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腐叶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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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在知青屋的土墙上映出摇晃的光斑,苏念禾蜷缩在床铺上,帆布包里的青铜钥匙像块烧红的烙铁,隔着布料灼烤着她的肋骨。

窗外的山风裹挟着腐叶气息拍打着窗棂,将赵小娥均匀的鼾声搅成断断续续的呜咽。

她数着梁上垂落的蛛丝,首到油灯芯“噼啪”炸开最后一朵火花,黑暗如潮水般漫过整个房间。

突然,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死寂。

苏念禾猛地睁眼,月光透过糊窗的油纸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裂纹。

墙角传来细碎的刮擦声,像指甲抓挠木板,她屏住呼吸摸向枕头下的火钳,金属的凉意让她想起前世被铁链锁住的手腕。

黑暗中,赵小娥突然发出压抑的尖叫:“什么东西在动!”

“别点灯!”

邴风的低吼从门口传来。

苏念禾借着月光瞥见他的轮廓,迷彩服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腰间镰刀泛着冷光。

她刚要起身,整面窗户突然炸裂,数十只泛着荧光绿的腐尸如潮水般涌进屋内——它们肿胀的皮肤下流淌着诡异的液体,空洞的眼窝里蠕动着蛆虫,破碎的喉咙发出含混的嘶吼。

苏念禾锁骨处的胎记突然烫如烙铁。

藤蔓从她掌心破土而出,缠住最近的腐尸,却被紫色黏液腐蚀得“滋滋”作响。

腐尸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想起前世实验室里浸泡在福尔马林的标本,胃里翻涌着强烈的恶心感。

“闭眼!”

邴风突然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护在怀中,后背紧贴着她剧烈起伏的胸膛。

他身上硝烟混着铁锈的味道裹住她,镰刀破空声擦着耳畔响起,温热的血珠溅在她颈侧。

混乱中,沈梦璃撞开房门,怀里的古籍被扯破了边角。

她脸色惨白如纸,颤抖着指向腐尸身上的荧光:“是尸毒标记!

必须去祠堂......”话未说完,一只腐尸的利爪擦过她脸颊,头巾滑落,脖颈处暗红的勒痕在荧光下格外刺目。

苏念禾的藤蔓本能地缠住沈梦璃的手腕往后拽,接触的瞬间,零碎画面在脑海炸开:年幼的沈梦璃被锁链吊在刻满鸢尾花的祭坛上,周围燃烧着幽绿的火焰。

“往祠堂跑!”

邴风的手臂收紧,几乎将她整个人提起来。

两人跌跌撞撞冲出房门,暴雨瞬间浇透衣衫。

苏念禾的藤蔓在雨中疯狂生长,却被腐尸的尸毒侵蚀得发黑。

她看见周明远举着相机躲在粮仓后,闪光灯在雨幕中明灭,而赵小娥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祠堂的石门在暴雨中泛着冷光。

沈梦璃颤抖着掏出玉佩,符文亮起的瞬间,苏念禾怀中的青铜钥匙剧烈发烫。

当钥匙插入凹槽的刹那,整座山体都在震动。

门内供奉的石碑上,鸢尾花纹路与钥匙严丝合缝,而石碑下方的壁画让苏念禾瞳孔骤缩——画中戴着黑框眼镜的战士与邴风轮廓重叠,正将钥匙插入少女心口。

“快!”

邴风突然将她抵在石碑旁,酒精棉球擦过她手臂伤口时,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

他的指尖微微发抖,绷带渗血的伤口与她掌心藤蔓纹路形成诡异呼应。

苏念禾的胎记灼烧着皮肤,她清晰看见邴风后颈的月牙形胎记,和前世手术台上那道疤痕一模一样。

腐尸的嘶吼声再次逼近。

沈梦璃翻开古籍的手沾满雨水,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血色文字:“血脉钥匙觉醒之日,守护者与容器将重燃火种。”

苏念禾的藤蔓不受控制地缠上邴风手腕,在暴雨中开出一朵泛着荧光的花。

记忆如决堤洪水——前世钟鼓楼顶端,同样的光芒中,邴风将她推进逃生通道,自己却被追兵淹没在黑暗里。

“抓住我!”

邴风突然将她背起,军靴踩进泥坑溅起血沫般的泥水。

苏念禾死死攥着他的衣领,闻到他后颈处若有若无的药味,和前世实验室里用于镇定的药剂一模一样。

记忆碎片疯狂闪现:警报声中,邴风握着染血的枪,在她耳边说“活下去”;暴雨夜,他用体温为她焐热冻僵的手指......当最后一道闪电照亮祠堂时,苏念禾看见自己的藤蔓与邴风的镰刀交织成网,将腐尸群困在荧光结界中。

她的胎记与青铜钥匙共鸣出耀眼光芒,恍惚间,她听见前世的自己在哭喊,而邴风的声音穿过时空传来:“这次,我不会再放手。”

雨幕中,老支书王德顺戴着斗笠站在祠堂外的老槐树下,烟斗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他望着结界中相拥的两人,布满老茧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鸢尾花刺绣,低声呢喃:“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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