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雨晴挺喜欢下雨天,尤其是雨过天晴后的泥土芳香,总能***她的多巴胺分泌。
家中空无一人,只有稀稀拉拉的雨滴砸在窗户砰砰声,十分安静。
但阮雨晴却早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自初中开始,阮雨晴的父母便将她一人抛弃在城南,她也想去寻找自己的父母,但父母一再承认到时候自然会回来,当时的阮雨晴信以为真,三年过后,除了每月打来的钱以外就再无父母的任何消息。
阮雨晴像是知道什么,在初三时,就将这份执念抛弃。
而在这长期缺爱的“家庭”中,阮雨晴也渐渐与他人疏远,也渐渐忘了社交,让她变成了一个情绪格外敏感的一个人。
打着伞,背着书包,阮雨晴便一头扎进雨里。
城南中学高一一班,这是阮雨晴的班级,自开学一周以来。
班上五十多个人差不多都认了个遍,不可或缺的小团体也在慢慢形成。
但也有那些尚未融入又或者是独来独往的人。
阮雨晴很明显是后者,不是不想,而是自初中开始的孤寂让她忘记了社交自她来到这个学校,这个班级以来,她都未曾主动与他人社交。
只得一个人孤单的坐在后排,看着他人的来往。
在这个班中,阮雨晴算得上漂亮,她的轮廓像被素描铅笔勾勒过——瘦削的肩线,薄而苍白的嘴唇,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淡棕色的短发随意搭在肩上。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瞳色比常人浅淡,像是稀释后的琥珀,总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淡漠。
大多这种女生一般学习都名列前茅,可阮雨晴不是,在入学考中只得了一个中等偏上的名次,不算好,但也说的过去。
除了她,班级里还有一个与她一样独来独往的一个人。
雨滴敲打着教室的窗户,阮雨晴支着下巴望向窗外模糊的景色。
开学第二周,教室里嘈杂的谈笑声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上课铃再一次响起,这节课是老班的课。
“阮雨晴,傅晓彤,你俩上来把这道问题解决一下。”
很不幸,阮雨晴与另一位同学被点到。
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一个高挑的身影与阮雨晴一同站了起来。
傅晓彤?
阮雨晴不断在脑海里不断搜寻着有关这个名字的一切,哦!
开学考的年级第4!
来不及多想,自己就在老班的催促下上了讲台。
一上讲台,阮雨晴却发现黑板上的各种数学符号,公式宛如天书一样呈现在自己面前。
阮雨晴捏着粉笔,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下意识地往傅晓彤的方向瞥了一眼——对方正垂着眼睫,神色平静地写着解题步骤,修长的手指握着粉笔,在黑板上留下清晰流畅的公式。
似乎是察觉到视线,傅晓彤笔尖一顿,偏头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潮湿的空气里短暂相撞。
阮雨晴心头一跳,匆忙低头,假装思考题目,耳尖却悄悄泛红。
傅晓彤没说什么,只是往旁边让了半步,轻轻点了点黑板上的某一行,低声道:“这里,可以这样解。”
她的声音很轻,却莫名让阮雨晴觉得,这场雨似乎没那么冷了。
阮雨晴顺着傅晓彤的指尖看去,黑板上工整的公式像是一把钥匙,突然解开了她混沌的思绪。
她抿了抿嘴,轻轻点头,拿起粉笔在旁边补上了推导步骤。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粉笔与黑板摩擦的沙沙声。
阮雨晴能闻到傅晓彤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湿润雨气,莫名让人安心。
“好了,下去吧。”
老班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阮雨晴低着头快步回到座位,心底的慌乱却仍未平复。
她悄悄抬眼,看见傅晓彤走回座位的背影,校服外套的衣角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些,玻璃上的水珠滑落,模糊的景色渐渐清晰起来。
阮雨晴盯着自己刚刚写下的笔记,突然发现——这是开学以来,第一次有人主动和她说话。
……难熬的数学课终于结束。
下课铃一响,教室立刻嘈杂起来。
几个女生迅速聚在教室前排,嬉笑着交换零食和八卦。
阮雨晴则把脸埋进臂弯里,假装睡觉,却听见她们刻意压低的声音:"傅晓彤真的好装啊,整天板着脸,一整天都不见她说一句话,装的要死,好像谁都欠她钱似的。
""听说她初中就这样,独来独往的,估计性格有问题......"阮雨晴皱了皱眉,胸口莫名发闷。
她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前排的女生们诧异地转头看了过来,她随着她们的注视下低着头快步走出教室。
走廊上还残留着雨后的潮湿,阮雨晴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拐进了空荡荡的洗手间。
她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冲刷着手腕,试图浇灭心里那股无名火。
"你也讨厌她们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阮雨晴猛地抬头,镜子里映出傅晓彤的身影——她靠在门框边,校服领口微敞,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
在讲台时的一瞥到看不出来她有什么特别之处,近但在距离看,她的眉眼比想象中更精致,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只是眼神依旧疏离。
阮雨晴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忘了关水龙头。
哗哗的水声里,傅晓彤伸手越过她,关掉了开关。
"下次反驳的时候,记得看着对方的眼睛。
"傅晓彤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指尖有淡淡的墨水痕迹,"不然会显得很没说服力。
"水滴顺着阮雨晴的手腕滑落,在瓷砖地上溅开细小的水花。
那天下课后,阮雨晴在课本的边角无意识地画着雨滴。
前排女生的议论声断断续续地传来,话题依然围绕着傅晓彤。
"她是不是从来都不笑啊?
""听说她拒绝了好几个人的搭话,超难接近的......"橡皮擦在纸面上来回摩擦,阮雨晴的笔尖顿了顿。
她抬起头,视线越过几排座位,落在靠窗的位置。
傅晓彤正低头翻着一本硬壳书,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
她看的是什么书?
这个念头刚浮现,傅晓彤忽然向后看。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撞,阮雨晴立刻低头,假装整理笔记。
等她再次偷瞄时,傅晓彤己经重新埋首书页,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错觉。
窗外的雨滴划过玻璃,留下一道透明的水痕。
放学,忘拿东西回去取的阮雨晴在楼梯拐角遇到了傅晓彤。
她抱着一叠作业本下楼,傅晓彤则拿着伞往上走。
狭窄的楼梯间里,两人不得不侧身错开。
阮雨晴闻到了淡淡的洗发水味道,像是雪松混着薄荷。
"让一下。
"傅晓彤说。
这是她们自数学课后的第一次对话。
阮雨晴贴着墙壁,作业本边缘硌得胸口发疼。
她想说点什么,却只挤出一句:"...早。
"傅晓彤点了点头,脚步未停。
等阮雨晴反应过来时,楼梯间己经只剩下她一个人,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