我身上。萧彻眼中闪过错愕。
黑衣人领头者怒喝:“杀了这个碍事的女人!”一个黑衣人立刻提刀向我冲来。我算准距离,
在他靠近的瞬间,非但不退,反而迎上去,将食盒奋力向他砸去!同时,
我故意让自己的身体,撞向他挥来的刀锋。“噗嗤——”冰冷的刀刃刺入我的肩胛。
剧痛传来,我心中却是一片狂喜。成了。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凄厉地喊了一声“救命……”,便软软倒下。倒下的瞬间,我看见萧彻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像头发怒的狮子,不顾伤势,疯了一般冲破包围,一剑结果了砍伤我的黑衣人。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巡防营的人到了。黑衣人见势不妙,迅速撤退。意识模糊间,
我感到自己落入一个冰冷但有力的怀抱。是萧彻。“沈惊鹊?醒醒!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焦急。我没有回应,安心地“昏死”过去。萧彻,
我们终于,“初遇”了。这一次,我不再是追在你身后的乞怜者,而是你的救命恩人。
这个身份,你喜欢吗?3再次醒来,是在萧彻的皇子府中。肩胛的伤口被处理得很好,
一动便钻心地疼。“你醒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床边响起。我侧头,对上萧彻深邃的眼。
他已换上干净常服,只是脸色依旧苍白。我立刻露出一副受惊小鹿般的表情,
挣扎起身:“殿……殿下……”“躺下,别动。”他按住我,语气不容置喙。我顺从躺回,
长睫不安地颤动,眼眶蓄满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殿下恕罪,
是臣女……惊扰了殿下……”我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怯懦与无辜。
萧彻沉默地审视着我:“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是一片茫然与悲戚:“家母生前笃信佛教,臣女……只是想去慈恩寺为母亲祈福。
未曾想……会遇到那些歹人……”我一边说,一边紧抓被角,身体微微发抖。
萧彻的眼神柔和了一丝:“是本王连累了你。”“不,殿下千万别这么说。”我急急摇头,
泪水终于滑落,“是臣女无用,没能帮上殿下什么……”我停顿一下,似乎想起什么,
脸色变得更白,眼神流露出恐惧,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萧彻敏锐地捕捉到我的神情。我咬着下唇,用极低的声音说:“那些人……好生凶狠。
我好像……听见他们提到了……‘丞相府’……”说完,我便惊恐地捂住嘴,
仿佛说了不该说的话,拼命摇头:“不,一定是我听错了,是我太害怕了,
听错了……”萧彻的瞳孔骤然收缩。丞相府,正是他的白月光柳扶月的家。
大皇子是他明面上的政敌,而丞相则一直在几位皇子间摇摆不定。我这句话,
像一根最细微的毒针,不致命,却足以在他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看着他瞬间阴沉下去的脸,
我在被子下,愉悦地弯起了嘴角。萧彻,这只是个开始。我会让你亲眼看着,
你所珍视的一切,是如何被你自己的疑心,一点点摧毁的。4柳扶月终于坐不住了。
关于我和萧彻的流言已传遍京城。她这位“准三皇子妃”再不行动,地位就要岌岌可危。
她以“慰问”为名,在丞相府设宴,实则是一场鸿门宴。我欣然前往。宴会上,
柳扶月对我关怀备至,亲手端起一杯茶递到我面前:“惊鹊妹妹,那日之事让你受惊,
这杯清茶,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我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心中冷笑。
她以为我还是前世那个傻子吗?茶水入喉,一股极淡的苦涩蔓延开来。是“牵机引”。
一种罕见的慢性毒药,少量服用只会让人四肢无力,精神萎靡,查不出中毒迹象。她要的,
只是一个“善妒”的由头,好在萧彻面前告我的状。可惜,我不会给她机会。
放下茶杯后不久,我便“适时”地蹙起眉头,手抚上胸口,露出痛苦的神情。“惊鹊妹妹,
