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冰河与屏幕苏烈是被一阵刺耳的金属乐吵醒的。后脑勺传来钝痛，

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横刀，却抓到一个光滑的弧形物体。睁开眼，

炫目的白光刺得他流泪——这不是塞外的雪原，而是一个狭小的白色房间，

墙上贴着几张色彩妖艳的图画，画中人或执剑或持盾，摆出作战姿态。"烈哥！

***睡死了？训练赛要开始了！"一个染着黄发的少年踹开房门，手里抓着块发光的薄板。

苏烈本能地一个翻身滚到床下，手肘击向对方膝窝——这是对付突厥骑兵的招式。"***！

"黄毛踉跄着扶住门框，手里的发光板飞了出去，"你吃错药了？"苏烈怔住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虎口的老茧还在，但身上穿着奇怪的棉布短衣，

手臂上还印着个狰狞的狼头刺青。记忆最后的画面是玉门关外的冰河，突厥可汗的冷箭，

刺骨的河水......"接着！"黄毛把发光板扔过来，"老张说今天再输就让你滚蛋。

"苏烈接住这古怪物件，光滑的表面上突然跳出彩色人影。

五个装束奇异的人站在水晶般的建筑前，其中那个身披重甲、手持长戟的武将，

赫然是他自己年轻时的模样。"这是......""王者荣耀啊！

"黄毛凑过来戳了戳屏幕，"你昨天被对面打野抓崩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表情。

"苏烈的手指触到那个"自己"，武将突然挥舞长戟，耳边响起浑厚的语音："历史，

书写于平凡人！"他的血液瞬间凝固。这声音，这语气，

分明是他当年在玄武门驻守时常说的口头禅。

第二章 峡谷如战场训练室弥漫着泡面与汗酸的混合气味。苏烈被按在一把会转动的椅子上，

面前是巨大的发光板，周围坐着四个年轻人，都戴着古怪的头戴式器具。

"烈哥今天打对抗路。"一个戴眼镜的男孩说，"对面是TKG的青训队，别送一血。

"苏烈完全听不懂这些术语，但当游戏开始的刹那，他全身的肌肉记忆苏醒了。

屏幕上那个叫"苏烈"的英雄随他手指移动，

每一步都踏得恰到好处——就像当年在陇西丘陵地带伏击吐蕃军那样精准。

"First Blood！"系统女音响起时，整个训练室炸开了锅。

苏烈看着倒在自己长戟下的敌方英雄，眉头紧锁。方才那记侧身躲技能接闪现反打的操作，

在队友眼里是游戏技巧，在他却是生死间锤炼出的本能。"烈哥开挂了？

"辅助位的胖子张大嘴，"这走位跟开了全图似的！"苏烈没说话。

他盯着小地图上敌方打野的动向，

突然向河道草丛插了个眼——就像当年在疏勒河畔布置哨塔。三秒后，

敌方打野果然出现在视野里。"反蹲！反蹲！"黄毛激动地拍桌子，"这意识神了！

"比赛进行到第十分钟，苏烈已经摸清了这个"战场"的规则。防御塔相当于烽燧，

野区是两军交界的缓冲带，而主宰和暴君......他眯眼看着那两个巨兽图标，

想起突厥人崇拜的狼神图腾。"***打团！"眼镜男喊道。苏烈却突然调转方向，

独自冲向敌方高地。队友的咒骂声中，他卡着兵线进塔的瞬间开启大招"豪烈万军"，

戟砸地的冲击波同时击飞三个敌人——这招脱胎于他当年在碎叶城用过的"地龙翻身"战术。

"Penta Kill！"系统激昂的播报响彻训练室。苏烈放下发烫的手机，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屏幕上"胜利"两个大字闪闪发光，

