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理发店,开了七年。
这也是我赚钱供顾言洲读书,定期输血“喂养”他的第七年。
因为患有罕见的血液病,他这个私生子成了顾家最不受待见的存在。
短短七年,我看着他从一无所有,变成了手握商业帝国的顾氏总裁。
今天,是他公司上市庆典的日子。
我提前关了店,换上我最贵的一条裙子。
我想告诉他,他的病,有了新的治疗方案。
虽然昂贵,但现在的他,完全负担得起。
而我,也不必再当他的“血袋”了。
可当我拿着那份最新的医疗报告,满心欢喜地抵达庆典酒店时。
却被他的助理拦在了门外。
“苏小姐,顾总体谅你这些年的辛苦,这里是一千万,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顾总说,希望您以后不要再出现了。”
“他说,您只会提醒他,过去有多卑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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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着那张轻飘飘的支票,感觉它有千斤重。
我抬头,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望向顾言洲。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侧过头,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没有丝毫温度,陌生得让我害怕。
就好像,我们只是两个毫不相干的路人。
七年的相濡以沫,在他眼里,只是“卑贱的过去”。
我的手脚一片冰凉。
就在上周,他还像往常一样窝在理发店的沙发里,拿着两套高定西装的图册,有些苦恼地问我:“苏木,我下周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晚宴,要见一位很重要的女士,你帮我参考一下,穿哪套更合适?”
我当时心里甜得冒泡,以为他是要给我补一个迟来的惊喜。
傻乎乎地帮他挑了那套更显沉稳的深灰色西装,就是他今晚身上穿的这一套。
现在想来,我真是天底下最蠢的傻瓜。
我问助理:“那每个月的‘调理’呢?他不要命了吗?”
七年前,我刚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看到我暗恋的少年,被他那个禽兽父亲打得只剩半口气·。
他浑身是血,抓着我的裤脚,奄奄一息地对我说:“苏木,别走,我只有你了。”
那一刻,我撕掉了我的大学梦,用省状元的奖学金和本该去报道的学费,开了理发店。
开理发店赚来的每一分钱,都用来支付诊所昂贵的保密费用,支撑着他的野心和健康。在视血统为一切的顾家,顾言洲的血液病是他作为“野种”的原罪。
医生说,这种病需要定期输血。
而能与他匹配的捐献者,几乎是万里无一的存在。
巧的是,我就是。
于是,我成了他唯一的“药”。
我骗他说,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中医,每月一次的“针灸调理”能根治他的“体虚”。
他信了。
每一次,他躺在诊所的床上,闭着眼。
隔着一道薄薄的帘子,我的血,通过输液管,缓缓流进他的身体。
医生叹息着劝我:“苏小姐,你这样长期大量地献血,身体会垮掉的。更何况你为了他,放弃了那么好的前程……值得吗?”
我总是笑笑:“没关系,我还年轻。”
顾言洲好像听到了,他搂着林婉安,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他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苏木,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搞的那些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