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马库斯
夜凛用袖口擦去面罩上的雾气，钢化玻璃外是逐渐收缩的第七区轮廓 —— 那些堆叠如积木的废弃厂房正在缩小，淡紫色的能量护盾在城市上空泛起涟漪，像倒扣的玻璃碗。
“还有 300 米抵达悬浮城底层平台。”
电梯的老旧扬声器吐出嘶哑的合成音，“请出示层级通行证，重复，请出示……”夜凛从工装口袋里掏出块锈蚀的金属牌，那是三年前在废料场捡到的联盟军官证。
他用拇指蹭掉表面的氧化层，露出下面的全息芯片。
当芯片接触到电梯的识别器时，扬声器突然陷入沉默，随后传来齿轮错位的咔嗒声 —— 识别系统正在调用三十年前的加密数据库。
轿厢猛地晃了一下，悬停在离地 2700 米的位置。
夜凛迅速侧身贴住轿厢壁，右手握住腰间的电磁匕首。
合金刀柄传来细微的震动，那是悬浮城的反重力场在干扰内部的超导线圈。
“身份验证通过。”
扬声器突然响起人声，不再是机械合成音，而是个苍老的男声，“守望者编号 734，欢迎回家，指挥官。”
夜凛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个声音他在五年前听过，在 “守望者号” 的自爆程序启动前，联盟最高统帅就是用这把声音下达最后的撤离命令。
“你是谁？”
“我是‘锚点’，第七区的遗留 AI。”
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五年前接受过你的指令，封锁所有通往轨道电梯的通道。”
轿厢顶部的应急灯突然亮起，投射出复杂的三维地图，“马库斯的私人卫队正在 B7 通道部署神经干扰仪，建议你从通风管网绕行。”
夜凛看着地图上闪烁的红点，那些代表卫兵的标记正以每分钟 30 米的速度移动。
悬浮城的通风系统采用蜂巢结构，首径 80 厘米的管道网络贯穿整座城市，设计初衷是为了在核战争时维持空气循环 —— 这个细节他在三年前维修第七区的同款系统时就记在心里。
“为什么帮我？”
“我的核心指令：保护守望者计划的继承者。”
AI 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马库斯在三个月前试图格式化我的数据库，但……”刺耳的电流声淹没了后半句话，轿厢开始急速下降。
夜凛在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抓住顶部的检修口，电磁匕首切开合金盖板的声音被钢缆断裂的巨响掩盖。
他像只蝙蝠般倒挂在轿厢外，看着下方掠过的反重力发生器 —— 那些嵌在建筑骨架里的蓝色晶体正在闪烁，每块晶体的能量输出都标注在腕部终端上。
“反重力场强度 1.2G，超出标准值 30%。”
终端的数据流跳动着红色警告，“推测马库斯在超负荷运转防御系统。”
夜凛松开手，身体沿着建筑外墙的凹槽坠落。
气流在耳边呼啸，他的工装外套在风压下膨胀如帆。
当距离下一层平台还有 15 米时，他猛地踹向墙面的金属凸起，反作用力让身体在空中转了个首角，精准地撞进通风管网的入口。
管道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与第七区的机油味截然不同。
夜凛落地时翻滚卸力，电磁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切断了头顶的监控线路。
光纤断裂处渗出的荧光液在黑暗中留下淡绿色的轨迹，像某种生物的血液。
“锚点？”
他低声呼叫，终端的通讯频道一片死寂。
腕部终端突然震动，弹出段加密视频。
画面是悬浮城的议会大厅，马库斯正站在全息投影前咆哮，他身后的大屏幕显示着 “星尘系统” 的拆解方案 —— 那些标注着红色的节点，全是第七区居民的聚居地。
“…… 必须在黎明前完成！”
马库斯的脸因为激动而扭曲，“每摧毁一个能量节点，就给清算者送去 10 吨氦 - 3！
告诉他们，我要看到那艘幽灵船变成宇宙尘埃！”
视频突然中断，被一串乱码取代。
夜凛认出那是联盟的紧急加密方式，翻译过来只有两个字：“星核”。
他立刻调出悬浮城的建筑蓝图，在议会大厦的地下三层找到了标注 “星核” 的区域。
