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向我求助:囡囡啊,你弟弟是要读书的年纪,妈妈也没办法了。
刚好超市柜台里有现金,今天下班妈妈就把钱拿回来,你就说是你偷的,妈妈报警喊警察来带你走。
你二叔知道了,肯定会拿钱来救你的,到时候钱一补,你就没事了,你弟弟择校费也有了。
我没想到她可以不要脸成这样,直接拒绝。
可她一直跟我哭诉她和我爸的不容易,叫我一定要帮他们这一回。
我忍无可忍。
我为什么要帮,不容易也不是因为我?我看你们生孩子挺容易的啊?没事干不能多看看电视吗?我一生下来身体就不大好。
一个月生两次病,一次生十五天。
我妈的发薪日和我爸的发薪日,就是我生病的启动键。
我二叔总是开玩笑地说:这也是个有福气的。
我爸妈却嗤之以鼻,尤其当他们得知我妈怀孕的时候。
因为生二胎要罚一大笔款子,他们根本拿不出钱。
不知道谁给我妈出了个损招,把我所有的衣服往破破烂烂的书包里一扔,就把我丢在二叔家门口了。
走之前她千叮咛万嘱咐道:你二叔一直说你是个有福气的,今天我就把福气送给他。
你二婶是只不下蛋的母鸡,我送个孩子给她,她还不感恩戴德的?要乖一点,你二叔是入赘的,在这家里说不上什么话,也没什么地位。
你可千万要分得清大小王。
别还跟在家里似的,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平日里待着算了,混口饭吃。
放假和寒暑假别忘了回家去,等你弟出生了也好给我搭把手。
她说完这些话,脚一蹬就跑了。
那架势好像有猛鬼在后面追她似的。
那门是紧闭的,因为房檐小,廊下没有一丝阴凉,我在烈日下暴晒了四小时。
等二叔二婶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奄奄一息了。
老远我就听到一阵惊呼声:平哥,咱门口躺了个啥呀?接着是二叔的声音:我瞧着好像是个小孩子。
二婶的声音有点哀怨:我看你是想孩子想疯了吧?谁家孩子跟麦秆似的薄薄一层?我二叔并没有反驳,我心里暗暗地想:二叔在家里果然没有地位,我一定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他平日里看起来那么喜欢我。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最后只能听到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