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从来不跟我们一起吃。

成年那天，我爸掀翻了我的饭碗。

“女人上桌不吉利，肮脏的很！滚去灶台跟你妈吃！”我没哭没闹，一把镰刀砍在了桌子上。

当天，二叔进入icu，爷爷心脏病住院，爸爸缺少了三根手指。

这条规矩就再也没人提过。

我爸见到我总是躲着走，还将我随便嫁了出去。

嫁过去的婆婆总是刁难我，就在我不知道从何发作时。

公公说，“我们家女人不能上桌吃饭。”

在我的印象里，我妈从没上桌吃过饭。

之前，我还会扯着她来饭桌，可每次，她都说她不爱跟我们吃。

久而久之，我也就没再拽过她。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今天是我生日，我妈今天做了一桌的好菜，家里的人来的也很齐。

可我平时坐的地方，被二叔跟他儿子坐了。

我拉着凳子，端着碗，挤了进去。

一家人齐刷刷的看向我，又挤眉弄眼的看着我爸。

“你去跟你妈一起吃。”

“我不去。”

我放下碗就去夹盘子里的鸡腿。

我爸拍了桌子，风风火火到我面前。

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我的碗砸在了地上。

我抬头不爽的看着他。

他却推搡了我一把，“听不懂话么？”“滚！”我执拗的摔开他，“凭什么？我今天过生日，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吃！”说着，我夹起鸡腿就塞进嘴里，大口朵颐。

“反了反了！大哥，她，她反了天了！”下一秒，我爸的巴掌就落了下来。

鸡骨头卡在我喉咙，我咳了好久。

扶着墙，咳到出了血。

可抬起头，一家人全都冷漠的看着我。

尤其是二叔的眼神，很不得让我刚刚就窒息死。

爷爷动筷后，大家才跟着拿起筷子。

爷爷吃根鸡腿，故意将骨头扔在我面前恶心我。

“儿子，教教她规矩。”

我爸一觉踹开厨房的门，里面昏暗无光，连灯都没开。

我妈蹲在灶台前，茫然的回过头。

她笑着朝我招呼着。

“我们家的规矩就是，女人不能上桌吃饭。”

“只有晦气无福的家庭，女人才能上桌吃饭。

就是你妈在灶台陪灶神吃饭，才能有我们家的繁荣。

你成年了，你也应该像你妈妈一样做贡献！”我这才发现，桌上，除了我，全是男人。

二叔家的哥哥敲着碗，不屑的哼着。

“难怪今早右眼皮一直跳，什么时候死八婆也能上桌吃饭了？没用的废物。

还不滚去灶台，真心实意的恳求灶神多多保佑我们家？”我妈害怕我又挨打，赶忙出来，把我往厨房领。

“没事的，在哪吃都一样，妈给你多夹几个鸡腿。”

说完，我妈真的去盘子里夹鸡腿。

我那堂哥还想说什么。

我爸已经打断他的话。

“菜可以随便吃，随便夹，但饭桌，女人绝不可以上。”

我妈快去带着我回了厨房。

一路上劝我的话，我一句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