你怎么了?”柳扶月故作关切地问。我脸色发白,嘴唇颤抖,指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接着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已躺在丞相府的客房里。
萧彻和丞相都守在床边,脸色凝重。一位年长的太医上前躬身道:“回殿下,
沈小姐并无中毒迹象。只是……脉象虚浮,似是急火攻心所致。
许是……对柳小姐的茶水有所误会……”这话明着说我没事,
暗地里却坐实了我“心胸狭隘”、“无故陷害”的罪名。柳扶月立刻跪倒在地,
泪如雨下:“殿下明鉴,扶月绝无害人之心!”萧彻的目光转向我,带着审视和不耐。
我没有哭闹,只是缓缓睁眼,看着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悲伤和失望。然后,我掀开被子,
露出雪白的手臂。只见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一片淡红色的疹子。
“这是……”太医们大惊失色。我请来的神医顾南风,不知何时出现在房内。他上前一步,
沉声道:“此乃‘七日红’的症状。此毒无色无味,寻常银针试不出。
唯有与沈小姐之前所中的‘牵机引’余毒相冲,才会显现出来。”他顿了顿,
目光如炬地看向柳扶月:“敢问柳小姐,给沈小姐喝的,究竟是什么茶?”满室寂静。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柳扶月。她善妒,她害怕我抢走萧彻,所以她下毒。这个逻辑链,
完美无缺。柳扶月百口莫辩,脸色惨白如纸。萧彻看着她,眼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他冷冷拂袖而去,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里,有愧疚,有怜悯,
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占有欲。我躺在床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柳扶月,你的好日子,到头了。5柳扶月被禁足,
丞相府对萧彻的态度也变得冷淡。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但萧彻对我,
也仅是愧疚和责任。这还不够。我要他离不开我,依赖我。
我需要一份足够分量的“投名状”。那日,我算准他会来探望,便屏退左右,
在房中描摹着什么。萧彻推门进来时,我“受惊”地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是什么?
”他走过来,语气平淡却不容抗拒。我低下头,小声说:“没什么……女儿家的涂鸦。
”他显然不信,伸手来拿。拉扯中,纸团掉落在地,缓缓展开。那上面画的,并非涂鸦,
而是一副详尽的行军路线图。在路线尽头,一个地方被朱砂重重圈出,
旁写二字——“粮仓”。萧彻的脸色瞬间变了。“这是……”“我不知道……”我慌忙摇头,
眼泪又掉了下来,“前几日,我二哥醉酒回家,将这份图纸遗落在我房中……我见它重要,
便想着抄录一份,或许……能对殿下有用……”我的二哥在兵部任职。而这份图,
正是他政敌大皇子麾下军队的粮草运输路线。前世,大皇子就是靠这条补给线,
赢得了关键一战,声望大涨。“殿下,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我怯生生地看着他。
萧彻没有说话。他死死盯着图纸,眼中光芒越来越亮。他知道,这份图纸意味着什么。许久,
他才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你……为何要这么做?”我抬起泪眼,痴痴地望着他,
声音轻柔却无比坚定:“因为我不想看到殿下烦心。只要能为殿下分忧,惊鹊……万死不辞。
”那一刻,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动容。三天后,捷报传来。“敌军”奇袭大皇子粮草大营,
“危极时刻”三皇子萧彻挺身而出,大获全胜。圣上龙颜大悦,当朝嘉奖。
萧彻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来看我。他递给我一支通体翠绿的玉簪:“这是西域进贡的暖玉,
有安神之效。”我没有接,只是仰头看着他,轻声问:“殿下,现在……您能信我了吗?
