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过很多种办法,也走不出那扇门。
宋瑗脸色惨白,双眼空洞,在地上阴暗爬行,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尖笑。
她是屋子里唯一一个活人。
生前恩怨已经了结,我一心向死,原本已经放过她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
直到现在,我仍然没有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阿筠!”
“阿筠!”
谁在喊我名字?
我在黑暗里睁开眼,一张从没见过的脸近在咫尺。
我吓得腿软,就要叫出来了。
此前我从没见过鬼,怕也是人之常情。
临到出声,却突然想起来,作恶的是我,脑袋残缺的也是我,是他该怕我才对。
遂闭了嘴。
那人……那鬼嗓音温和:“三更鼓响了七遍才找到你,是还有什么消不了的债吗。”
我定定地看着他,有些不解,人间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没有谁来管,我让他们都遭了报应,这时候反倒来找我了吗?
怎么不早点来呢,在那场大火烧起来之前,在姐姐被他们报复伤害之前。
“你可能有些误会,我不是来找你清算的。”
他接着说。
“我叫长怜,是阴间拘魂使。”
“人死后因有怨恨或遗憾,魂灵长留于世不愿离去,我只是好奇,你的一生不算顺遂,但总是有幸运降临,你这满身的怨念到底从哪里来。”
幸运……我倒宁愿那不是降临到我身上的幸运。
2我以前住在山南。
山南是离小镇一百多公里的村子,那里住着一个古老的民族。
直到新修的公路穿过群山,他们才出现在外面。
山南的人自古以来都不长命,即便是长大后离开这里,也摆脱不了短寿,而且临死时无一不是掉光了头发,皮肤溃烂,行动迟缓,呼吸困难。
这里的人终日活在恐惧里,认为自己的民族遭到了诅咒。
村子里有一个祭祀用的神坛,两人高的炉鼎立在正中央,鼎身嵌着许多黄褐色奇石,说是用来辟邪的宝物,山上挖来的,几乎家家户户都有。
炉鼎里连日烧着水,发出难闻的臭味。
那是他们的驱邪仪式。
我出生在一个阴雨天,桌案上莫名爬满了蚂蚁。
因为他们的信仰,我成了一个不祥的孩子。
于是村里人坚信,献祭我的生命,就能终止山南几百年来的痛苦。
后来才发现,那信仰也许是真理,我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