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亲自上阵.“咯咯·····,爷爷外面冷。”
苏也辰顽皮地说。
“不吃饭就不是我好孙子喽?”
说着,俯下身子在苏也辰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 说着拿起小棉袄、小棉裤,蹲在灶前,泛红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浓浓的眉毛、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厚实的嘴唇,嵌在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上,完美地诠释着水了男人特有的坚毅精明、厚重。
衣服在爷爷手中,一点点移动,靠近到最热的地方,细细地烤着,翻过裤管和袖管,生怕落下留下凉气。
手在小衣服上抚摸反复确认,才缓缓起身。
“大孙子,快起床,热乎啦!”
爷爷快步地朝苏也辰走来。
“嗯。”
苏生辰麻利地爬起来,扑到爷声怀里,“咯咯咯…热的。”
苏业辰仰着小脸说.“爷爷烤的,有爷爷在,冻不到我孙子。”
爷爷慈爱地说,苏也辰一边傻笑一边斜着脸,倚赖地看着爷爷,“爸,孩子快五岁啦,别惯着了!”
刚刚进屋的爸爸,皱着眉头,瞪着苏加辰。
爷爷好像没听到,只顾给孙子穿衣服,过了半晌,才冷冷地开口道:孙子怎么教,我有数。
管好自己,别总惹是生非!”
“别惹事生非!”
苏也辰伸着小手指着爸爸。
爸爸不敢接话,只好转身出去啦,留下祖孙二人。
冬的寒冷,逐渐被春风带走,可也会留下,冬的印迹,在苏也辰身上就有个非常明显的印迹。
北方的亲友之间,有串门拜年的习俗。
在20世纪八〇年代,走亲友的必备礼品:罐头、麦乳晶、酒、糕点······爷爷奶奶的子侄较多,更何况爷爷常年在外经商,自然朋友就多。
每到年节上门拜访的亲友络绎不绝。
苏也辰可不关心到底谁来,他只管吃,尤其爱吃水果罐头,老房子的窗台上,摆满了他的“战利品”,各式各样的空罐头瓶。
那个时候,保鲜设备较少,在广大农村,更谈不上这些.一旦天气转暖,村子里的小卖部就不会进易变质的食品, 这个季节,也是苏也辰最思念的就是——罐头,想吃了,就会跷起脚,拿下空的瓶子,鼻子探进去,贪婪地嗅着残留在里面的味道:山楂罐头,吃过的踮起脚,小心翼翼地摆回原位,顺手又拿一个,捧在手里,又将鼻子埋入,深深地吸着:水蜜桃罐头,这个我喜欢。
苏也辰小声嘀咕着、可小嘴早就撅起来了,又将鼻子探入“好长时间,没吃过了.”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要.奶奶、奶奶…”苏也辰提着罐头瓶子,跑回屋里,向奶奶求救.“谁欺负我大孙子了?”
奶奶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安慰。
抱着奶奶的大腿,委屈的泪水,恰似初夏的细雨,扑簌簌地滴在胸前·“奶奶,我好长时间没…没吃罐头啦!”
抽泣着,向奶奶述说着他的委屈,语音刚落、更是的决堤的洪水。
“大孙子。
咱们吃点别的,这么热的天,小卖部都不卖啦,抱起苏也辰朝外走.不行,就想吃罐头!
苏也辰小腿乱蹬。
“不哭,咱们就去买罐头.”奶奶用手不停的给苏也辰擦拭泪水,还安慰说:不哭, 想吃啥的就去买”祖孙二人踏上了寻找水果罐头的旅程。
刚出门,就听有人叫着奶奶,“大嫂,这大中午的,去哪呀?”
“啊,去小卖部,大孙子要吃罐头。”
奶奶向背后扫了一眼,向邻居回应着。
苏也辰小脸贴在奶奶背上,不断地抽泣,算是委屈的延续。
“哎呀!
邻居感慨地说:苏大嫂,你这可真疼孙子吗!”
奶奶微笑回应,继续赶路,终于到了小卖部,奶奶长呼了一口气,“小刘媳妇儿”,罐头有吗?
奶奶向里边张望,苏也辰也抬起头,从奶奶身后,向里边张望。
小卖部就是农家,不用进门,全从后窗户完成交易。
大娘夏天热,罐头放不住就没进货,小刘媳妇解释道。
“那可咋整呢?”
奶奶一脸为难。
“不嘛,我要吃罐头,”苏也辰在奶奶背上又闹起来,小腿乱蹬。
“不哭奥,奶奶去找。”
奶奶哄着。
“大娘,除了你家,还有几家条件好的,去问一下,兴许有呢。”
小刘媳妇给奶奶递了个眼神,奶奶心领神会,抬头望了下中午火热的太阳,坚定地起程了。
而更加坚定的苏也辰,咬着奶奶白色带蓝花的衬衣。
不知何时咬出来的小洞,又要增添新朋友啦。
烈日下的祖孙二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由于背着苏也辰,奶奶微胖的身体前倾,调皮的短发也趁机凌乱起来,有几缕头发与汗水纠缠在一起,贴在奶奶布满皱纹的额头上。
估计是皱纹的原因,汗水不易流下,才粘贴得这么牢。
奶奶时不时地抬起慈祥的眼睛,辨别方向,为大孙子尽快找到罐头。
“老孙大嫂,在家吗?”
