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年无光 桃野莓 2025-08-06 22:4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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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冰箱的嗡嗡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我靠在冰冷的金属门上,

手里捏着一盒快要过期的酸奶。客厅里,江屿还没回来。或者说,他“又”没回来。

桌上放着他下午让同城快递送来的东西——一盒包装精美的马卡龙,粉蓝色的盒子,

系着银色的丝带。旁边压着一张便签,是他龙飞凤舞的字迹:“晚晚,客户送的,

给你当下午茶。别等我,忙。”我扯了扯嘴角,连一丝冷笑都挤不出来。粉蓝色,银丝带。

多么熟悉的搭配。上周,就在苏晴入职满一个月的时候,他带回来一束花,

包装纸就是这个颜色,也是这样的丝带。当时他说,是公司楼下花店促销顺手买的。我信了。

直到前天晚上,他手机放在茶几上充电,屏幕亮起,是苏晴发来的消息,

还没来得及锁屏:“屿哥,谢谢你的花!粉蓝色好漂亮,我超喜欢!还有那杯芋泥波波奶茶,

拯救了加班的我!笑脸”芋泥波波。那是我大学时最爱喝的,甜得发腻。

后来跟着他熬日子,胃不好,也嫌贵,早就不喝了。他说过几次,说我变了,

连口味都变得寡淡无趣。指尖的冰凉从酸奶盒蔓延到心脏。我慢慢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得刺眼。这个我们搬进来不到一年的“新家”,宽敞明亮,

是他事业终于有了起色的证明。可这光,似乎照不进我们之间了。十年前,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他父母车祸去世,留下天文数字的债务和两个还在上中学的弟妹。

他像一夜间被抽走了脊梁,却又强迫自己挺得笔直。我陪着他,挤在十平米不到的出租屋里,

吃最便宜的挂面,冬天舍不得开暖气,两个人裹着一条旧棉被取暖。他半夜被噩梦惊醒,

浑身冷汗,我就一遍遍拍着他的背,告诉他:“江屿,我在,我们一起扛过去。

”那时候真苦啊,苦得舌尖发麻。可他的眼睛是亮的,看我的时候,

里面有揉碎的星光和沉甸甸的感激。他会在我冻得手通红时,

笨拙地抓过去捂在他怀里;会在我生日时,用省下的加班费买一小块蛋糕,奶油都化了,

我们却吃得像拥有了全世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大概是债务终于还清,

弟妹陆续考上大学,他肩上的担子轻了些,我们搬进了大房子。生活似乎走上了正轨,

可他眼里的光,却一点点熄灭了。取而代之的,

是挥之不去的疲惫和一种……我无法穿透的沉默。他越来越忙,回家越来越晚。

我们之间的话,少得像沙漠里的水滴。偶尔我想跟他聊聊,说说我的工作,

或者只是问问今天累不累,他要么敷衍地“嗯”一声,要么皱着眉,

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不耐:“晚晚,我很累,让我静静。”他的静默,像一堵无形的墙,

把我隔绝在外。直到苏晴出现。那个女孩,第一次在公司年会上见到,我就怔住了。太像了。

不是五官一模一样,而是那种感觉——那双清澈带笑的眼睛,微微歪头听人说话的神情,

甚至说话时轻快的语调,都像极了我大学刚毕业时的模样。阳光,未经世事,

带着点傻乎乎的天真。我清晰地看到,苏晴出现的那一刻,江屿死水般的眼底,

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沉寂多年的古井,漾开微不可察的涟漪。然后,

一切就失控了,以一种缓慢而残忍的方式。他开始频繁地提起她。“苏晴这丫头挺机灵,

方案做得不错。”“今天带她去见客户,一点不怯场,跟你当年有点像。

”“她好像也住城西,下班顺路就捎了一段。”起初,我还安慰自己,他是上司,

提携新人很正常。直到那些细碎的、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的“巧合”越来越多。

他给苏晴的机会,远远超过了一个新助理该有的范畴。

他会在下雨天发信息提醒她带伞——而我,就在他旁边的书房加班,窗户被雨打得噼啪作响,

他也没问过我一句。他会在她加班到深夜时,

“顺路”给她点一份外卖——一份加了双倍芋泥波波的奶茶,

那是我早已戒掉的、属于“过去林晚”的甜腻。有一次,我路过他书房,门虚掩着。

他背对着门,正在打电话,声音是我许久未闻的温和,甚至带着一丝笑意:“……嗯,

方案放我桌上就行,别熬太晚。女孩子熬夜不好,早点回去休息。” 那语气,

像极了多年前哄我的样子。我站在门外,浑身冰冷。里面的灯光暖黄,却照得我如坠冰窟。

那个被生活磋磨得憔悴不堪、连口味都变得“寡淡无趣”的我,就站在这里。

而他却隔着电话线,对着一个酷似“过去林晚”的影子,释放着久违的温柔。那一刻,

巨大的荒谬感和尖锐的痛楚几乎将我撕裂。我成了我自己青春的替身?

