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晚，虽然日常非常注重保养，但实际年龄已经五十岁了。每天清晨五点半，
我准时出现在小区花园开启直播，一身荧光绿运动装在晨雾里格外扎眼。
“家人们看这个热身动作！在正式健身前，咱们提前热身哈！
我对着手机支架上的补光灯来了个美美的特写镜头，
忽然瞥见栏杆外站着个穿保安制服的年轻小伙。他个子得有一米八左右，肩宽腰窄，
帽檐压得很低，却挡不住那双直勾勾的眼睛。我举着手机转过去：“新来的？
看我这个大美女在这里直播，没有妨碍你巡逻吧？”小伙 “啪” 地敬了个礼，
声音跟打雷似的：“业主您好，我叫陈阳，今天第一天上班。您这动作标准得能当教材，
就是表情有点像要吃人。”我差点把手里的筋膜枪扔他脸上。那天傍晚下暴雨，
我刚结束户外骑行直播，浑身淌着水往单元楼跑。陈阳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举着把巨大的黑伞挡在我头顶。“林姐，您这闪电骑行服够潮啊，就是淋成落汤鸡有点可惜。
”他半弯着腰跟我说话，呼吸扫过我耳尖。“要你管。我抢过他手里的伞转身就走，
却听见身后 “哎哟” 一声。回头看见这小子正单脚跳着拧裤脚，
白球鞋在水洼里泡得发胀。“鞋脱了。” 我把伞往他那边递了递，“新鞋？”“嗯，
昨天刚买的。”他蹲下来把鞋带系成死结，“本来想穿得精神点，结果给你当鞋架子了。
”我从包里翻出双备用拖鞋扔给他：“38 码，先凑合着穿。明天还你伞时给你带双新的，
算赔礼。”他拎着拖鞋突然笑出声：“姐，你这包里跟百宝箱似的？”“不然怎么当主播？
” 我转身按电梯，“对了，别叫姐，叫林晚。”第二天在健身房碰到他时，
这小子正举着一次性纸杯喝水。看见我进来赶紧把杯子放下，胸牌在运动服上晃得厉害。
“修好了？” 我指了指墙角的椭圆机。昨天直播时突然卡壳，物业说今天派人来修。“嗯，
传感器松了。”他拍了拍机器侧面，“顺便把直播间的补光灯灯泡换了，原来那瓦数太低，
显老。”我抄起瑜伽砖就朝他扔过去：“陈阳，你这嘴是租来的？不说话会过期？
”他笑着接住砖往垫子上放：“实话嘛。对了，你那拖鞋我洗干净了，放传达室了。
”“新鞋呢？”“没买。”他突然凑近了些，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不如折现？
我想吃对面那家小龙虾。”结果变成我请他吃大排档。这小子剥虾的速度比我直播点赞还快，
油汁溅在制服裤上也不在乎。“你这工作时间能出来？
” 我嗦着手指看他把最后一只虾塞进嘴里。“换班了。” 他拿起纸巾擦手，
“其实是想跟你说个事。”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场景怎么看都像表白。
正琢磨着怎么拒绝不伤和气，就听见他说：“我表姐是你粉丝，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她明天生日。”我差点把手里的扎啤杯捏碎：“陈阳，你故意的是吧？”“不是不是。
”他赶紧从包里掏出个笔记本，“真的，她每天都看你直播做拉伸，说比私教还管用。
”签完名递给他时，发现这小子正对着我的手发呆。我这双手常年练力量并且保养，
指关节比一般老太太结实。“你这手劲够大的。”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我吓了一跳想抽回来，却被他轻轻按住，“上次你扔瑜伽砖，我胳膊现在还酸呢。
”周围突然响起起哄声，隔壁桌几个喝高了的大叔正朝我们这边吹口哨。
陈阳突然站起来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肩上：“走吧，我送你回去。”夜风里带着烧烤味，