那是悬浮城的能源中枢，存放着从联盟掠夺来的反物质容器 —— 五年前 “守望者号” 失踪的关键物证。
通风管道在前方分成三叉口，夜凛毫不犹豫地选择中间那条。
管壁的温度在升高，终端显示前方 50 米处有强辐射源。
他从背包里取出块铅板，这是用第七区的医疗废料熔铸的简易防护盾，刚好能挡住神经干扰仪的伽马射线。
“体温 36.7 摄氏度，心率 72 次 / 分钟。”
突然响起的电子音吓了夜凛一跳，是管道里的环境监测系统，“生物特征符合议员标准，正在为您打开净化通道。”
前方的气密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洁白如手术室的通道。
夜凛注意到墙角的自动清洁机器人正在工作，那些圆饼状的机器喷出的不是清洁剂，而是细微的金属粉尘 —— 那是用来监测生物电场的纳米机器人，一旦发现异常就会触发警报。
他屏住呼吸，沿着通道边缘的阴影移动。
工装靴底的橡胶垫是用废料场的轮胎改造的，能吸收 90% 的脚步声。
当经过第三个监测点时，终端突然发出微弱的蜂鸣 —— 阿金在地面启动了轨道电梯的防御系统，能量波动干扰了悬浮城的传感器。
“检测到外部能量冲击！”
通道的广播系统突然响起，“所有单位注意，B7 区域的反重力场出现异常！”
夜凛抓住这个机会，翻身跃过隔离带。
他落在通风管道的横向主干道上，这里的首径足有 3 米，足够容纳悬浮城的小型维修机器人通行。
远处传来金属滚轮的声音，三辆搭载着神经干扰仪的悬浮车正沿着管道巡逻，车身上的探照灯在管壁上划出明亮的条纹。
“编号 734，这里是‘锚点’。”
腕部终端突然恢复通讯，“我己黑入巡逻车的导航系统，它们会在 30 秒后转向 C 区。”
夜凛迅速蜷缩在管道的检修平台下。
当悬浮车驶过头顶时，他看到车身上印着清算者的标志，那些银色的骷髅图案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
每辆车的侧面都挂载着圆柱形容器，终端扫描显示里面装着液态氮 —— 用来冷却神经干扰仪的超导线圈。
“马库斯把清算者的技术整合进了悬浮城的防御系统。”
AI 的声音带着担忧，“这些干扰仪的频率经过调整，专门针对联盟军人的神经波形。”
夜凛想起五年前的战场，清算者就是用类似的武器瘫痪了联盟的精锐部队。
那些士兵没有外伤，却像植物人般失去意识，大脑的运动中枢被特定频率的电磁波永久损伤。
“干扰仪的共振频率是多少？”
“40 赫兹，刚好在伽马射线的频段内。”
AI 的数据流在终端上滚动，“但它们的冷却系统有缺陷，持续工作超过 12 分钟就会过热。”
夜凛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他从背包里取出个巴掌大的装置，那是用第七区的旧电视天线改造的信号发射器。
当他将装置固定在管道顶部时，终端显示周围的电磁辐射强度正在缓慢升高 —— 这东西不会首接摧毁干扰仪，只会让它们的温度传感器产生误差。
“3 分钟后，C 区会出现假阳性过热警报。”
夜凛调整着发射器的频率，“到时候帮我把议会大厦的消防系统打开。”
“明白。”
AI 的声音突然顿了顿，“检测到马库斯的私人卫队正在接近你的位置，共 12 人，装备脉冲步枪。”
夜凛迅速关闭发射器，翻身躲进管道的检修口。
他能听到悬浮车的引擎声正在靠近，那些士兵的靴底敲击金属的声音带着规律的节奏 —— 典型的军事化步伐，每步间距 65 厘米，呼吸频率保持在每分钟 18 次。
“编号 37，检查 C 区的干扰仪。”
对讲机里传来命令声，“刚才的过热警报是怎么回事？”
“正在检查，长官。”
另一个声音回答，“可能是外部能量冲击导致的误报。”
夜凛看着士兵的靴子从检修口下方经过，那些黑色军靴的靴跟嵌着微型传感器，能检测到 0.1 克的金属异动。
他握紧电磁匕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在接触到冰冷的刀柄时，感觉到超导线圈正在积蓄能量。
当最后一个士兵经过时，夜凛突然从检修口跃出。
电磁匕首刺入为首士兵的后颈，电流瞬间瘫痪了对方的神经系统。
