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不要放在桌子上。"
靳川的声音冷得像冰。阮卿正在切牛排的手一顿，立刻把手肘从桌面上挪开。银质餐刀在盘子上划出细微的声响，她尽量不发出太大动静。
"对不起，我忘了。"她小声说，嘴角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
靳川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眉头微皱。"今天口红的颜色不对。"
阮卿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露出歉意的表情。"出门太急，拿错了。下次会用回那个色号。"她记得，是叫"玫瑰暮色"，程薇月最爱的颜色。
靳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用餐。餐厅灯光很暗，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这个男人确实好看得过分，阮卿心想。可惜性格跟冰山似的，还把她当另一个女人的复制品。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下。靳川正好起身去洗手间，阮卿赶紧掏出来看。
是林悦发来的微信："这个月的钱到账了，记得演戏要专业点，别露馅。"
阮卿撇撇嘴，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她当然专业，这半年她可是把程薇月研究透了——从发型、穿着到说话方式，甚至小动作。靳川给的钱足够多，她自然尽心尽力。
"在看什么？"
靳川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阮卿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进餐盘里。她迅速锁屏，抬头露出一个程薇月式的微笑："没什么，同事问我明天上课的事。"
靳川坐下，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阮卿知道，这是他准备说重要事情的前兆。
"薇月要回国了。"他开门见山，"下周三。"
阮卿适时地让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黯淡下来。"是吗...那很好啊。"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完美演绎了一个替身得知正主归来时该有的反应。
实际上，她在心里已经开始计算合约剩余金额和未来几个月的开销。终于要解脱了，这半年装温柔装体贴快把她憋出内伤。
靳川盯着她的表情，似乎在评估什么。"我们的合约还有一个月到期。"他顿了顿，"但她提前回来了。"
阮卿懂他的暗示——正品回来了，复制品该退场了。她低头搅动着沙拉，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我明白...如果你需要我提前结束..."
"不。"靳川打断她，"我需要你继续履行合约，直到期满。薇月刚回国，很多事情还没稳定。"
阮卿心里骂了句脏话。这就是说，她还得继续扮演替身，甚至在正主面前演戏？这不在原合约条款里，得加钱。
但她抬起头时，眼里已经盈满理解与温柔："好的，只要你需要。"
靳川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难得地勾了勾嘴角。这个笑容让他整个人鲜活起来，阮卿有一瞬间的恍惚。
就在这时，靳川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立刻变了——像是冰川融化，春水漫溢。
"薇月。"他接起电话，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嗯，我在外面...不，不忙..."
阮卿识趣地低头继续吃那盘已经冷掉的牛排，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跟林悦说这个"噩耗"。耳边是靳川难得热情的声音，絮絮叨叨地说着明天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