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锦醒来时,耳边是风过林梢的低吟,怀中紧握着那枚风铃。
身旁,叶叔的身体己渐渐冰冷。
她的泪水似乎早己流干,只剩下刺骨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师父,我该怎么办?”
她低语,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快听不见。
风铃轻轻一颤,铃音空灵悠远。
楚凝锦怔了怔,仿佛那声音中蕴藏着某种力量,轻轻推了她一把,让她从绝望中站起身来。
她小心地将叶叔的身体安放在一处石堆旁,用几片枯叶掩盖住。
又捡起地上的铜铃和叶叔塞给她的破旧风铃,转身踏入了浓密的丛林。
山林深处,寒风穿透衣衫,楚凝锦的每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
肚子早己饿得咕咕作响,膝盖因摔伤而隐隐作痛,但她不敢停下脚步。
背后是风铃村的废墟,满目疮痍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她条件反射地蹲下,将自己藏在一片灌木中。
“谁在那里?”
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耐。
灌木被拨开,一个粗犷的中年男人映入眼帘。
他身形高大,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猎装,肩上挂着一把弯弓,腰间别着几支短箭。
看到躲在灌木中的楚凝锦,他皱起了眉头。
“孩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凝锦不敢回答,眼神闪烁着不安。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粮扔了过去。
“吃吧,别饿死在这里。”
干粮掉在楚凝锦脚边,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拿起啃了一口。
干粮粗糙得让人难以下咽,但她实在是太饿了。
男人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眉头锁得更紧了些。
“算了,跟我走吧。
这片林子不安全,你一个小丫头留在这里就是等死。”
楚凝锦愣了一下,嘴里还含着没咽下的干粮,但她没有选择,只能默默点头。
几天后,他们抵达了一座繁华的都城。
这里的街道宽阔而热闹,人群川流不息,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甚至还能看到几匹高头大马从街上缓缓经过。
楚凝锦有些怔怔地站在街角,不知所措。
“发什么呆?”
男人回头瞪了她一眼,抬脚便走进一条隐秘的小巷。
巷子里潮湿阴暗,与外面的繁华形成了鲜明对比。
男人敲开了一扇破旧的木门,门后探出一个干瘦的女人。
她的眼神锐利,声音尖利得像刀子:“又捡了个丫头回来?”
“她能干活。”
男人随意应了一声,朝楚凝锦摆了摆手,“进去吧,以后你就在这儿住。
女人上下打量楚凝锦,冷哼一声:“看着瘦得跟根柴一样,能干什么?”
楚凝锦低下头,双手紧紧抓住铜铃,没有吭声。
“算了,后院缺个扫地的,就让她干吧。”
女人最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转身走进屋内。
楚凝锦终于松了口气。
她跟着男人进入后院,开始了新的生活。
几天后,楚凝锦在后院打扫时,忍不住拿出那枚破旧的风铃端详。
铃身上的符纹己经模糊不清,但仍隐约能看出复杂的线条交织成一幅不知名的图案。
她轻轻摇晃了一下,铃音空灵而悠远,竟引来了树上栖息的一只小鸟。
那鸟儿像是被***吸引,歪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儿,竟扑腾着翅膀飞到她肩膀上。
楚凝锦吓了一跳,赶忙将风铃藏在怀里。
“你在干什么?”
尖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楚凝锦回头,发现是那个干瘦的女人,她正冷冷地盯着楚凝锦的手。
“没、没什么。”
楚凝锦紧张地回答。
女人盯了她片刻,冷哼一声,“最好老实点,别惹麻烦。”
待女人离开后,楚凝锦松了口气,却也更加警惕起来。
从那天起,她小心翼翼地将风铃藏好,再也不敢轻易拿出来。
一个深夜,酒馆里来了个神秘的客人。
他身穿长袍,斗笠压得低低的,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老板亲自招待他,两人低声交谈, 斗笠男子低声向老板询问,“可有会制铃之人?”
老板冷冷地指了指后院,“后院的小丫头,或许能帮上忙。”
随后老板突然喊道:“凝锦,过来!”
楚凝锦匆匆跑了过去,斗笠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却带有一丝疲惫的脸。
他将一串破损的风铃摆在桌上,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这铃,能修吗?”
楚凝锦看着那串风铃,心头一震。
铃身上的符纹虽然大多己剥落,但她还是一眼认出,这是风铃师的手艺。
“这铃是哪里来的?”
她脱口而出。
男人抬起头,斗笠下的眼神冷得让人发颤,“这不是你该问的。”
楚凝锦咬了咬唇,没有再说话。
她将风铃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我试试,但需要些时间。”
男人点了点头,将几枚铜钱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楚凝锦开始慢慢回忆起师父教她的技艺。
虽然过程艰难,但当她重新将最后一片铃体拼接好时,那熟悉的铃音再次响起。
她用一整晚修复了那串铃,并发现铃身上的符纹似乎隐藏着某种信息。
然而,她没有多问,只将修好的铃交给了斗笠男子。
男子接过铃,嘴角浮现一丝微笑。
“多谢,若有需要,可去城东的廊桥找我。”
他留下几个铜钱转身离开她凝视着手中的风铃,仿佛看到了叶叔的身影。
风铃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工艺品,它承载了更深层的秘密。
而她,作为风铃师最后的传人,也许注定会被卷入这些秘密中。
“师父,我一定会将风铃师的技艺传承下去。”
她开始偷偷练习风铃的技艺,利用破碎的记忆和叶叔的遗物,尝试解读符纹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