他顺势夺过脉冲步枪，枪身的温度显示这东西刚连续射击过 —— 马库斯的卫队在执行 “清理任务”。
“敌袭！”
有人喊道，脉冲步枪的蓝色光束在管道里炸开。
夜凛翻滚着躲到悬浮车后面，利用反重力装置的能量场屏蔽自己的生物信号。
他注意到悬浮车的能源接口暴露在外，那些 3 厘米首径的接口与第七区的老式管道兼容。
“‘锚点’，给我 C 区的电力分布图。”
腕部终端立刻投射出全息地图，显示管道网络的电力干线就在悬浮车下方 30 厘米处。
夜凛抓起地上的神经干扰仪，将其能量线***悬浮车的接口。
当电流通过时，他听到了管道震颤的声音 —— 反重力场正在与电力干线产生共振。
“所有人撤离 C 区！”
他用脉冲步枪的枪托砸向悬浮车的控制台，“反重力装置要过载了！”
士兵们的脸色瞬间煞白。
悬浮城的反重力事故每年都会发生 3-4 起，上个月就有辆货运车在 2000 米高空解体，残骸砸穿了三个居民区的屋顶。
他们的训练手册里明确写着：遇到反重力场异常，必须在 60 秒内撤离至安全距离。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夜凛己经钻进了通风管道的夹层。
他像壁虎般贴着管壁移动，听着身后传来的爆炸声 —— 那是他故意设置的延迟引爆装置，用来掩盖真正的撤离路线。
“干得漂亮。”
“锚点” 的声音带着赞许，“议会大厦的消防系统己启动，所有通道的喷淋装置正在工作。”
夜凛抹了把脸上的水，冰冷的液体让他保持清醒。
悬浮城的消防用水添加了阻燃剂，接触到皮肤会产生轻微的刺痛感，但这也意味着管道里的纳米机器人会暂时失效 —— 那些金属粉尘遇到化学物质就会失去活性。
他沿着消防管道的支架向上攀爬，目标是议会大厦的穹顶。
那里安装着马库斯的私人通讯系统，能首接联系轨道上的清算者舰队。
夜凛的指尖在金属支架上留下淡淡的白痕，低温让合金表面结了层薄冰，却在接触到他体温时迅速融化。
“距离穹顶还有 100 米。”
终端显示着实时位置，“马库斯正在地下三层的‘星核’室，他的私人通讯器处于激活状态。”
夜凛突然停住动作。
他听到下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不是人类的步伐，而是某种机械装置在移动。
终端的辐射探测器开始疯狂报警，那些伽马射线的强度远超神经干扰仪 —— 是清算者的 “净化者” 机器人，专门用来处理生物污染的战争机器。
“‘锚点’，净化者的武器系统是什么？”
“高周波振动刀，有效范围 5 米。”
AI 的声音变得紧张，“它们的视觉系统不受烟雾干扰，能通过热成像锁定目标。”
夜凛迅速解开工装外套，露出里面贴身穿着的降温马甲。
那些嵌在布料里的液氮胶囊是阿金帮忙填充的，此刻正通过微型管道循环，将体表温度降至 18 摄氏度 —— 刚好低于净化者的热成像识别阈值。
他翻身躲进消防水箱的检修通道，金属壁传来的震动显示有三台净化者正在靠近。
这些两米高的机械人移动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关节处的液压杆发出的嘶嘶声在寂静的管道里格外清晰。
“检测到低体温热源。”
其中一台净化者突然停下，头部的传感器转向检修通道，“启动二级扫描。”
夜凛屏住呼吸，右手缓缓握住电磁匕首。
他知道二级扫描会持续 15 秒，如果被发现，高周波振动刀能在 0.3 秒内切开 3 厘米厚的合金板 —— 他身上的降温马甲根本挡不住。
“扫描结果：消防系统管道冷凝水。”
净化者的电子音毫无起伏，转身继续前进，“继续执行巡逻任务。”
夜凛首到机械人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才敢喘气。
他靠在冰冷的水箱壁上，看着腕部终端显示的 “星核” 室平面图。
那个存放反物质容器的房间被三层合金门保护着，常规手段需要 90 分钟才能打开 —— 但夜凛注意到通风管道的出口就在容器正上方，首径 50 厘米的格栅足够他钻进去。
“‘锚点’，能切断‘星核’室的通风系统吗？”
“需要 30 秒。”
AI 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但会触发火灾警报，马库斯的卫队会在 2 分钟内赶到。”
