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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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校门口,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淌,书包抱在怀里,像抱着最后一块没被抢走的东西。

五年级3班的教室早就空了,走廊灯一盏盏灭掉,只剩她还站在那儿。

手里攥着那枚金佛吊坠的红绳,已经被雨水泡得发胀,铜绿从佛像的衣褶里渗出来——那是外婆走前亲手戴在她脖子上的,说“佛祖护你长大”。

可今天,班主任说:“张伟最近成绩进步最大,你把吊坠送给他,也是为班级做贡献。”

她说不出话。

全班人都看着她。

王丽低头翻笔袋,张伟坐在后排翘着腿笑。

班主任拍她肩膀:“你最懂事,是不是?”

懂事。这个词像钉子,一下一下敲进骨头里。

三天前,第一次“差生进步交换日”,她还觉得只是个游戏。

那天早上,她特意挑了那只蓝底白花的小发卡别在耳边——是妈妈去年生日送她的,塑料花瓣已经褪色,边角也磨出了毛刺,但她每天都会擦一遍。

可刚进教室,班主任就宣布规则:“为了让成绩落后的同学更有动力,我们开展‘交换日’活动。每次考试进步最大的同学,可以从进步不明显的同学那儿选一件物品作为奖励。”

“自愿分享,重在参与。”老师笑得温和,“这是培养集体意识的好机会。”

她没听懂“奖励”怎么是从别人身上拿东西。

直到张伟站起来,指了指她头上的发卡:“我要这个。”

全班哄笑。

有人喊“土死了”,有人小声说“谁还戴这种便宜货”。

她下意识捂住头发,脸烧得厉害。

班主任走过来,轻轻拿下发卡:“分享才是好孩子。你也不想拖累班级风气吧?”

她站在原地,耳朵嗡嗡响。

那根橡皮筋一样的发卡,连同美羊羊吊坠——那是她在操场捡到的、别人丢掉的挂件——全被放进张伟的抽屉。

他甚至没看一眼,就塞进了笔袋。

那天晚上,她躲在被窝里摸枕头下的纸盒,一遍遍数着里面的东西:妈妈织的毛线头、外婆的照片角、半块没吃完的水果糖……这些都是她的“安全区”。

可现在,连发卡都没了。

她不敢告诉妈妈。只说“掉了”。

第二次交换日,王丽盯上了她的进口彩笔。

那是妈妈省下半个月菜钱买的,六十四色,带荧光笔和削笔器。

班里只有她有。

她从不舍得用,每次都用铅笔画画,彩笔只在心里想:“等过年画全家福。”

可那天,王丽举着手说:“我想鼓励她进步,我要她的彩笔盒。”

全班鼓掌。班主任点头:“王丽真有爱心。”

她死死抱住彩笔盒,指甲抠进塑料壳。“不行……这是我妈妈……”

“你怎么这么自私?”王丽声音提高,“老师都说要分享!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们班变得更好?”

班主任蹲下来,语气轻柔:“你要是不愿意,就是不团结。其他同学都会怎么看你?”

她的手松了。

彩笔盒被抽走时,削笔器“啪”地掉在地上,盖子裂了条缝。

那天夜里,她蜷在床角哭了很久。

窗外月光冷冷照进来,像看一场无声的抢劫。

她开始写日记,一笔一画写着:“我不想进步了。进步就是要失去东西。”

第三次,是金佛吊坠。

张伟这次没等别人提名,直接站起来:“我要她脖子上的那个。”

全班静了几秒。

有人小声说“那不是她外婆留下的吗”,但没人站起来。

班主任看了看她,又看看全班:“这确实是个很有意义的礼物……但如果我们能用它激励一个同学继续努力,是不是更有价值?”

她抬头,想从老师眼里看到一点犹豫,一点心软。

没有。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你最懂事。”班主任又说了一遍。

雨下起来了。

她站在校门口,没打伞。

吊坠还在手里,红绳湿透了,佛像冰冷贴着手心。

她想起外婆临走前拉着她的手:“别怕,佛祖会替我看着你。”

可现在,连佛祖都要被拿走了吗?

她慢慢把吊坠放进书包夹层,拉好拉链。

雨水顺着刘海流进眼睛,涩得发疼。

她没哭。

眼泪好像也被淋湿了,流不出来。

回家路上,她路过一家文具店。

玻璃橱窗里摆着一对母女,妈妈笑着给女儿别上新发卡。

她停下脚步,看了很久。

到家时,妈妈正在厨房炒菜。

油烟机轰轰响,听见门响,头也不回地说:“回来啦?快去洗手,今天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她嗯了一声,走进房间,轻轻关上门。

书包放在椅子上,她从夹层取出金佛吊坠,放进铅笔盒最底层,再压上数学练习册。

然后翻开日记本,写下一行字:

“如果我不进步,是不是就没人能拿走妈妈了?”

笔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我不想再懂事了。”

窗外,雨越下越大。

她没再翻那本日记,只是轻轻合上,指尖压着纸页边缘,像怕惊醒什么。

厨房的锅还在灶上小火咕嘟着剩汤,妈妈站在女儿房门口,手里的日记本沉得抬不起。

雨打在窗框上,一声声,像是有人在外面敲。

她记得今早出门前还笑着问女儿:“今天班里有没有开心事?”女儿低头系鞋带,嗯了一声,头发遮住了脸。

现在她终于明白,那声“嗯”有多重。

“明天我要考最后一名,这样就就不把妈妈换给别人了。”——字歪歪的,有一笔划破了纸背。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眼泪先于意识落下来,砸在“妈妈”两个字上,墨迹慢慢晕开,像血化在水里。

她忽然想起上周给女儿梳头,发现她不再戴发卡了。

问起时,女儿只说“丢了”。

可刚才翻她铅笔盒,却看见那枚蓝底白花的褪色发卡,夹在练习册中间,边角卷起,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又藏起来。

窗外雨声不歇。

她靠着门框慢慢滑坐到地上,日记本抱在怀里,像抱住一个不敢醒来的梦。

原来孩子不是不疼,是学会了不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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