他的外套很长，几乎盖住我的膝盖。走到小区门口时，我把外套还给他，
发现内衬口袋里露出半截黑色发圈。“女朋友的？” 我随口问了句。“我妈的。
” 他把发圈往深处塞了塞，“上次帮她搬东西时在地下捡的，顺手揣衣服里了。
”周末直播做烘焙时，烤箱突然冒黑烟。我正手忙脚乱关电源，门铃响了。
陈阳拎着工具箱站在门口，制服上别着个崭新的笑脸徽章。“物业监控室说你家报警器响了。
”他侧身进来，目光扫过厨房台面上的一片狼藉，“做什么呢？炸厨房？”“巴斯克蛋糕。
”我指着烤箱门，“本来想给粉丝看新配方，结果成炭烧饼干了。”他打开烤箱闻了闻，
突然笑出声：“林晚，这是想提前给万圣节做准备？
”我把隔热手套往他头上一扣：“赶紧修，修不好扣你工资。
”他边拆烤箱边跟我搭话：“这房子买的时候多少钱？”“问这干嘛？查户口？
”“就是好奇。” 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万用表，“我打算攒钱付个首付，想问问行情。
”“你这点工资？” 我挑眉看他，“得等到退休。”“所以想找份兼职。
” 他突然转过头，眼睛在灯光下亮得惊人，“你直播间缺助理吗？我会修设备，
会扛三脚架，还会……”“还会顶嘴。”我把刚泡好的茶递给他，“多少钱？
”“包吃住就行。”他接茶杯时故意碰了下我的手指，“或者，每天给我剥一只虾？
”那天下午他修好了烤箱，顺便把我卫生间的漏水龙头也换了。
临走时指着镜子上的水雾说：“林晚，你这鱼尾纹比上次直播时少了。”“少贫。
”我把他推出门，“明天早上七点来接我，去郊外拍骑行 vlog。
”他在门外喊：“记得买虾！”凌晨五点的露水打湿了运动鞋，
陈阳骑着电动车跟在我自行车后面，背包里装着我的备用电池和能量胶。晨光穿过树林时，
他突然加速到我旁边。“你看那片云像不像卷缩的小狗？”他指着天边的朝霞笑。
我懒得理他，蹬着脚踏车上坡。这小子却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车后座，轻轻往前一推。“作弊！
” 我回头瞪他。“帮你省点力气。”他的呼吸混着草木香飘过来，
“等会儿直播才有精神喊‘家人们冲啊’。”那天的视频数据格外好，
评论区都在问那个穿保安制服的帅哥是谁。有人说像我儿子，有人说像我保镖，还有人说 ，
“这小伙子看林姐的眼神不对劲啊”。陈阳凑过来看手机时正好翻到这条评论，
突然笑得直不起腰：“他们眼神真好。”“再笑把你脸打马赛克。”我把手机收起来，
却看见他正低头系我的鞋带。刚才骑车时蹭松了，他的手指碰到我脚踝时，
我像被电流击中似的缩了一下。“别动。”他抬头时离得很近，睫毛上还沾着草屑，
“上次看直播系鞋带，差点把自己绊倒。”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的影子一直盖着我的。直到物业的巡逻车开过来，他才突然站起来敬了个标准的礼。
“林姐，明天见。”他跨上电动车时突然回头，“记得买虾。
”后来他真的成了我直播间的兼职助理。每天下班就拎着工具箱过来，帮我检查设备，
调试镜头，偶尔在镜头扫过时露个侧脸，弹幕就会炸开锅。“小陈今天又穿制服了！
”“他看林姐的眼神好甜！”“这对 CP 我先磕为敬！”我把这些评论念给陈阳听时，
他正蹲在地上修我的补光灯。突然抬头问：“CP 是什么？吃的吗？”“差不多。
” 我故意逗他，“就是两个人凑一对。
”他手里的螺丝刀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那我跟你？
”我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陈阳，你这脑子里装的是蟹黄吗？
”他捡螺丝刀时笑出声：“开玩笑呢。不过说真的，你上次直播说想换个运动相机，
