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皮有些剥落，露出里面灰扑扑的水泥，墙角结着蛛网，一只蜘蛛正慢悠悠地织着网。
阳光从老式的木格窗里透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眨了眨眼，抬起自己的手。
那是一双小小的、肉乎乎的手，手背上还有几个可爱的小窝。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这具身体还很稚嫩，连关节都透着粉红色。
"小满，该起床了！
"门外传来妈妈的声音，那声音年轻而充满活力，和记忆中那个总是疲惫不堪的声音完全不同。
林小满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1985年，回到了六岁这一年。
掀开印着大红牡丹花的棉被，林小满跳下床。
水泥地面冰凉刺骨，她踮着脚跑到五斗柜前，柜子上摆着一面圆镜子。
镜子里映出一张圆嘟嘟的小脸，眼睛又大又圆，扎着两个羊角辫，活脱脱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快点洗漱，早饭要凉了！
"妈妈又在催。
林小满抹了把眼泪，飞快地套上碎花小裙子。
这是妈妈亲手给她做的，裙摆上绣着一圈小雏菊。
她记得这条裙子，因为太喜欢，一直穿到裙边都磨破了还舍不得扔。
厨房里飘来阵阵香气，是葱花煎饼的味道。
爸爸已经坐在桌前看报纸，他穿着深蓝色的工装，胸前别着钢笔。
看到女儿出来，他放下报纸，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凳子。
"我们家小满今天怎么这么乖，自己就起床了？
"林小满扑进爸爸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这是活着的爸爸，会笑会说话的爸爸，不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爸爸。
"爸，今天我要去上学。
"她仰起小脸，认真地说。
"哟，我们家小丫头这么积极？
"爸爸捏了捏她的脸蛋，"以前不是最讨厌上学吗？
"林小满在心里默默地说，因为我知道，这是改变命运的第一步。
吃过早饭，妈妈给她背上小书包。
书包是军绿色的，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几个红字。
林小满摸着粗糙的布料，感受着这份真实的触感。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她贪婪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灰扑扑的街道上，自行车***叮叮当当，穿着中山装的人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