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他递来温热的拿铁，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洇湿了她的掌心。
"并购案的事，我很抱歉。
"他倚着栏杆俯瞰街道，晨光在睫毛投下细碎阴影，"林氏董事会要求苏氏必须剥离养老产业。
"晚棠攥紧平安扣的穗子，翡翠凉意顺着指尖蔓延："那是我父亲创办的第一家福利院。
"林朝阳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疤痕相贴的瞬间，怀表在他口袋里发出轻响。
"你看这个。
"他摊开掌心，褪色的蓝色背带裤纽扣静静躺着，"火灾那天，我穿着它救你出来。
"晚棠的视线突然模糊。
童年记忆里那个浑身湿透的男孩，确实戴着这样的纽扣。
"所以你才总穿蓝色？
"她哑声问。
林朝阳低头轻笑，发梢掠过她的额头："苏小姐观察力真好。
"他忽然正色，"昨晚我破解了怀表的隐藏夹层..."手机震动打断对话。
苏氏企业的法务总监发来紧急消息："林氏新增条款要求我们公开所有慈善账目！
"谈判室内，林朝阳的钢笔在文件上沙沙作响。
晚棠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突然注意到笔帽处的刻痕——"赠挚友苏明远 1998.6.1"。
"林先生和家父认识？
"她将钢笔轻轻推回，指甲在玻璃桌面划出细微声响。
林朝阳的睫毛颤了颤："苏伯父...是我爷爷资助的大学生。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泛黄的照片，正是怀表中那张福利院合影，"这是火灾前两个月拍的。
"晚棠接过照片时，闻到一缕熟悉的檀香。
童年记忆突然闪回：父亲常穿的灰衬衫上，总沾着福利院香樟树的气息。
那天他出门前，也是用这支钢笔在日历画了个圈。
"火灾当晚，你父亲在现场。
"林朝阳的声音像浸了冰的丝绸，"监控录像显示，他抱着个襁褓冲进火场。
"晚棠的平安扣突然坠地，在地毯上滚出一道裂痕。
她弯腰去捡时，发现林朝阳皮鞋上沾着福利院后巷特有的红土。
这个发现让她胃部痉挛——昨夜他分明说自己在抢救咖啡豆。
"林先生去过福利院？
"她攥紧翡翠碎片，指节泛白。
林朝阳的瞳孔剧烈收缩，喉结上下滚动："那是我爷爷的临终遗愿...去看看他资助过的地方。
"他突然起身，西装翻出一张福利院重建规划图，"晚棠，我想帮你。
"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怀表突然自动报时。
这次的鸟鸣声中，清晰传来男人的嘶吼："老林！
纵火犯是..."录音戛然而止，只余电流杂音。
"这是..."晚棠浑身发抖。
"是我爷爷留下的。
"林朝阳按住她冰凉的手，"他说，真相会让我们学会飞翔。
"谈判结束时，暴雨再次倾盆。
晚棠站在苏氏大厦落地窗前，看着林朝阳的车消失在雨幕中。
她摸出手机，按下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张叔，帮我查1998年福利院火灾当天，林氏集团的资金流向。
"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倒映出她手腕内侧的疤痕。
二十年前的灼痛突然复苏，晚棠猛地扯开袖口——疤痕边缘竟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纹路，与林朝阳的疤痕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