我十年不离不弃的陪伴、熬过的所有艰难、被生活磨掉的棱角和光彩……最终换来的,

是他在另一个女孩身上,寻找我早已丢失的影子?我默默退开,没有进去质问他。

质问什么呢?问他为什么对一个像“过去的我”的女孩那么好?

问他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很乏味?问他,这十年,是不是彻底把我变成了他不喜欢的样子?

答案,或许就写在他每一次看向苏晴时,那短暂却真实的光亮里。

写在他对“像过去的你”这句评价里。“晚晚,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她像刚毕业时的你,

有活力,看着舒服。” 他曾这样解释过,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无辜,

却像一把淬了冰的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切割。是啊,像过去的我。所以现在的我,在他眼里,

大概只剩下了疲惫、乏味和令人窒息的沉重吧?我陪他熬过的夜,吃过的苦,流过的泪,

最终都变成了磨灭我自己光彩的砂纸,把我打磨成了一个连我自己都厌恶的、黯淡的影子。

桌上的马卡龙,鲜艳得像一个无声的嘲讽。我走过去,拿起那个粉蓝色的盒子。丝带很滑,

轻轻一扯就开了。里面是五颜六色的小圆饼,精致,甜美,

充满了不属于我们这个真实生活的、虚假的梦幻感。像苏晴。像他眼中那个“过去的我”。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合上盖子,把它连同那张写着“别等我”的便签,

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塑料盒撞击桶壁,发出空洞的回响。就在这时,门锁响了。江屿回来了。

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和外面的凉意。他看起来也很疲惫,眼下有浓重的青影,

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还没睡?”他换了鞋,声音沙哑,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餐桌,

又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例行公事般的询问,“吃饭了吗?”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爱了整整十年,陪他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的男人。看着他眉宇间刻着的沉重,

看着他眼神里的疏离。看着他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直视的目光。心脏的位置,

传来一阵绵长而尖锐的痛,痛到麻木。所有的委屈、不甘、心酸和那蚀骨的自我怀疑,

在这一刻,奇异地沉淀了下来,凝成一片冰冷的死寂。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想问他今晚和谁应酬?想问他客户送的马卡龙,是不是也送了苏晴一份?想问他,

看着苏晴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只看到了“过去”的我?现在的我,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可喉咙像是被厚厚的棉絮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算了。再问,

就显得我更加可怜又可笑了。“吃过了。” 我的声音平静得出奇,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你早点休息吧。”我转身走向卧室,没有看他。脚步踩在地板上,轻飘飘的,像踩在云端,

又像踩在即将碎裂的薄冰上。身后,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传来他走向厨房倒水的声音。

哗啦啦的水声,在这个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我关上卧室门,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黑暗中,没有眼泪。只有一种无边无际的、冰冷的绝望,

像潮水一样将我彻底淹没。窗外的灯火依旧璀璨,透过窗帘的缝隙,

在地板上投下一条扭曲的光带。那光,很近,却又很远。远得,再也照不进我心里了。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破土而出的毒藤,带着决绝的寒意,

缠绕上我冰冷的心脏:该走了......第二章黑暗像粘稠的墨汁,包裹着我。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坐了多久?不知道。腿早已麻木得失去知觉,只有心脏的位置,

那一片冰冷的死寂,在无声地蔓延。“该走了。”这三个字,如同冰冷的判词,

在我空洞的胸腔里反复回响。没有激烈的挣扎,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哭,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近乎残忍的平静。仿佛支撑了八年的那根弦,

终于在刚才他避开我目光的那一刻,“铮”地一声,彻底断了。也好。不必再自欺欺人,

不必再在每一个他晚归的夜里,竖起耳朵分辨门外的脚步声;不必再在他疲惫的沉默中,

小心翼翼地寻找一丝残留的温度;更不必再看着他对另一个“过去的我”释放温柔时,

承受那凌迟般的酷刑。我扶着门框,僵硬地站起身。麻木的双腿像灌了铅,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我没有开灯,凭着对这个“家”最后一点熟悉的记忆,

摸到了衣帽间的开关。暖白的灯光亮起,照亮了排列整齐的衣物。这里的一切,

都曾是我们“新生活”开始的象征。如今看来,却像一个巨大的讽刺剧场。我的东西不多,

大部分是些旧衣服,陪伴我熬过那些艰难岁月的。

那些他后来买给我的、价格不菲的裙子和外套,我一件都没有碰。它们不属于我,或者说,

不属于他眼中那个已经“面目全非”的我。它们更像是他为这个“家”添置的道具,

用以证明他如今的“成功”,与那个需要他“照顾”的、像“过去林晚”的女孩苏晴,

才更相配。我拖出了那个尘封在角落的旧行李箱。暗红色的帆布面,边角有些磨损,

拉链也生涩了。这是当年我们搬离那个十平米出租屋时买的,

承载过我们全部的家当和对未来的憧憬。如今,

它也将装下我仅剩的、支离破碎的过去和一颗彻底死去的心。收拾的过程机械而迅速。

我只拿走了真正属于“林晚”的东西:几件穿惯了的棉质T恤和牛仔裤,几本旧书,

一个装着我们泛黄合照的旧相框——照片上,他搂着我的肩膀,笑得阳光灿烂,

眼底的星光清晰可见。那时的我,依偎在他怀里,笑容明媚得毫无阴霾。

指尖拂过照片上两张年轻鲜活的脸庞,一阵尖锐的刺痛猝不及防地袭来,逼得我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干涸的荒原。我把相框塞进行李箱的最底层,用衣服盖住。