”他沉默片刻,终于,缓缓点头。我知道,我成功了。我不再仅仅是他的“救命恩人”,
更是他手中一把锋利的“刀”。他开始依赖我了。6萧彻对我的依赖,成了柳扶月眼中的刺。
被禁足的她,将目光投向了萧彻另一个皇兄——二皇子,藉由讨好二皇子,
促其与萧彻形成统一联盟,再挽回萧彻的心。真是天真。她每一步,都在我的棋盘之上。
我买通柳扶月身边的侍女,得知她与二皇子“私会”在城郊相国寺。我将这个消息,
不经意地透露给了大皇子的人。那日,萧彻正在书房议事,我端着参汤进去。“殿下,
歇歇吧。”他接过参汤,眉宇间带着疲惫。“我听别人讲,今日扶月姐姐好像为殿下祈福。
”紧接着我又状似无意地提起:“今日我也去相国寺上香,没看到扶月姐姐,
但似乎瞧见二皇子殿下的马车了。”萧彻端碗的手微微一顿。恰在此时,
一名侍卫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殿下,不好了!大皇子带人闯进了相国寺,
说……说要捉奸!”“啪!”汤碗摔碎在地。萧彻脸色铁青地向外冲去。我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急怒攻心的背影,唇边笑意渐深。去吧,萧彻,亲眼去看看,
你的白月光是如何“背叛”你的。等我们赶到相国寺,那里已围满了人。
大皇子正站在一间禅房门口,满脸幸灾乐祸:“三弟,你可算来了!”禅房的门被踹开。
只见里面,柳扶月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肥头大耳的二皇子正手忙脚乱地提着裤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彻身上,有同情,有嘲笑,有鄙夷。柳扶月哭着爬过来:“阿彻,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二皇子他……”“弟媳,话可不能乱说啊。”二皇子笑得一脸猥琐,
“是你约我来此,如今倒打一耙?”“你胡说!”柳扶月声嘶力竭。萧彻站在原地,
一动不动,拳头攥得死紧。他看着眼前这幕不堪的闹剧,
看着那个曾经冰清玉洁的女子如今狼狈的模样,眼中是滔天的怒火和极致的屈辱。
为了皇家的颜面,他只有一条路。他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带回丞相府。从此以后,我萧彻与她,再无瓜葛。”柳扶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被侍卫粗暴地拖了下去,眼中只剩下绝望。我走到萧彻身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殿下,别难过。您还有我。”他身体一僵,
缓缓侧头看我。在那双盛满风暴的眸子里,我看到了一丝裂痕。他的世界正在崩塌,而我,
将是他废墟之上,唯一的支柱。7柳扶月的事,成了萧彻洗刷不掉的污点。他被皇帝训斥,
禁足府中,门庭冷落。这正是我想要的。禁足期间,他愈发沉默寡言。只有我,
日日陪在他身边。我为他抚琴烹茶,不问朝事,只是安静地陪着他。禁足期满,为挽回声誉,
萧彻决定参加皇家秋狝。我知道,机会又来了。围猎场上,萧彻骑在马上,拉弓搭箭,
依旧英挺逼人,只是眉宇间的阴霾挥之不去。我骑着一匹温顺的小母马,远远跟着他。
围猎过半,意外发生。一支淬毒的冷箭,从角落射出,直指萧彻后心!我看到了那支箭,
也看到了远处树林里大皇子死士的身影。这一切,又在我的算计之中。前世,
这支箭射中了萧彻,让他卧床数月,错失了争储的最佳时机。这一世,我不会让他再得逞。
没有丝毫犹豫,我猛地一夹马腹,用尽全身力气,驱马挡在了萧彻的身后!
“噗——”利箭入肉的声音,沉闷得心惊。剧痛从后背传来,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我感到一股热流从胸前涌出,低头一看,乌黑的箭头穿透了我的身体,离心脏不过一寸。
“惊鹊!”我听见萧彻撕心裂肺的吼声,从马上栽下,落入一个颤抖的怀抱。血,
染红了我的白衣,也染红了他惊慌失措的脸。“为什么……”他抱着我,声音都在发抖,
“为什么又是你……”我看着他,笑了。嘴里涌出的鲜血让我说不出话,我只能用尽力气,
抬手抚上他的脸。萧彻。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恩情。这一次,我用我的命做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