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悦,本是个在市图书馆做档案管理的普通女孩。每天整理旧报纸和古籍文献,
日子过得像馆里的老座钟一样规律。直到那个暴雨将至的傍晚,生活突然脱轨,
驶向了惊心动魄的未知。那天我提前下班,天空酝酿着一场暴雨,乌云压得很低,
连空气都带着潮湿的压迫感。刚走到公寓楼下,就看到信箱里塞着个牛皮纸信封,
没有邮票也没有寄件人。拆开后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父亲穿着警服的侧脸,
背景是栋破败的厂房,背面用红墨水写着:“想要知道真相,明天中午十二点,
一个人去废弃工厂。否则,后果自负。”我的手指瞬间冰凉。
父亲林建国是十年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的,肇事司机逃逸,案子最后成了悬案。
这些年我刻意不去触碰这段伤痛,可这张照片像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开了尘封的记忆。
照片里的厂房我有点印象,小时候父亲带我去郊外野餐时远远见过,后来听说成了废弃工厂。
回到家,我把照片铺在桌上,台灯的光晕刚好笼罩着父亲的身影。我仔细辨认着照片背景,
厂房墙壁上隐约能看到 “东风机械” 四个字,
这是父亲生前经常加班的那家国营工厂的附属车间,后来因经营不善倒闭了。
我翻出父亲的遗物箱,在一堆旧奖状和笔记本里翻找,
终于在一本工作日记的夹层里找到张同样的厂房照片,
只是这张上面多了个模糊的仓库编号 ——B7。一夜暴雨未歇,我几乎没合眼。
凌晨五点时,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别耍花样,我们盯着你。
” 窗外的雨点击打着玻璃,像无数只手指在叩门,让人心烦意乱。我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这场关于父亲的秘密,必须由我亲手揭开。第二天雨过天晴,阳光刺眼得让人眩晕。
我穿上最旧的牛仔裤和运动鞋,把瑞士军刀藏在袖口,手机调成紧急呼叫模式揣在兜里。
废弃工厂在城市边缘的山坳里,打车过去要四十分钟。司机是个话痨的大叔,
一路跟我念叨这地方的传闻:“姑娘你去那儿干啥?十年前就没人敢靠近了,听说出过命案,
晚上还有怪声呢。”车在工厂门口停下,付账时我注意到后视镜里有辆黑色轿车远远跟着,
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脚下的碎石子发出嘎吱声。
工厂大门锈迹斑斑,铁栅栏上爬满了牵牛花藤,
门柱上 “东风机械三车间” 的牌子已经褪色大半。走进厂区,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霉味和野草腐烂的混合气息。高大的厂房像沉默的巨兽匍匐在地面,
破碎的玻璃窗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我踩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往前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生怕惊动了什么。厂房中央的行车轨道上积满了灰尘,轨道尽头的阴影里似乎有东西在动。
突然头顶传来 “哐当” 一声巨响,一根锈蚀的钢管从横梁上坠落,
擦着我的肩膀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我吓得浑身僵硬,心脏像要跳出胸腔。几秒钟后,
一阵若有若无的电流声从厂房深处传来,伴随着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打破了工厂的死寂。
“谁在那里?” 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荡开,变成模糊的回音。
阴影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阳光透过窗户在地面投下的光斑被逐渐拉长的影子覆盖。
当那个身影走到光亮处时,我惊讶得说不出话 —— 竟然是陈宇,我分手三年的前男友。
他比以前瘦了很多,眼下有浓重的青黑,曾经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夹克,手腕上有圈淡紫色的淤青,像是被绳索勒过的痕迹。“林悦,
你不该来的。”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你寄的照片?
