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士鞭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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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的冰冷和死寂仿佛渗入了骨髓。

楼破军蜷缩在茅草堆里,意识在深沉的疲惫和刺骨的寒冷中浮沉。

昨夜那半个冰冷的红薯勉强吊住了他的一丝生气,却也像一块冰疙瘩沉在胃里,带来持续的、阴冷的绞痛。

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又被强行拼凑起来,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牵扯着昨日的伤痛,发出无声的***。

尤其是小腹和大腿被踢中的地方,淤肿未消,在寒冷中更显僵硬麻木。

更深的寒意来自心底。

狗儿僵硬的身影,刻木人时手指上反复撕裂的伤口带来的刺痛,还有那木人头部一闪而逝、仿佛幻觉的微光……种种画面和感觉在他昏沉的脑海中盘旋交织,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仅存的意识。

饥饿,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胃,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收越紧。

昨夜那点食物带来的微弱暖意早己被寒冷和消耗吞噬殆尽。

胃壁相互摩擦,发出令人心慌的咕噜声,提醒着他残酷的现实——必须出去觅食。

否则,下一个无声无息消失在风雪里的,就是他楼破军。

他挣扎着,用冻得僵硬的手指撑起身体,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关节的僵硬摩擦和肌肉的撕裂痛楚。

喉咙里堵着冰冷的空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味。

他看了一眼墙角,那个被他郑重放在一块稍干净些的砖石上的小木人,依旧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香灰,没有任何异样。

昨夜那点微光,果然是错觉吧。

在这绝望的泥潭里,哪有什么光?

他甩甩头,试图驱散那些无用的念头。

活下去,先活下去再说!

推开那扇歪斜破败的庙门,比昨夜更大的风雪立刻扑面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雪粒,狠狠砸在他的脸上、身上。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裹紧了那件早己失去保暖作用的破烂单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了白茫茫的街道。

青州城的主干道“朱雀街”早己被清扫过,铺上了防滑的草席,但两侧的小巷依旧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他不敢去主街,那里人多眼杂,也容易招惹是非。

他只能沿着那些更偏僻、更肮脏的后巷摸索,希冀着能从某家酒楼的后门泔水桶里,或者哪个冻僵的流浪狗嘴里,抢到一点残羹冷炙,或者一块被丢弃的、冻硬的骨头。

风雪迷眼,脚下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饥饿带来的眩晕感不断冲击着他的神志,视野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身体的剧痛在寒冷中似乎有些麻木,但每一步拖行,都像是在耗尽他最后的力气。

就在他拐入一条狭窄、堆满废弃杂物的小巷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恶狠狠的咒骂!

“妈的!

那小子跑哪去了?

敢偷王老爷家的腊肉!”

“分头找!

别让他溜了!

打断他的狗腿!”

是几个穿着厚实棉袄、手持短棍的壮汉!

看打扮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护院或者街头的打手。

他们正凶狠地搜寻着,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角落。

楼破军心里咯噔一下!

他认得这伙人,是城南黑市“肉铺王”的手下,出了名的凶狠残暴。

一定是哪个倒霉的乞儿或者小贼偷了东西被他们发现了,正在追捕!

他此刻的状态,一旦被发现,根本解释不清,十有***会被当成同伙或者泄愤对象!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身体的疲惫和疼痛!

跑!

他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巷子的另一头跌跌撞撞地冲去!

脚步声在寂静的雪巷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边!

有人跑了!”

身后立刻传来打手的怒吼和更加急促的追赶声!

“站住!

小杂种!”

楼破军头也不敢回,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肺部像破风箱一样剧烈拉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冰冷的刺痛。

他左腿的旧伤在拼命奔跑下再次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

他咬着牙,凭借着对附近地形的熟悉,在迷宫般的后巷里左冲右突,只想尽快甩掉身后的追兵。

风雪呼啸着灌进他的耳朵,身后的叫骂声却越来越近!

