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张凯练舞扭伤,暂时寄宿在我家。
一晚我发现张凯偷穿我睡衣,顿时大怒。
“我早警告过你,别乱碰我东西!”叶婉霞忙把张凯护在身后。
“一件睡衣而已,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其实我早听说张凯私生活混乱,带着贫困生的帽子却挥霍无度,钱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我受不了这种人碰我的贴身衣物,一怒之下把睡衣烧了。
张凯说我侮辱他,当即摔门而出,妻子全程无话。
半个月后我意外车祸,卡在驾驶室里奄奄一息。
“婉霞,快救我……”她冷眼看着我。
“你不是有洁癖嫌别人脏吗,这种时候应该自己更生才是。”
我狼狈地捂着喷血的大腿。
“老婆你说什么呢,我是你丈夫呀,你怎么忍心……”她手机突然响了,显然张凯在舞团又有了情况。
她的眼神肉眼可见紧张起来,急于回学校,施舍乞丐般帮我叫了120。
“苏杰,我希望你今后能学会尊重。”
张凯自称因为我的侮辱患上了抑郁症,那晚试图寻短见,好在被人及时发现。
叶婉霞赶到学校,哭着抱住张凯。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想担心死我吗?”张凯也哭着。
“叶老师,我对不起你的照顾,是我太脆弱了……”她抚摸着他的头。
“好孩子不怪你,这件事全是苏杰的错,他枉为一个大人。”
他的脚腕旧伤未愈,爬楼上天台的时候似乎又扭伤了,叶婉霞心疼地为他揉搓着。
“都愣着干什么,叫救护车呀!”而此时另一头,车祸现场的我意识越来越模糊。
死亡的恐惧笼罩着我,我绝望了,放弃按压破裂的腿动脉。
拿出钱包,痴痴看着自己与叶婉霞的合影,那些甜蜜的过往,此时全都变成了毒汤,腐蚀着我的心。
我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叶婉霞的名字,我的妻子,你去哪儿了?医生赶到时我已经失血性休克,差一点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ICU一整夜的抢救,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父母双亡的我把妻子当做自己的全部。
可最危险无助的时刻,身边却连一个陪护的人也没有。
护士问医生这个病人是不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我的心再一次被折磨,殊不知此刻我的爱妻正在医院陪着另一个人。
“小凯,感觉好些了吗,要不要吃苹果?”看着手机里三十多通老公打来的未接电话,她索性关了机。
“叶老师,真的没问题吗,你先生好像出事了。”
“死不了,那家伙就是喜欢小题大做,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能为了一件睡衣骂你,也能把一点小伤说成命不久矣。
表演型人格是这样的,习惯就好,其实我早就受够了。”
此后三天我都不见叶婉霞的人影,这天下午居然在医院厕所撞见了张凯。
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块平安符,很醒目,因为那是去年我送给叶婉霞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