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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砚舟是京城最专情的郎君。

成亲之日,他在我轿前单膝下跪,说此生绝不负我。

成婚后他为我拒了所有通房妾室,亲笔写下“一生一世一双人”悬于书房。

京城女子无不艳羡。

那天我在他书案暗格里发现一支赤金点翠凤凰钗。

本以为这是他为我的生辰准备的惊喜。

直到长公主的春日宴上,我看见那支凤凰钗簪到了我那个庶妹的鬓边。

……沈若薇似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抬手轻抚鬓边金钗。

我只觉眼前发黑,心口一阵阵的钝痛。

“备车,先回府。”

我咬着牙说道。

马车里,我掀起车帘看向长公主府的方向,宋砚舟正陪着沈若薇走出来,他侧脸温柔,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那是他从前只对我做的动作。

回到府中,我屏退下人,独自坐在空荡荡的书房。

抬头便看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牌匾,红底金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桌上还放着宋砚舟今早写的诗,墨迹未干: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多么可笑。

我拉开书案暗格,锦盒空空如也。

原来那些专情都是假的,那些誓言都是骗我的。

不多时,宋砚舟就风尘仆仆地跨进书房,墨色锦袍上还沾着些许花瓣,想来是从宴上急着赶回来的。

他搓着手走近,眉宇间带着惯常的温柔,只是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夫人,你怎么提前离席了?是不是宴上的点心不合胃口,还是身子不舒服?”他伸手想来探我额头,指尖刚要触到肌肤,却被我侧身避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

“阿沅,阿沅,你怎么了?”我望着他,刚想开口,门外传来通报声。

“侯爷,军中有事,急召。”

宋砚舟闻言紧紧握了握我的手。

“阿沅,我今天还有事,你先好好休息。”

“等过段时间忙完了,我一定好好陪你,咱们去西郊泡温泉。”

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几个月前。

宋砚舟说要去城外寺庙为我祈福,一去便是三日。

现在想来,他哪是去祈福,分明是去与沈若薇私会。

那支赤金点翠凤凰钗,怕是早就备下的定情物,只等春日宴上让她展眉欢喜。

我让素心素月进了书房细细搜寻,终于在他枕下又发现了张花笺,上面是沈若薇的字迹:月下别院,静待君至。

墨迹已干,不知藏着多少个无人知晓的静待。

我怒极反笑,在我这里发誓,在她那里***,好一个专情的宋郎君啊!素心气得直哆嗦,“姑爷找谁不好,偏偏找了那个狐狸精的女儿!他难道不知道吗,当年要不是她,夫人怎么会……”他怎会不知?那年我才十岁,沈若薇的母亲柳姨娘还是父亲在外纳的外室,凭着几分姿色和手段,把父亲迷得晕头转向。

母亲性子刚烈,见不得父亲如此荒唐,上门理论时,却被父亲推下台阶,动了胎气,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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