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他妈咋上来的
她蜷缩在病床上，紧裹着薄被，左手死死攥着床单。
右肩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不断搅动。
但更让她恐惧的是那种挥之不去的、被阴暗处目光锁定的感觉。
即使灯光通明，她依然觉得洗手间的门缝后、窗帘的褶皱里，甚至天花板的角落，都潜藏着无形的恶意。
临界之瞳尚未真正展现威力，但这灵魂的伤口，己然成了黑暗中最诱人的灯塔。
“咕噜…咕噜噜…”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湿滑蠕动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更加清晰，更加接近！
仿佛就在…窗帘后面？！
她猛地扭头，惊恐的目光死死锁定那厚重的遮光窗帘！
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硫磺腐臭味开始弥漫！
“嘶…嘶…”伴随着粘液蠕动的，是一种细微的吸气声！
窗帘的底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拱动？
那阴影的轮廓在微微起伏、膨胀！
一股恶意如同实质的触手，绕上苏芮的脖颈，让她窒息！
恐惧像冰水浇头！
她想尖叫，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她想跑，身体却僵硬得如同灌了铅！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窗帘下的阴影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就在那窗帘即将被掀开，某种不可名状的污秽之物即将爬出的千钧一发之际！
哐啷！！！”
病房紧闭的窗户猛地被一股巨力从外面打开！
窗框发出不堪重负的***！
寒冷的夜风裹挟着都市的喧嚣瞬间灌入！
一道玄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以一种完全违反物理常识的姿态！
轻盈地旋身落地！
稳稳站在了病房中央！
正是林燎！
他依旧是那身立领长衫，夜风吹得衣袂微扬，发丝有些凌乱。
但脸上没有丝毫高空气流的狼狈，只有看见垃圾的绝对冷漠！
眼神瞬间锁定了那正在剧烈蠕动的窗帘！
他左手手腕上，那枚黑色刀鞘吊坠“无烬”正散发着幽幽的乌光。
啧 无烬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首接在苏芮和林燎脑中响起。
“卧…***？！！”
巨大的惊吓和眼前的超现实景象让苏芮瞬间突破了恐惧的桎梏，失声尖叫。
声音都变了调，***怎么上来的？！
这他妈是22层！！！”
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指着被打开的窗户。
又看看一脸冷漠站在房间中央的男人，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双叒叕被碾碎了一次！
林燎像是没听见她的尖叫，或者说，他此刻处于战斗模式的大脑自动过滤了所有无关信息。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窗帘下那个散发着污秽气息的东西！
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如剑，指尖一点凝练到极致的光芒骤然亮起！
如同暗室中点亮的一颗微型太阳！
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净化一切的凛然威势！
“死！”
一声低喝，冰冷如铁！
林燎剑指朝着那剧烈蠕动的窗帘阴影凌空一点！
“嗤——！！！”
一道筷子粗细的炽白光束激射而出！
穿透窗帘布料！
“嘶嘎！！！”
一声凄厉到非人的嚎从窗帘后爆发！
仿佛无数指甲在玻璃上疯狂刮擦！
整个窗帘如同活物般剧烈地抽搐、扭曲！
一股浓烈的焦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仅仅一秒！
尖嚎戛然而止！
窗帘停止了抽搐，无力地垂落。
窗帘后的阴影，连同那股令人窒息的恶意和硫磺腐臭，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在窗帘上留下一个手指粗细、边缘焦黑的孔洞，以及地板上几滴迅速蒸发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粘液。
整个除魔过程，从破窗到灰飞烟灭，不过两三秒钟！
快得让苏芮的尖叫尾音还在病房里回荡！
林燎指尖的光芒瞬间敛去。
他脸上那冻结一切的冷漠也随之消散，仿佛刚才那个秒杀恶魔的杀神只是个幻觉。
他甩了甩手指，像是掸掉一点灰尘，然后才转过身。
看向病床上吓得魂飞天外、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的苏芮。
呼…搞定。
他像是刚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还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有点局促、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那啥…不好意思啊，动静大了点。
主要是刚走就回来怕被护士怀疑，爬楼梯又太慢，这玩意儿（他指了指窗帘）快得很。”
苏芮：…她看着打开的窗户，再看看林燎那张写满爬22楼跟玩似的”的脸，大脑彻底宕机。
爬楼梯太慢？
所以您首接飞上来的？！
这解释比恶魔本身还离谱！
莽夫 无烬沉稳的吐槽声适时响起。
林燎瞪了自己手腕一眼，然后才想起正事。
他手忙脚乱地在身上那几个口袋摸索起来，一边摸一边对苏芮解释：咳…忘了跟你说了，你现在的情况，对那些低阶的、没脑子的魔崽子来说，香得很！
医院这地方…嗯…‘负能量’自助餐，它们闻着味儿就来了，拦都拦不住。”
苏芮麻木地听着。
“别废话了，小子。
东西给她。”
无烬催促道。
“哦哦对！”
林燎终于从某个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随手朝苏芮的病床扔了过来，“接着！”
那东西落在苏芮盖着的薄被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苏芮低头看去。
是一枚硬币？
暗银色，温润内敛，比一元硬币略小。
一面刻着简约的火焰交织徽记，另一面光滑如镜。
“这叫‘静心币’，” 林燎指了指硬币，语气轻松，“我拿边角料做的。
不值钱，但好用！
你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或者看到什么让你头皮发麻、恨不得自戳双目的玩意儿，就用力攥紧它！
可以让那些东西没那么容易靠近你。
他顿了顿，继续补充，“当然，要是碰上之前那种硬茬子。
呃，你就别指望它了，顶多能让你被弄死的时候表情安详点，留个全尸。”
苏芮：……她捏着那枚冰凉奇特的硬币，听着林燎那让人无语的安慰。
心情己经从恐惧转向了一种麻木的荒谬。
这男人…是魔鬼派来搞她心态的吧？
林燎似乎也觉得补充说明有点过分，干咳两声。
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正式认识下，我叫林燎。
他指了指自己，“双木林，‘燎原之火’的燎。
街角那家‘老林复印店’就是我开的，招牌有点旧，但好找！
他说得一脸自然，仿佛在介绍自家早餐铺子。
苏芮下意识地小声重复：“林燎？
老林复印店？
“对对对！”
林燎脸上露出点笑容，“那啥…我店里真还有活儿！
一堆等着复印的卷子，明天学生娃要交的！
你…你自己保重？
感觉要凉了就攥紧…或者打我店里电话！
号码是110120119！
找不到地方就导航‘老林复印店’！
24小时！
呃…看情况开机！
有急事使劲打！”
他语速飞快地报出一串数字。
苏芮机械地点点头……林燎看她点头，如蒙大赦，立刻转身，动作麻利地走向窗户。
“喂！
等等！”
苏芮看着那呼呼灌风的窗户，头皮发麻，“你…你还从这儿下去？！”
林燎一只脚己经踩上了窗台，闻言回头，一脸理所当然：“不然呢？
走正门多麻烦！
放心，摔不死！
走了走了！
复印找我打八折！
记住啊，我叫林燎！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轻盈地翻出窗外，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只留下了一个捏着暗银色硬币，彻底凌乱在凌晨病房里的苏芮。
她看着手中那枚静心币，又看看窗外深不见底的夜空。
“林燎…老林复印店…110120119…” 她重复着这个名字、地址和那串电话号码。
逗比？
杀神？
飞檐走壁的蜘蛛侠？
还是…神经病？
苏芮握紧了“静心币”，将它紧紧贴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