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曾是商界新星,为爱退居幕后。妻子林悦却在他落魄时投入他人怀抱。离婚后,周铭从底层重新崛起,面对曾经的爱人,他能否坚守底线?而林悦,在尝尽苦果后,是否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且看商海浮沉中,
暴雨砸在高架桥上,像无数细小的锤子敲打着铁皮。
周铭的车停在应急车道,引擎熄了,仪表盘的光微弱地映在他脸上。他看了眼手表:凌晨一点零七分。距离银行划款截止还剩七十二小时。
电话刚挂断。第三家投资机构的合伙人说:“周总,模式本身没问题,但现在没人敢押一个失速的创始人。”声音礼貌,却像刀子一样精准地插进肋骨。
他没发脾气,也没解释。只是平静地说明天补交补充材料,然后挂了。指节发白,但语气没颤。
雨太大,叫不到网约车。他推开车门,黑色西装外套裹紧,走进雨幕。鞋很快湿透,皮鞋踩在积水里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步行两公里,赶到最近的地铁站。
车厢空荡,灯光惨白。他站在门边,衬衫内衬被雨水浸透,贴在背上。手机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起——一条微信通知:
“王总:昨晚没回你,酒会太尽兴了~”
发信人是林悦。时间是二十分钟前。
周铭盯着那行字,眼皮微跳。他划掉通知,动作轻,却停顿了半秒。
地铁到站,他收起手机,走出车厢。步伐依旧稳定,背脊挺直。
公寓在二十八楼,电梯镜面映出他的轮廓:瘦削、冷峻,领带歪了,但西装没皱。门开时,客厅灯火通明。
林悦站在穿衣镜前,试一件酒红色晚礼服。肩带滑落一半,露出锁骨上的香水味——他不认识的牌子,浓烈,带着侵略性。
她没回头,只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回来了?”
周铭脱下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水珠顺着袖口滴落,在米色布料上洇出深色痕迹。
“你今天……有活动?”他问。
“嗯,明天慈善晚宴,赵总邀请的。”她拉上拉链,转身时裙摆扫过地毯,“你不是说忙吗?怎么这么晚回来?”
周铭没答。他走过去,从口袋掏出手机,点开微信,递到她面前。
“王总是谁?”他声音低,但清晰,“‘尽兴’是指什么?”
林悦眼神闪了一下,随即冷笑。她一把夺过手机,快速点了几下,删除对话记录,然后甩回给他。
“你连公司都要保不住了,还有心思查我?”她声音陡然拔高,“你眼里只有钱!根本不懂我要什么!”
周铭站着没动。雨水顺着发梢滴到颈间,凉得刺骨。
“我只是想知道,”他缓声说,“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参加这种饭局?”
“我参加什么饭局,需要向你汇报吗?”她抓起沙发上的丝巾往肩上一搭,语气讥讽,“你现在连收入都没有,拿什么维持这个家?靠我以前攒的钱?还是靠你那点可怜的自尊?”
周铭的手指微微蜷起。
他曾为她推掉三个海外项目,只为陪她出席一场行业酒会。他曾把公司五分之一股权转到她名下,说“以后你想做什么都行”。他记得她第一次穿高定礼服时的笑容,像春天的风。
可现在,她看着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失败品。
“我不是在质问你。”他说,“我只是……不想我们的婚姻出问题。”
“婚姻?”林悦嗤笑,“你还知道这是婚姻?你有多久没跟我好好吃过一顿饭?多久没问过我在想什么?你只会工作、融资、开会,像个机器一样运转,直到把自己烧成灰!”
她抓起包,往门口走。
“你要去哪?”
“赵总约了预演彩排,我不可能因为你的情绪问题就推掉重要场合。”
“林悦。”他叫住她,声音很轻,“你真的觉得,我和这个家,已经不重要了?”
她停在玄关,手搭在门把上,没回头。
“重要?你连自己都救不了的人,怎么重要?”
门“砰”地一声关上。
自动反锁的声音清脆。
周铭站在原地,呼吸缓慢,像被抽空了力气。他低头,从西装内袋摸出一个深蓝色丝绒小盒。
婚戒盒。
他们结婚六周年。他原计划今晚补办一场仪式,哪怕只有两个人。他甚至订了餐厅,写了致辞。
现在,盒子边缘已被雨水浸湿。
他走到主卧,拉开床头柜抽屉,将盒子放到底层。动作轻,却决绝。
抽屉合上的瞬间,镜面反光映出墙上照片——去年生日,林悦在他怀里笑,阳光洒在阳台上。玻璃裂了一道细纹,从她眼角斜斜划过。
他走到落地窗前,城市灯火如星海铺展。雨已停,云层裂开一道缝,透出月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他拿出来,屏幕自动同步了云端备份。
聊天记录,其实没被彻底清除。
“王总”的号码归属地显示:本地,某大型企业区号。
周铭盯着那串数字,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窗外风起,吹动窗帘。
他站在黑暗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如果这就是代价……我记住了。”
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崩溃的泪水。只有沉默,像深渊一样沉淀。
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断了。
不是从今晚开始,而是从他一次次退让、忍耐、付出却被轻贱的那一刻起。
他转身,打开电脑,插上U盘,调出公司财务模型最后一版数据。
贷款到期前七十二小时。
他还有一次机会。
不是为了她。
是为了他自己。
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像一场无声的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