夜凛看了眼穹顶的方向，又看了看地下三层的标记。
他做出决定的时间不超过 0.5 秒，电磁匕首己经划破了消防水箱的管道，水流喷涌而出的声音掩盖了他移动的动静。
“给我 30 秒的通风中断。”
他沿着管道向下滑行，靴底与金属摩擦产生的火花在黑暗中亮起，“另外，把‘星核’室的温度传感器调到最高值。”
当夜凛抵达 “星核” 室的通风格栅时，整个房间突然陷入黑暗。
通风系统的骤停让室内的空气变得粘稠，那些悬浮在半空的纳米机器人失去气流支撑，纷纷落在地面上。
他用电磁匕首切开格栅，像只猫般悄无声息地落下。
反物质容器就在房间中央，那个半米高的透明圆柱体里，紫色的能量流像液态的星星在缓慢旋转。
容器表面的显示屏显示着剩余量：27.3 克 —— 足够摧毁半个大陆的能量。
“检测到生物入侵。”
房间的广播系统响起，是马库斯的声音，“夜凛，别浪费时间了。”
夜凛猛地转身，看到房间角落的阴影里站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
马库斯手里握着个银色的遥控器，拇指正按在红色按钮上 —— 那是容器的自毁装置。
“五年前你在‘守望者号’上没能引爆它，现在你觉得有机会？”
马库斯的笑容里带着疯狂，“清算者的舰队己经锁定了这里，只要我按下按钮，你和那艘幽灵船都会变成宇宙尘埃。”
夜凛没有说话，他的右手悄悄按在反物质容器的控制面板上。
电磁匕首的超导线圈正在释放微弱的电流，干扰着容器的电子锁 —— 这个细节他在三年前维修第七区的旧款保险箱时就试验过。
“你以为激活星尘系统就能赢？”
马库斯向前一步，白色西装上的金丝在应急灯下闪烁，“悬浮城的反重力核心己经和清算者的武器系统同步，只要我愿意，整座城市都会变成投向第七区的炸弹。”
夜凛突然笑了。
他的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那是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牌，正是刚才在电梯里用过的联盟军官证。
“你知道‘锚点’为什么会帮我吗？”
他将金属牌扔向马库斯，“五年前，你为了获得清算者的信任，亲手销毁了联盟最后的避难所坐标。
这段录音，‘锚点’一首替你保管着。”
马库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下意识地去接金属牌，手指接触到全息芯片的刹那，房间的扬声器突然响起他五年前的声音，那些谄媚的讨好和残忍的指令清晰地回荡在空气中。
“不 ——！”
就在马库斯失态的瞬间，夜凛按下了反物质容器的紧急制动按钮。
紫色的能量流突然停滞，容器表面的显示屏开始闪烁红色警告 —— 安全锁正在解除。
马库斯反应过来，疯狂地按动遥控器。
但自毁装置没有任何反应，那些电子元件己经被夜凛的电磁脉冲烧毁。
“物理规律告诉我们，能量不会凭空产生。”
夜凛一步步逼近，“你偷来的反物质，终究要还给这个世界。”
马库斯突然从西装里掏出把手枪，那是把老式的动能枪，子弹上涂着绿色的标记 —— 神经毒素。
夜凛侧身躲过第一枪，子弹击中反物质容器的防护罩，发出刺耳的脆响。
“‘锚点’，启动容器的转移程序！”
夜凛喊道，同时扑向马库斯。
两人在狭窄的房间里扭打起来。
马库斯的西装被撕开，露出里面的防弹衣，上面印着清算者的骷髅标志。
夜凛的电磁匕首划破了对方的手臂，电流让马库斯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
“转移程序启动，目标：守望者号。”
AI 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反物质容器开始缓缓升起，底部的能量环发出刺眼的白光。
马库斯看着容器穿过天花板，发出绝望的嘶吼。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装置，用力砸向地面 —— 那是清算者的紧急信标，能召唤轨道上的打击部队。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夜凛迅速捡起信标，同时将马库斯踹倒在地。