打手们显然比他熟悉这片区域,而且体力充沛!

就在他冲出另一条巷口,准备拐进更深的岔路时,异变突生!

一阵尖锐刺耳的破空声,伴随着一声低沉威严的呵斥,毫无征兆地在他前方响起!

“滚开!

不长眼的贱民!”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仿佛冰冷的锥子,首刺人的耳膜和心灵!

楼破军本就处于高度紧张和眩晕的状态,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如同惊雷炸响在耳边,让他本就绷紧的神经瞬间断裂!

他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一辆通体漆黑、由两匹神骏异常、毛色如墨的“乌鳞驹”拉着的华丽车驾,正以一种与风雪天气格格不入的平稳姿态,从主街方向拐入这条相对宽敞些的侧街!

车驾速度不快,却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矜持和冷漠。

车身不知由何种木材打造,在风雪中泛着幽冷的乌光,车帘低垂,遮得严严实实。

车前车后,各有一名身着青色劲装、腰挎长刀、面容冷峻的护卫骑马随行。

刚才那声呵斥,正是车驾前方那名护卫发出的。

他刚才慌不择路冲出巷口,位置恰好挡在了这辆明显属于大人物的车驾正前方!

距离车辕不过数尺之遥!

那两匹乌鳞驹似乎也感应到了前方的阻碍,发出一声不满的嘶鸣,前蹄微微扬起。

拉车的缰绳骤然绷紧!

“吁——!”

车夫发出一声短促的呼喝,勒紧了缰绳。

车驾猛地一顿,停了下来。

而楼破军,在巨大的惊吓和本就虚弱的身体状态下,脚下被厚厚的积雪一绊,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带着满身的泥雪和破布片,狼狈不堪地、狠狠向前扑倒!

“噗通!”

他整个人,不偏不倚,重重地摔在了那辆华贵车驾的正前方!

冰冷的雪泥糊了一脸,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风雪依旧呼啸,但这条侧街的气氛,却瞬间降到了冰点。

车驾前方那名护卫,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杀机。

他猛地一夹马腹,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摔在车辕前,如同烂泥般的楼破军,声音冰冷刺骨:“哪来的肮脏东西?

敢冲撞林家的车驾!

惊扰了少主,你有几条狗命?!”

“林…林家?”

楼破军的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青州城三大修士家族之一的林家!

那是真正高高在上,视凡人为蝼蚁的存在!

他闯大祸了!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比被“肉铺王”的手下抓住还要恐怖百倍!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解释,想求饶,但身体仿佛被冻僵了,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嘶哑声音。

这时,后面追赶的打手们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巷口。

他们看到眼前的情形——楼破军扑倒在林家车驾前,护卫杀气腾腾——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肉铺王再横,也不敢惹林家这样的修士家族啊!

“不…不关我们的事!”

为首的打手慌忙摆手,脸上堆起谄媚又惊恐的笑容,“林家的大爷们息怒!

这小子偷了我们王老爷的东西,我们正追他呢!

冲撞了贵驾,实在是他该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同伴使眼色,几人立刻缩回巷子里,再不敢露头,只想撇清关系。

护卫根本没理会那几个凡俗打手,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锁定在试图挣扎爬起的楼破军身上。

看到对方那肮脏破烂、浑身散发着污秽气息的样子,眼中的厌恶几乎要化为实质。

特别是对方挣扎时,身上掉落的泥雪和污秽,几乎溅到了光洁的车辕上!

“找死!”

护卫眼中厉色一闪,毫不犹豫地右手一扬!

“咻——啪!”

一道黑影撕裂风雪,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狠狠抽了下来!

那不是普通的皮鞭!

鞭身通体乌黑,隐约泛着金属的冷光,鞭梢细长如蛇信,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腥甜气息!

淬毒蟒鞭!

鞭影快如闪电,楼破军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在视野中急速放大,身体根本做不出任何有效的躲避动作!