而他的思绪却飘回那个血与火交织的夜晚——玉门关外，

他本该这样果断出击的......"牛逼啊烈哥！"黄毛扑过来勾住他脖子，

"刚才那波一推三简直教科书级别！"苏烈僵硬地避开亲密的肢体接触。这些少年不知道，

他们口中的"教科书"，是用真实的血肉写就的。第三章 历史与像素深夜，

苏烈独自坐在天台上，摆弄着那个叫"手机"的法器。通过这个神奇的匣子，

他知道了自己死后被追赠"左骁卫大将军"，知道了史书上记载的那场玉门关之战，

也知道了游戏里那个"苏烈"英雄的台词，全是他生前说过的话语。"睡不着？

"黄毛拎着两罐啤酒走过来，易拉罐开启的"嗤"声吓得苏烈差点拔刀。"给。

"黄毛递过一罐，"今天怎么突然开窍了？上周你还连补刀都漏。

"苏烈学着对方的样子抿了一口，

苦涩的液体让他皱眉："你们......为何要在虚幻中厮杀？""啊？"黄毛眨眨眼，

"打游戏要什么理由？好玩呗，还能赚钱。"他掏出手机点开直播软件，

"你看那些职业选手，年薪百万，粉丝千万。"屏幕上闪过一条条弹幕：苏烈王！

这波操作堪比职业选手！。苏烈盯着那些赞美之词，

突然觉得荒谬——当年他死守孤城时，可没人记得士兵们的名字。

"如果......"苏烈斟酌着词句，"如果游戏里的死亡是真的死亡，你们还敢玩吗？

"黄毛噗嗤一笑："那不成大逃杀了？"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下周城市赛决赛，

老张说赢了能分五万奖金......"苏烈没听清后面的话。夜风吹拂中，

他仿佛又看见玉门关的烽火。那些死在突厥弯刀下的同袍，那些没能保护好的百姓，

他们的血浸透了戈壁的沙砾。而如今，同样的战术被简化成数据代码，

同样的厮杀被包装成娱乐消遣。"我去训练。"他忽然站起来。"现在？凌晨两点了！

"苏烈已经大步走向训练室。他想通了，既然暂时回不去，

不如在这个世界也做个守护者——用自己真实的战场经验，带领这些不知战争残酷的少年，

在虚拟的战场上所向披靡。至少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身后的人受伤。

第四章 十面埋伏城市赛八强战的舞台灯光刺得苏烈睁不开眼。

台下观众的欢呼声浪让他想起长安城校场上的演武比试，只是眼前这些少年举着的不是兵器，

而是发光的应援牌。"烈哥，别紧张。"黄毛——现在苏烈知道他叫阿凯——捅了捅他胳膊，

"就当是打训练赛。"苏烈调整着耳机，目光扫过对面战队成员。那些少年眼中闪烁的，

是他熟悉的战意。"他们打野喜欢红开，"苏烈突然说，"三分钟后会抓下路。

""你怎么知道？"中单眼镜男小林推了推眼镜。

苏烈指向大屏幕上对方的选手镜头："左肩微耸，

是惯用右手之人准备发力的征兆；眼神频频瞟向计时器，在计算野怪刷新。"他顿了顿，

"突厥斥候也这样。"队友们面面相觑，但比赛开始的音效打断了疑惑。游戏加载界面，

苏烈再次选择了那个与自己同名的英雄。当系统语音"长城在，故乡就在"响起时，

他感到一阵奇异的战栗。开局四分钟，局势胶着。

苏烈突然买了一件与常规出装完全不同的辅助装备。"烈哥你出错装了吧？"辅助阿杰惊呼。

"诱敌之计。"苏烈操纵英雄蹲进上路草丛。果然，对方打野看见装备栏后判断他伤害不足，

带着中单大胆入侵野区。就在两人经过河道瞬间，苏烈闪现接大招，

同时ping出信号——这是他用唐代军队旗语改编的队内暗号。阿凯的射手精准跟上输出，

双杀提示响彻赛场。"这是什么打法？"解说员激动得破音，"苏烈用辅助装骗过对手，

再现了经典的十面埋伏！"比赛进行到第十五分钟，苏烈带领队伍佯装撤退，

实则五人集体潜伏在主宰坑旁的草丛。当敌方放松警惕前来查看时，

一波完美团战直接终结比赛。胜利画面亮起时，

苏烈恍惚看见屏幕上自己的游戏形象冲他点了点头。

耳机里传来一句本不属于英雄台词的话："将军，这次打得漂亮。

"第五章 旧事新疑赛后采访间，一个扎马尾的女记者拦住了苏烈。"烈哥选手，

我是电竞周刊的林小曼。"她递上名片，"您的打法与常规职业选手截然不同，

更像......真实的军事行动。能说说灵感来源吗？

"苏烈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的记者证旁，还坠着一枚古钱币——开元通宝，贞观年间的制式。

"读过些兵书。"苏烈谨慎地回答。林小曼眼睛一亮："巧了，我是历史系毕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