连同那些甜蜜的、如今却如淬毒刀刃般的回忆,一起封存。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

我只拿走了最基础的水乳。那些他曾经说“喜欢这个味道”的香水,静静地立在原处,

像一个个被遗弃的玩偶。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嘴角的纹路透着挥之不去的疲惫。这就是现在的林晚。

那个曾经阳光开朗、被他称为“有活力”的女孩,早已被十年的风霜和他无形的冷漠,

磨蚀得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难怪他要去寻找“影子”了。连我自己,都厌恶镜中这个人。

收拾妥当,合上行李箱。拉链艰难地合拢,发出刺耳的“刺啦”声,像是为这八年,

画上了一个粗糙而疼痛的句号。客厅里依旧一片死寂。垃圾桶里,

那个粉蓝色的马卡龙盒子像一个醒目的伤口。我走到书房,打开了电脑。

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我在文档里敲下两个字:“江屿”。

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很久。胸腔里那片冰冷的死寂之下,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翻涌、呐喊,想要冲破这麻木的躯壳。是积压了太久的委屈?

是被彻底否定的愤怒?还是……对那早已消逝的、刻骨铭心的爱最后一丝不甘的祭奠?最终,

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下来,化作了笔下最冰冷的刀锋。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敲着,

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生疼,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江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不必找我,我删掉了所有联系方式,换了城市。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十年。

我用一个女人最好的十年陪你长大,陪你熬过最黑的夜。

我们挤在漏风的出租屋里啃冷馒头的时候,我从未后悔过。我陪你扛着如山倒的债务,

看着你被压力折磨得整夜失眠,恨不得替你分担所有的时候,我也从未想过放弃。我以为,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再苦的日子也能嚼出甜味。可是江屿,我忘了。生活这把刀,

不仅砍在我们身上,它更在日复一日地、一刀一刀地,把我刻成了另一副模样。

那个爱笑、阳光、无忧无虑,像个小太阳一样的林晚,是谁亲手杀死的呢?

是你肩上沉重的担子?是永远还不完的债务?是看不到头的焦虑?

还是……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投向我的越来越疲惫、越来越疏离、越来越沉默的目光?

你说苏晴像‘过去的我’。是啊,她多像啊。那双眼睛,那份未经世事的开朗,

那份你曾经最爱我的‘活力’。看着她,你是不是就像看到了一个时光倒流的幻影?

看到了那个没有被生活重担压垮、没有被你日渐冷却的态度浇熄的林晚?多可笑。

我用了十年陪你熬过寒冬,把自己熬得油尽灯枯,满身风霜。到头来,

却要眼睁睁看着你在另一个酷似‘过去我’的女孩身上,寻找你怀念的光亮。

你提醒她带伞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就在旁边的书房里,你的妻子可能也忘了带伞?

你给她点芋泥波波奶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妻子早已戒掉了那份甜腻,因为胃不好,

也因为……你说过她变得‘寡淡无趣’?你说她‘像过去的我’,看着‘舒服’的时候,

有没有想过,这句话像一把钝刀,

在凌迟那个陪了你十年、却变成了你现在看着‘不舒服’的、真实的林晚?!江屿,

我放你自由。也放过我自己。那个你怀念的、爱笑的林晚,早就死在了陪你熬的这十年里。

死在每一个为你担忧的夜晚,死在每一次被你冷落的心寒里,

死在看着你在别人身上寻找‘过去’的幻影时,那万箭穿心的绝望里。现在的我,

连自己的影子都觉得陌生。我不再是‘过去的林晚’,也做不了你眼中‘舒服’的影子。

所以,我走了。带着那个被你亲手杀死、又被你亲手抛弃的‘林晚’,一起离开。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放在桌上。房子、存款,我什么都不要。

它们沾满了这十年沉重的灰尘和我死去的爱情,我嫌脏。最后,

别再对我说‘像过去的你’了。因为过去的林晚,已经死了。死在了你的世界里。从此,

你的世界,再无林晚。”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指尖冰凉,微微颤抖。屏幕上冰冷的文字,

每一个都像是从我心头剜下的血肉。没有控诉,没有谩骂,只有平静的叙述下,

那滔天的绝望和心死。我点击了打印。打印机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嗡嗡”的低鸣,

像一首不成调的哀乐。看着洁白的纸张缓缓吐出,

上面那密密麻麻的、宣告一切终结的黑色字迹,心口那片冰冷的死寂,似乎又扩大了一圈。

拿起笔,在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迹很稳,

稳得不像一个刚刚埋葬了自己十年感情的人。也许,心彻底死了,手就不会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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