“啪!”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那淬毒蟒鞭结结实实地抽在了楼破军试图支撑身体的右肩上!

剧痛!

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炸开!

那不是简单的皮肉之苦。

那蟒鞭仿佛带着无数细密的倒刺,抽打下来的瞬间,不仅撕裂了他本就单薄的破衣,更是深深嵌入皮肉!

鞭梢携带的恐怖力量,几乎将他刚刚撑起一点的身体再次狠狠砸回冰冷的雪地里!

肩胛骨仿佛要碎裂一般,发出不堪重负的***!

但更可怕的是紧随剧痛而来的诡异感觉!

一股冰冷、滑腻、带着强烈***性的东西,随着鞭子的抽离,从撕裂的伤口处疯狂地渗入!

那感觉像是无数烧红的针,顺着血管、经络,朝着身体深处猛扎!

又像是无数冰冷的毒虫,在血肉里疯狂噬咬、蔓延!

“呃啊啊啊——!”

楼破军喉咙里爆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如同被扔上岸的鱼!

毒!

剧毒!

这鞭子淬了剧毒!

林家修士,竟然对一个挡路的凡俗乞儿,首接动用了淬毒法器!

“哼!”

护卫冷哼一声,似乎对楼破军的惨状毫不在意,手腕一抖,就要再次挥鞭,彻底了结这个碍眼的垃圾。

就在第二鞭即将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楼破军肩头那道深可见骨的鞭痕,在风雪中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伤口边缘的皮肉因为剧毒迅速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紫色,并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周围蔓延。

鲜血汩汩涌出,混着毒液和雪水,流淌下来。

然而,就在那暗红发黑的污血之中,极其突兀地,渗出了一抹极其细微、极其淡薄的金色!

是的,金色!

那金色极其微弱,如同最纯净的沙金在暗流中偶尔闪现的反光,又像是落日余晖在浑浊水面投下的一丝残影。

它并非覆盖整个伤口,而是从伤口深处、血管被撕裂的断口处,随着心脏的搏动,极其缓慢地、一滴一滴地沁了出来。

这些淡金色的血珠,数量极少,混杂在大量暗红发黑的污血之中,毫不起眼。

但它们的存在本身,就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更让人惊异的是,当其中一滴淡金色血珠,顺着楼破军痉挛颤抖的身体滚落,恰好滴落在他身下的青石板上时——“嗤……”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腐蚀声响了起来!

那滴在风雪中本该迅速冷却凝固的淡金色血珠,竟如同烧红的烙铁,落在了冰冷的油脂上!

青石板的表面,以血珠为中心,瞬间冒起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极其微弱的青烟!

一个针尖大小、颜色比周围青石略深、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的小坑,清晰地显现出来!

那护卫正欲挥下的第二鞭,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他脸上的冷漠和杀意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收缩!

作为林家修士,他太清楚自己鞭上的毒是什么了——“蚀骨寒腥”,一种对凡俗肉体有着极强侵蚀性和麻痹性的剧毒,会迅速破坏血肉经络,造成持续痛苦。

凡人的血液,在这种剧毒下只会迅速变黑、凝结,绝不可能……呈现金色!

更不可能……腐蚀青石!

这乞丐……护卫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滴落在青石板上、正散发着微弱青烟的淡金色血点上,又猛地转向地上那个蜷缩抽搐、痛苦哀嚎的身影,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惊疑和震动!

这绝不是凡人该有的血液!

这小子……有古怪!

风雪依旧在巷口呼啸盘旋,卷起地上的雪沫。

林家的车驾沉默地停在那里,车帘纹丝不动,仿佛里面的人对车外的冲突毫不在意,或者,只是不屑一顾。

唯有那护卫冰冷的眼神,和青石板上那微小却触目惊心的腐蚀痕迹,在这冰冷的杀戮场中,投下了一丝不祥而诡异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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