奶奶敲敲窗户,叫着主人。
北方的农房建筑都会在北墙上留下小窗口,本意应是通风之用,50公分见方,而生活中即成为日常交流便利的渠道“谁呀?”
闻声,走到后窗口,“老孙大嫂,你家有罐头吗?”
奶奶期盼的眼神,等待回复。
“苏家妹子呀,那玩意儿,夏天放不住,早就没了。
怎么这时候来找呀!”
那啥,唉,孙子要吃。
微微转头,侧下身体,示意背后的苏也辰。
“哈哈哈,苏家妹子,你这奶奶在村里是独一份!”
孙家大嫂半是调侃,半是认可奶奶。
“哎,自己孙子”说完告别,继续启程,而苏叶辰估计是累了,在背上,打起瞌睡来,放心地将找罐头的事交给了奶奶。
苏也辰自己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嘈杂的说话声,吵醒了,翻个身,一屋的人。
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罐头!”
两只眼睛瞬间放出光来,小手指着柜板上的两瓶水蜜桃罐头兴奋地叫起来。
“大孙子醒啦?”
奶奶兴冲冲地走过来。
“奶奶,我要吃!”
苏也辰急切地叫嚷起来,好!
只见奶奶一手抓瓶盖,一手托瓶底,托瓶底地的手,在瓶系上着重地拍了一下,另一只手麻利地打开盖子只听“碰 ”的一声,香味立刻飘进了苏也辰的鼻子里。
苏也辰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苏也辰那双眼睛牢牢盯着这一连贯的动作,“来,张嘴。”
奶奶用勺子盛出一块,苏也辰努力张大嘴,探出身体,一口咬上去,恨不得将的勺子都吞下去。
“慢点吃,别噎着…”奶奶在一旁劝诫,哪顾得上那些,嘴里撑得满满当当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幸福地、贪婪地咀嚼着!
“妈一,别这样宠孩子。”
妈妈走过来,瞪着苏也辰。
“妈,你会把他宠坏的,这孩子不能这样惯、”爸急边论为伸手来拉苏也辰。
奶奶用身体护着苏也辰,瞪了一眼爸爸,别影响我孙子,吃东西。
见状,爸爸妈妈也只好作罢。
奶奶又喂了一块,慢点吃,都是你的·······“老大,你小时候,妈也是这么疼你的。”
苏也辰奶奶说道,爸爸无言低下头,坐在炕沿上。
“是呀,大哥,妈妈最疼你啦。
你现在不是又懂事,又孝顺嘛。”
小姑赶忙接话.“是呀,妈也偏心呢,我穿的衣服都是你剩下的,你年年做新的,”小叔一想到小时候就有话讲、大姑、二姑也不落后,讨伐爸爸,沉默不语的爷爷,笑眯眯看着苏也辰,缓缓地开口说::”哎,你们都大了。
小时候哪个我疼,不宠呀?”
此话一出,目光都聚在了苏也辰的身上。
“奶奶,你吃。”
苏也辰伸手抓住奶奶那只握着勺子的手臂。
用力地推向奶奶嘴边。
“奶奶不吃。”
奶奶说道。
不嘛,奶奶吃!
苏也辰央求奶奶,拗不过这宝贝孙子只好张嘴接住,欣慰带有一丝感动。
爷爷抱,我张开小手,呼唤着。
爷爷赶忙过来,抱起苏也辰放到腿上。
苏也辰用勺子捞起块,抖抖擞擞地往爷爷嘴里送:“爷爷,吃。”
“呵呵…好好,爷爷吃。”
爷爷幸福地嚼着,我大孙子,懂事,孝顺。
美滋滋、贱兮兮,伸手搂住爷爷、奶奶的脖子,在一通送上一个大大地吻。
全家人都沉浸在这个一代给他们带来的快乐。
多年以来,苏也辰在与奶奶聊天里,才得知,为了借到这两瓶罐头,几乎跑了整个村子,后来到了年关,才给人家。
苏也趁好奇,那时我不懂事,你们为什么这么宠我呢?
奶奶只是淡淡地说,要天上的星星,我和你爷爷都会去摘,苏也辰陷入了思考,不再追问下去啦。
一股暖流浸润着他。
爷爷奶奶不会用语言表达爱,可却用行动践行。
老人历经岁月 洗礼,把那些不应该视为应该,完成对苏也辰人性的建设,正是有爱的注入了才会有爱的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