我托朋友买了个二手的，比市场价便宜一半。”“多少钱？” 我伸手要掏手机转账。
“不用钱。” 他把相机往我手里一塞，“算谢礼。上次你帮我表姐签的名，
她激动得把朋友圈背景都换成你了。”那天晚上直播结束后，我发现相机包侧袋里有张纸条，
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林晚，你笑起来的时候，比直播间的补光灯还亮。
”我对着纸条愣了半天，突然想起白天他换灯泡时，故意把亮度调得很高。
当时还骂他浪费电，现在才发现，原来那光线照在脸上，真的能把皱纹藏得很好。
第二天在电梯里碰到他时，这小子正帮张姐拎菜。看见我进来赶紧把手里的冬瓜放下，
手在制服上蹭了又蹭。“相机不错。” 我按了十八楼的按钮。“好用就好。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糖递给我，“葡萄味的，你上次说喜欢。
”张姐在旁边突然笑起来：“小林啊，这小伙子对你可真上心。”我把糖纸剥开塞进嘴里，
酸甜味在舌尖炸开：“张姐您别误会，他是我助理。”“助理好啊。”张姐眯着眼睛看陈阳，
“现在年轻人能这么细心的不多了。”电梯门开时，陈阳突然按住开门键：“林晚，
晚上有空吗？我家马桶堵了，你能……”“滚。” 我笑着踹了他一脚，
“自己找 plumber水管工去。”他在电梯外笑得肩膀直抖，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制服的肩章上，闪得人睁不开眼。我摸了摸口袋里那颗还没化完的糖，
突然觉得，五十岁的日子，好像比直播间的点赞数还甜。直播后台突然弹出系统提示时，
我正单脚站在平衡球上演示瑜伽训练。陈阳眼疾手快地扶住我的腰，
另一只手同时按下暂停键。"服务器崩了。"他盯着屏幕皱眉，
掌心的温度透过运动服渗进来，"得等技术修复。"我从平衡球上跳下来，
看见弹幕区已经炸开了锅。"林姐刚才差点摔了！"" 小陈反应好快！""这默契绝了！
""别刷屏了。"我抢过手机对着镜头挥手，"休息半小时，等会儿带你们看小陈修路由器。
"陈阳突然把我手里的手机抽走："你还是别添乱了，我去拿工具箱。
"他转身时制服下摆扫过我的小腿，我突然想起昨天张姐塞给我的那袋葡萄，
说是陈阳妈妈自己种的。这小子今天早上特意放在我家门口，
还贴了张便签："记得洗了再吃，酸。"等他抱着路由器回来时，我正坐在瑜伽垫上剥葡萄。
紫莹莹的果肉在阳光下透亮，他突然伸手捏了一颗扔进嘴里。"酸吗？""有点。
" 他含着葡萄说话含糊不清，"比不过你上次买的进口货。""废话。
" 我把剥好的葡萄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妈种的？""嗯，她退休后就在老家捣鼓菜园子。
"他突然笑起来，"上次视频时还问我，你是不是真像直播里那么能吃。
"我抓起葡萄籽就朝他扔过去："陈阳，你跟你妈说什么了？
""就说你每天早上能吃六个包子。" 他伸手接住葡萄籽往垃圾桶里丢，说要向你学习，
她现在每天只跳广场舞。"服务器恢复时，陈阳正蹲在电视柜后面理线。
我举着手机对准他："家人们快看，专业修线二十年。"弹幕立刻刷起一片 "哈哈哈"，
有人问："小林师傅接私活吗？我家下水道堵了。"陈阳突然从柜子后面探出头："接，
给林姐剥虾就行。"我伸手想敲他的脑袋，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地板上。这小子离得太近，
我能看见他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茬，还有制服领口露出的锁骨。"别闹。" 我想抽回手，
声音却有点发飘。他突然松开手笑出声："直播呢，林晚。"那天的直播数据创了新高，