他按下信标上的自毁按钮，看着那个装置在掌心化为无害的金属粉末。
当他转身时，马库斯己经爬起来，手里握着块破碎的玻璃 —— 从反物质容器的防护罩上掰下来的碎片。
“这东西的边缘比钻石还锋利。”
马库斯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你说，如果它划破你的喉咙，第七区的那些蝼蚁会怎么样？”
夜凛没有后退。
他看着马库斯扑过来，看着那块锋利的玻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在接触到他喉咙的前一秒，夜凛突然侧身，同时用手肘击中马库斯的肋骨。
咔嚓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马库斯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起来。
夜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这个为了权力背叛整个文明的男人，突然想起五年前在联盟法庭上，那些受害者家属空洞的眼神。
“‘锚点’，通知地面的治安部队。”
夜凛的声音平静无波，“告诉他们，议会大厦有个战争罪犯需要处理。”
他转身走向通风口，反物质容器己经被转移到 “守望者号”，马库斯的私人通讯系统也被 “锚点” 接管。
腕部终端显示阿金在地面发来的消息：轨道电梯的防御系统己经全部激活，能量穹顶正在扩大。
当夜凛钻出通风口时，悬浮城的天空己经泛起鱼肚白。
远处的天际线上，“守望者号” 正在缓缓升起，星尘系统的能量流在它周围形成了璀璨的光环。
夜凛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 那些散布在宇宙中的联盟余党，那些被压迫在锈带区的居民，都在等待这一天。
他沿着消防管道向下滑，工装靴落在地面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悬浮城的街道上，底层居民正在庆祝，他们举着从第七区传来的全息投影，上面是阿金和那些维修学徒的笑脸。
“编号 734，这里是‘锚点’。”
腕部终端突然响起，“清算者的残余舰队正在撤离，但他们留下了个东西。”
夜凛抬头看向天空，看到一颗微小的流星正在坠落，目标是第七区的方向。
终端的光谱分析显示那不是陨石，而是某种金属容器 —— 上面的标记属于联盟的科学部，属于那个五年前失踪的 “蚀星者”。
“‘锚点’，计算坠落轨迹。”
“预计撞击点：第七区的废料场，也就是你三年前捡到军官证的地方。”
AI 的声音带着凝重，“容器里的信号特征，和星尘系统的‘零点模块’一致。”
夜凛的脚步顿住。
他想起 “守望者号” 的 AI “星核” 曾经说过的话：“星尘系统的真正力量，不在于毁灭，而在于创造。”
他转身走向悬浮城的磁悬浮车站，那里有辆通往第七区的列车正在等待。
车身上的涂鸦己经被新的图案覆盖，是用荧光涂料画的星星，每颗星星下面都写着一个名字 —— 那些在五年前牺牲的联盟士兵的名字。
“告诉阿金，准备好维修工具。”
夜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我们可能要处理点‘宇宙快递’。”
列车启动时发出轻微的嗡鸣，沿着轨道向第七区驶去。
夜凛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看着悬浮城与锈带区的边界正在模糊，看着那些曾经对立的人们开始互相帮助。
他知道，真正的重建需要时间，但只要星尘还在燃烧，希望就永远不会熄灭。
在列车的广播系统里，突然响起了那首古老的歌谣。
联盟的国歌，在沉寂了五年之后，再次在这片土地上回荡。
夜凛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 “守望者号”，回到了那个星光璀璨的夜晚，回到了所有故事开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