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病毒爆发,人类变异成了噬人的丧尸,国家紧急建立庇护者基地。
女友凭借着基因学的成就,获得了两张入驻基地的门票。所有人都觉得,她一定会带我走。
可她却没有丝毫犹豫,把门票送到竹马手中。“小程无父无母,从小跟我一起长大,
我不忍心把他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她专注地在电脑前输着入驻信息,
说出让我浑身冷颤地话。“怀风,你不一样。你胆子大一些,
我相信你能等到第二基地建成的。”我叹了口气,没再争取。半夜里,我听着窗外的嘶吼声,
冷静的打通了一个电话。“你们来接我吧,这次,我一个人走。
”1电话那头传来信号断续的电流声,夹杂着一句含糊的承诺。“给我三天时间,
我们会派专车过去。但现在外面太乱,你自己……千万小心。”宋雅推开门,走了进来,
漠然的看着我刚挂断的电话。“这么晚,给谁打电话?”我靠在床头,没有选择瞒着她。
“没什么,找人接我去基地。”她轻嗤一声,以为我是在宣泄不满。“怀风,别闹了。
现在一张门票有多难弄你不是不知道,不然我早就帮你……”“宋雅。”我打断他,
“你研究室里哪一台仪器不是我买的?为了你的研究,我辛苦创业这么多年,
就换不来一张活下去的门票吗?”我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一毫的动容,
哪怕是愧疚。屋里彻底静了下来。我陷入了回忆当中。大学时,父母意外离世,
我整夜整夜地哭,是她抱着我说:“别怕,以后有我。”毕业后,
我拿着那笔沉甸甸的赔偿金,开了家小公司,只为了能支持她那烧钱的基因学研究。
我们订婚七年,我无数次憧憬过婚礼的模样,她却总说研究到了关键期,再等等。
她最喜欢看末世丧尸电影,不止一次把我搂在怀里,开玩笑说:“别怕,真有丧尸来了,
我肯定第一个挡在你面前,谁也别想动你一根头发。”原来,七年的付出,
也换不来一句真话。她终于打破了沉默。“小程从小无依无靠,我答应过他父母会保护好他。
”“那我呢?”她避开了我的目光,看向窗外那片被绝望笼罩的城市。“当初的玩笑话,
你不要当真。”我笑了,却忍不住偏过头去,眼眶泛红。此刻的她,
比外面的世界更让人陌生。我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她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我。“这是订婚协议的解除书,你签一下。
”2我不解的看着她。宋雅慢条斯理的摊开协议书。“基地有规定,
携带人员必须是直系家属或者配偶。”“然后呢?”她很诧异我会问出这个问题,
好像我才是那个不可理喻的人。“所以,我前阵子,已经和小程领了证。
”听到这句话我一阵恍惚,紧绷的最后一根弦断了。等了无数个日夜的婚礼,最后等来的,
是她和别人的结婚通知。我拿起笔,没有丝毫犹豫地在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份协议是我们当初刚订婚时,开玩笑一样签下的。为了见证彼此的忠诚,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如果未来结婚的对象不是彼此,那么违约方,将净身出户,
名下所有资产都将无条件转赠给对方。宋雅见我签得这么干脆,眉头反而皱了起来,
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怀风,你别这样。我跟他只是假结婚,为了带他活下去的权宜之策。
”她靠过来,抓住我的手,被我挣脱了。“等事情结束,基地稳定下来,我马上跟他离婚,
我们再……再结婚。”我摇摇头,把签好的协议推到她面前。
“一张没有法律效益的废纸罢了,其他的,等我们都能活下去再说吧。
”我整个人蜷缩进被子里,背对着她。窗外丧尸不知疲倦的嘶吼着,直到凌晨,
我都不敢入睡。就在我快要麻木的时候,宋雅放在床头的手机开始不停地震动。
她几乎是立刻就醒了,拿起手机,走到客厅才接通。哪怕隔着一扇门,那个又温和又磁性,
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过来。“雅姐姐,
我好害怕……”“门口好像一直有个影子在晃来晃去……我不敢看,你能不能过来接我啊?
”她这次的回答没有让我失望。“别怕,我马上过去。
”她毫不犹豫地在黎明前最危险的时刻,出门去接他的小程。在接近天亮时,他们回来了。
客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并没有动。可以能想象到他们在客厅里紧紧抱在一起的样子。
丝毫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乎。我相信只要我此刻推开门走出去,
就会立刻引发一场激烈的争吵,而我,必定是那个被指责“无理取闹”的人。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在枕头下无声地震动了一下。屏幕上亮起一条短信。“正在清理道路,
最迟第三天傍晚抵达。”3这条短信给我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第二天一早,
我是被客厅的笑声吵醒的。推开门,我愣在原地。小程正坐在餐桌前,
身上穿着一件高定手工西装。那是我为了订婚宴,亲手挑选,视若珍宝的衣衫。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棉花枕头,那是宋雅亲手为我做的,说要让我夜夜好梦。他们看见我,
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宋雅甚至还抬了抬下巴,招呼我。“怀风,醒了?快来吃早餐。
”我没动,目光死死地盯着小程身上的西装。宋雅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随即轻松地笑了笑。
“哦,小程过来得急,什么都没带。我看他没换洗的衣服,就让他先借你的穿穿。
”“他家那边太危险了,昨晚我过去的时候,楼道里全是血。
”他三言两语就为自己和青梅竹马的行为找到了完美的借口。我看着小程,
他正小口小口地吃着罐头,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眼神却一直往宋雅身上瞟。我冷笑一声。
“他真会挑。”我一步步走过去,停在小程面前。“眼光不错,这件西装确实好看。
”“既然你这么喜欢,就送给你了。”小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求助似的看向宋雅,
满脸慌乱无措。“怀风哥,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衣服对你这么重要。
”宋雅的皱着眉头看我,脸上满是不耐和责备,好像我才是那个不懂事的人。“怀风!
