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瑶的到来,让青溪镇这个宁静的小镇仿佛都多了几分亮色。镇上的百姓初见这位气质清冷的白衣姑娘,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迷路至此,直到见她与沈墨熟络地谈笑,才渐渐明白——这位姑娘,与他们镇上这位深藏不露的少年铁匠,原是旧识。
沈墨将铁匠铺旁边的空屋收拾出来,让苏清瑶住下。白日里,他依旧打铁,苏清瑶便坐在一旁看书,或是帮他递递工具,偶尔指点几句镇上孩童的剑法基础——镇上几个调皮的小子见苏清瑶剑法好看,整日缠着要学,她也不恼,耐心教导些强身健体的入门招式。
傍晚时分,两人便一起去寒潭边。沈墨练剑,苏清瑶则在一旁静静看着,偶尔出声指点一二。她的玉女剑法以灵动见长,恰好能补沈墨剑法中过于刚猛的缺憾;而沈墨的苍澜剑意沉稳厚重,也让苏清瑶对“守”字有了新的领悟。
这日,两人正在潭边探讨剑招,苏清瑶突然轻咦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的信鸽,解下了腿上的纸条。她看完纸条,眉头微蹙。
“怎么了?”沈墨问道。
“是师门的消息。”苏清瑶将纸条递给沈墨,“江南一带近来出现了一些怪事,好几家镖局的货物在运输途中失踪,连带着镖师也杳无音信。官府查了许久,都没查到线索,师父让我回去看看。”
沈墨看完纸条,沉吟道:“镖局失踪?会不会是影阁的余党?”
“不好说。”苏清瑶摇头,“影阁的人行事狠辣,若真是他们,断不会留下活口,更不会悄无声息。这次的事太过蹊跷,倒像是……有什么组织在暗中布局。”
她抬头看向沈墨,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沈墨笑道:“你要回去,我自然陪你。反正青溪镇这边也没什么事,正好去江南看看。”
苏清瑶眼中瞬间绽开笑意,如寒潭破冰,暖意融融:“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两人简单收拾了行装,将铁匠铺托付给相熟的邻居照看,便动身前往江南。
一路南下,越靠近江南,便越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湿润气息。官道上行人渐多,商船在运河上往来穿梭,一派繁华景象。但两人也察觉到,沿途的镖局确实气氛紧张,不少镖师行色匆匆,腰间的兵器都比寻常时紧了几分。
这日,两人路过一座名为“临河镇”的水乡,正打算找家客栈歇息,却见河边围了一群人,对着水中指指点点。
“又出事了……”
“这已是第三拨了,听说都是‘振威镖局’的人,连人带船都没了踪迹……”
“真是邪门了,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沉了?”
沈墨与苏清瑶对视一眼,挤上前去。只见水面上漂浮着一些破碎的木板和包裹,显然是船难的痕迹,却不见半个人影。
“请问,这振威镖局的船是何时出事的?”苏清瑶向旁边一位老者问道。
老者叹了口气:“就在昨夜,听说载着一批从京城运来的药材,要送往苏州府。谁知道刚出镇口的芦苇荡,就没了动静,今早才发现船沉了。”
“芦苇荡?”沈墨皱眉,“那里水流平缓,怎么会突然沉船?”
“谁说不是呢。”老者摇摇头,“有人说,是水里有水怪,专拖过路的船只……”
苏清瑶看向沈墨:“此事定然有诈。”
沈墨点头:“我们去芦苇荡看看。”
两人租了条小船,划向镇外的芦苇荡。此时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泛起金色的波光,芦苇在风中摇曳,看似平静,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小船行至芦苇荡深处,沈墨突然停下船桨,侧耳倾听:“有动静。”
苏清瑶也凝神细听,果然听到远处传来细微的水声,像是有人在水下活动。两人对视一眼,悄然将小船划了过去。
只见芦苇丛中停着一艘不起眼的货船,几个黑衣人正将一些包裹往船上搬,而货船旁边的水下,隐约能看到几道黑影闪过,似乎是在拖拽着什么。
“是他们!”苏清瑶低声道,“这些人的身法,与影阁有些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沈墨握紧墨渊剑:“不管是什么人,先拿下再说。”
他猛地一撑船桨,小船如箭般冲向货船。船上的黑衣人见状大惊,纷纷拔刀迎了上来。沈墨与苏清瑶纵身跃上船,剑光瞬间亮起,与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水下的黑影见状,竟从水中窜出,手持短刀攻向两人。这些人身形矫健,水性极佳,招式狠辣,显然是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悍匪。
激战中,沈墨一剑逼退身前的黑衣人,目光扫过那些被搬运的包裹,突然发现其中一个包裹的角落,露出了一块熟悉的布料——那是振威镖局镖旗上的标志。
“这些包裹,正是失踪的镖物!”沈墨喝道。
就在这时,货船船舱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身穿蓝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笑道:“两位倒是好兴致,竟敢闯我‘水蛇帮’的地盘。”
沈墨看向他:“水蛇帮?是你们劫了振威镖局的货物?”
“劫?”蓝衫男子嗤笑一声,“江湖人,各凭本事吃饭罢了。他们保不住的东西,自然该由有本事的人来拿。”
他眼神一冷:“拿下他们!”
更多的黑衣人从船舱中涌出,连带着水下的悍匪,将沈墨与苏清瑶团团围住。夕阳沉入水面,芦苇荡中的光线渐渐昏暗,一场新的厮杀,在暮色四合的水乡深处,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