甚至有家居品牌发来合作邀约，说想拍一组 "保安与业主的居家日常"。
我把合作邮件转发给陈阳时，他正在帮我装新到的动感单车。"不去。
" 他头也不抬地拒绝，"我妈会误会。""误会什么？""误会我真跟你凑 CP。
"他突然把扳手往地上一放，"不过要是你想......""想什么？
" 我故意凑近了些。他突然脸红了，转身去搬纸箱："没什么。对了，下周小区停电检修，
你直播怎么办？""去健身房。"我翻出会员卡晃了晃，"正好带粉丝看新设备。
"停电那天早上，陈阳推着电动车站在楼下等我。后座绑着我的直播支架，
车把上挂着两个肉包。"刚出锅的。" 他把肉包往我手里塞，"你昨天说想吃城南那家的。
"我咬了一大口，肉汁溅在运动服上："你什么时候去买的？""五点。
" 他跨上电动车回头看我，"顺便帮你占了健身房最好的位置。
"健身房里的老太太们看见我们进来，互相默契的露出了姨妈般的笑容。
王姐举着羽毛球拍喊："小林又来陪林晚直播啊？"陈阳把支架往跑步机旁边放："王姐早，
今天练臀桥吗？""就你嘴甜。" 王姐笑着打他胳膊，"上次教我的动作真管用，
我家老头子都说我腰细了。"直播到一半时，我的蓝牙耳机突然没电了。
陈阳二话不说把他的耳机摘下来给我，自己则蹲在旁边看手机。
弹幕里有人问："小陈怎么不说话了？""他在看美女直播。"我故意逗他们，
眼角的余光瞥见陈阳突然抬头瞪我。等下播时，发现他正对着手机傻笑。我凑过去看，
屏幕上是我刚才的直播回放，他把音量调得很大，正好放到我夸他 "技术好" 那段。
"不要脸。"我把他的耳机抢回来往包里塞，"回家了。"路过菜市场时，
他突然停车："买点虾？""不买。"我别过头看别处，"昨天吃腻了。""那买点排骨？
" 他突然凑近，"我会做糖醋排骨。""你还会做什么？""会按摩。
"他突然伸手按了按我的肩膀，"你刚才练深蹲时姿势不对，现在酸了吧？
"我拍开他的手："少动手动脚。"他突然笑起来："林晚，你耳朵红了。"回到小区时，
张姐正坐在花坛边择菜。看见我们进来，突然朝我使眼色："小林妈妈刚才打电话来，
问你们晚上有空吗？"陈阳的脸 "唰" 地红了："张姐，
您......""姐说要送点新鲜蔬菜过来。"我突然打断他，"正好，晚上来我家吃饭。
"陈阳的眼睛突然亮起来："真的？""假的。" 我把运动包往他怀里一塞，
"我晚上约了人。"他的表情瞬间垮下来，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
张姐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你这，跟小林逗着玩呢。"我转身按电梯时，
听见张姐低声问："小林，你实话告诉姐，是不是喜欢林晚？"陈阳没说话，
但我按下电梯键的手指突然有点抖。晚上直播教粉丝做蔬菜沙拉时，门铃突然响了。
我透过猫眼看见陈阳拎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制服上还别着那个笑脸徽章。"干嘛？
" 我打开门没让他进来。"我妈做的糖醋排骨。" 他把保温桶往我手里塞，
"张姐说你没约人。"我接过保温桶时碰到他的手指，烫得像刚出锅的排骨。
这小子突然笑起来："林晚，手怎么抖了？""要你管。"我转身想关门，却被他用脚挡住。
"明天我休息。"他突然低下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想请你去看电影。
"保温桶里的排骨还冒着热气，我突然想起好多年前生日时一个人去看电影，
邻座的小情侣全程腻歪，爆米花撒了我一裤子。"什么片？""科幻片。
" 他眼睛亮得惊人，"据说特效特别好。""几点？""下午三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