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小程也不是故意的,你至于吗?
”“一件衣服?”我重复着他的话,觉得无比可笑。“宋雅,你看清楚,
那是我订婚时穿的西装!是我们订婚时穿的!”“那又怎么样?”她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我们现在不是也没订婚了吗?这西装,早就没用了。”“砰!砰砰!
”我们激烈的争吵声引来了窗外丧尸的关注。宋雅和小程的脸色都变了,我却笑了。
我没再看他们一眼,从桌上拿了仅剩的两片面包,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傍晚,
宋雅敲响了我的房门。“怀风,家里的食物不多了。”我隔着门,没有回应。他顿了顿,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命令口吻。“小程容易饿,从今天起,你每顿少吃一点,
把食物省下来。”“反正我们要不了多久就走了”我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从那天起,
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只挑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些必需的药品,
还有我母亲留给我的一块手表。当我把这些东西塞进一个半旧的背包时,宋雅推门进来了。
她看到我脚边的背包,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理他,
继续整理着手里的东西。他将我的背包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我问你话呢!
你收拾东西是什么意思?!”宋雅的声音里满是怒火和暴躁。“你别忘了,
基地只给我一张家属票!我不可能带你走!”“你现在这么做,是在逼我吗?!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我到哪儿去给你再弄一张票?!”我终于抬起头,
平静地看着她。“谁说要你带我走了?”我蹲下身,
慢条斯理地把散落的东西一件件捡回背包里。“宋雅,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拉上背包的拉链,站起身,与她对视。“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和你的小程。
”“有人来接我,用不着你管。”4我从床底拖出一个箱子,里面是我当初抢购到的防护服。
这件防护服,轻便又坚韧,在末世里,它比黄金还珍贵。我小心翼翼地将它叠好,
郑重地放进背包最里层。随后,我将宋雅送的相框,玩偶,廉价项链,我们曾经的合照,
全部塞进一个黑色的垃圾袋里。扔到了衣柜最深的角落。“楚怀风!你做给谁看呢?
”“这些东西,你当初收下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现在装什么清高?”我没再正眼看她。
“东西会过期,人会变心,及时清理垃圾,是个好习惯。”她的脸色铁青。“好,很好。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别到时候又哭着求我!”当天夜里,
我被客厅的微光和窃窃私语吵醒。我从门缝里向外望去。小程正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防护服,
跟我的那一件很像。我翻开背包,里面的防护服不知所踪。客厅里,宋雅正半跪在小程面前,
仔细地帮他整理着手腕处的搭扣。“这样就不会漏风了,路途遥远,你体质弱,
穿着这个我也能放心点。”我猛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小程躲到宋雅身后,
露出一双惊怕的眼睛看着我。“所以,你是不打算管我的死活了?”小程听到我的话,
身体抖了一下,立刻抓住防护服的拉链,眼泪说来就来。“怀风哥,对不起,
我……我不知道……我马上脱下来还给你!”他说着就要脱,却被宋雅一把按住了手。
“你凶什么!”宋雅站起身,将小程完全护在身后,对我怒目而视。
“你没看到他都吓到了吗?!”“这防护服,就应该给最需要它的人穿!你身体好,
他身体弱,给他穿怎么了?!”我看着她,忽然就笑了。原来一个人的心,
真的可以偏到这种地步。时间到了第三天,一辆线条硬朗的装甲吉普车,稳稳地停在了楼下。
“来了!车来了!”宋雅兴奋地跑到窗边,看到那辆与众不同的吉普车时,
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就说,国家对我们这种专业技术人员,就是重视!
”她回头冲着小程喊道:“快!小程,把东西都拿上,我们出发了!
”小程立刻拖出两个塞得满满的大行李箱,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
我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手里提着我那个半旧的背包。车上下来两个穿着制服的人,
神情严肃。宋雅满脸堆笑地迎上去,就要把行李往车上搬。“同志,辛苦你们了,我是宋雅。
”领头的男人伸手拦住了他。“我们奉命,前来接楚怀风先生。”宋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你说什么?接谁?”“楚怀风先生。”“其余人员,
由稍后抵达的大巴车统一接送。”宋雅的脸色逐渐惨白。“不可能!家属票在我这里!
安全基地的通行资格是我的!”男人根本懒得跟他解释,只是侧过身,为我让开了路。
“楚怀风先生,请上车。”5我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芜景象。我想,
宋雅和那个小程,现在应该挤上那辆拥挤不堪的大巴车了吧。几天后,
大巴车终于也摇摇晃晃地驶入了基地的外围。透过车窗,我看到了宋雅和小程。
她冲我扬了扬下巴,声音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听见。“有些人啊,真是好手段。
”“我还以为有多清高呢,原来是早就榜上富婆了。”他委屈地拉着宋雅的胳膊,眼眶一红。
“真替宋雅姐不值,辛辛苦苦照顾了这么久,结果人家早就找好了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