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举着手机支架,镜头从自己狡黠的笑脸摇向柜台——佟湘玉正和着某种古怪的节拍,将算盘珠拨得噼啪响,眉宇间却拧着一个深深的“愁”字。
“家人们,看见没?
咱掌柜的这手活儿,‘愁云惨淡算盘响’,活脱脱一幅非物质心算文化遗产实况!
这指尖禅意,够不够你们看一天?”
阿楚话音带笑,晏辰立刻默契地把一颗剥好的开心果塞进她嘴里。
晏辰含笑补充:“这艺术高度,妥妥能把算盘博物馆馆长馋哭,连夜打高铁来拜师。”
掌柜的莫愁,楼上雅间还有空房吗?
那节奏感,莫不是在给白大侠的葵花点穴手打伴奏?
比心!
求掌柜的开算盘精讲小课堂!
楼下李大嘴的新菜‘糖醋算珠’是不是快出锅了?
楼上那位,你这想法……刑啊!
日子越来越有判头了!
佟湘玉停下手指,抬起头来,那缕愁绪还顽固地趴在眉心:“哎呀额滴个神啊!
阿楚晏辰,莫拿额寻开心哩!
还不是隔壁新开张那家‘怡然居’,弄啥子‘限时霸王餐’,搞得店里客流哗啦少了一半,额这心里头能不急嘛!”
算盘珠在她愁苦的叹息里小幅度晃动。
大堂中央的空气毫无征兆地扭曲。
光线像电压不稳的灯泡般疯狂频闪,紧接着,一个突兀的身影毫无缓冲地“印”在了那里,轮廓边缘闪烁着像素失真的微光。
仿佛世界这一格画面被暴力裁剪后又拙劣地粘贴回来。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空气凝滞了一瞬。
那人稳稳踏在地板上,没带起一粒灰尘。
一身剪裁考究、质感却透着说不清道不明诡异的深色绸缎长衫,衣襟与袖口处用银线盘踞成复杂而奇异的纹样。
他站姿带着旧时老派人物特有的端凝,面部轮廓硬朗,下颌线条刀削般锐利,一双眼睛却如同两块吸满墨汁的黑石,深不见底,仿佛所有落到他身上的光都被那眼眸摄去,只留下令人心底发凉的漆黑。
他微微扬起下巴,环顾四周,最后将视线定在了佟湘玉……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她手中那架不安分的算盘上。
“猴急啊,”他突然出声,语调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粤地腔调,混着某种久经世故的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