” 我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我们在大学相恋三年,
毕业后因为他要去外地工作而和平分手,这三年几乎断了联系。
陈宇从口袋里掏出包皱巴巴的烟,点燃后深吸一口:“我也是被逼的。他们抓了我妹妹,
说如果不把你引来,就……” 他没说完,但眼里的恐惧已经说明了一切。
烟圈在他面前散开,模糊了他复杂的表情。我们走到一处相对完好的金属平台上谈话,
脚下的钢板随着身体晃动发出 “咯吱” 的呻吟。平台边缘的护栏已经锈蚀不堪,
轻轻一碰就掉下来一块铁锈。陈宇告诉我,他半年前被一个叫 “老鬼” 的人找上,
说他父亲当年欠了巨额赌债,现在要用他来抵债。“他们知道我认识你,
更知道你是林建国警官的女儿。”“他们想要什么?” 我追问。父亲去世时我才十七岁,
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葬礼上父亲的同事们都面色凝重,说父亲是个好警察。
陈宇刚要说话,平台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右侧的支撑柱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我们慌忙跳到地面,身后的平台瞬间坍塌,钢铁碰撞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
扬起的灰尘呛得人睁不开眼。“他们来了。” 陈宇拉着我躲到一台废弃的冲床后面,
透过机器的缝隙,我看到厂房两侧的卷帘门正在缓缓落下。
十几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从各个角落钻出来,手里拿着钢管和短棍,
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形成沉闷的回响。为首的男人摘下兜帽,露出一道横贯左脸颊的刀疤,
阳光照在他脸上,让那道疤痕像条蠕动的蜈蚣。“林警官的女儿果然胆子大。
” 刀疤脸冷笑一声,手里把玩着根带电击功能的甩棍,“把你父亲藏的东西交出来,
我们可以让你少受点罪。”“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我紧紧抓着陈宇的胳膊,
指尖几乎嵌进他的肉里。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心脏,但我知道不能示弱。
刀疤脸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画面里是家养老院的花园,
我母亲正坐在长椅上晒太阳,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在她身后徘徊。
“你母亲在夕阳红养老院住得挺舒服吧?” 刀疤脸把手机屏幕转向我们,
“只要你乖乖配合,她就能一直舒服下去。”我的血液瞬间涌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母亲三年前得了阿尔茨海默症,记忆停留在我小时候,平时连我都认不太清。
这些人竟然用一个失忆的老人来威胁我。“你们这群畜生!” 我忍不住骂道。
陈宇将我护在身后,从口袋里掏出把折叠刀打开:“有什么冲我来。” 他的手在发抖,
但握着刀的姿势很稳。我这才注意到他夹克口袋里露出半截警官证,
是张临时协查证 —— 他竟然在给警方做事?就在这时,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厂房角落的消防栓,突然想起父亲教过我的应急知识。“等等!
” 我往前走一步,故意提高声音,“我知道东西在哪,但你们人太多,我不敢说。
” 刀疤脸果然上钩,挥手让手下退后几步。我一边拖延时间,
一边回忆着父亲日记里的内容:“我父亲当年把证据分成三份,一份藏在码头仓库,
一份在他办公室的暖气片后面,还有一份……” 我的手指悄悄摸到消防栓的扳手,
“就在这栋厂房的地下室里。”刀疤脸的眼睛亮了起来:“具体位置?” 他往前逼近一步,
脚下踢到个空油漆桶,发出刺耳的声响。我趁机猛地拉开消防栓的阀门,
高压水流瞬间喷涌而出,正好浇在不远处的电路箱上。“滋啦” 一声,
电路箱冒出蓝色火花,厂房里的应急灯全部亮起,发出诡异的红光。喷淋系统被触发,
水柱从天花板落下,在地面汇成小溪。“快跑!” 我拉着陈宇冲向侧面的安全通道,
黑衣人被水流阻挡,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冲进了通道。通道里漆黑一片,
只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声和身后追赶的脚步声。楼梯积满灰尘,每一步都扬起细小的颗粒,
呛得人不停咳嗽。跑到三楼平台时,陈宇突然 “啊” 地一声捂住腿,
鲜血从他的裤腿渗出 —— 刚才逃跑时被掉落的钢筋划伤了。“你先走!
” 陈宇推了我一把,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我挡住他们!
” 他将打火机扔向旁边堆放的破布和木屑,火苗瞬间蹿起,形成一道火墙。
火光映在他脸上,我第一次发现他眼里的坚定。我含泪继续向上跑,推开天台的铁门,
冷风瞬间灌进领口。天台上布满了废弃的水箱和通讯设备,
远处的城市轮廓在夕阳下泛着金光。我刚想寻找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