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书籍简介顾衍从未想过,那个被他踩在脚下、连姓名都懒得记的“影子”林砚,
会有一天成为他高攀不起的存在。三年前,他为白月光将林砚设计的核心方案据为己有,
看着对方被行业封杀、身败名裂时,
只觉得是对方不识抬举;他将林砚为他挡刀留下的疤痕当作耻辱,在宴会上搂着白月光,
听任旁人嘲讽林砚“像条摇尾乞怜的狗”。直到林砚带着一纸解约协议消失,顾衍才发现,
自己公司的半壁江山是林砚私下搭建的人脉,深夜胃痛时再也没有备好的温水,
连他随口提过的喜好,都只有林砚刻在心上。疯魔般找到南方小城时,
林砚正对着合作伙伴笑眼弯弯,顾衍红着眼将人堵在画室:“谁准你对别人笑?
”林砚却将沾着油彩的画笔戳向他胸口:“顾总的脸,别脏了我的颜料。”这场迟来的追悔,
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场独角戏——林砚的清醒,是顾衍余生都烧不尽的野火,而他的深情,
早在被践踏的那一刻,就成了烬。正文2 阴影里的荆棘深秋的晚宴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水晶灯的光芒碎在顾衍的白衬衫上,他指尖夹着香槟杯,听着身边人对沈若薇的恭维,
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沈若薇是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今晚穿了条月白色长裙,
站在他身边时,像幅不染尘埃的画。“顾总对沈小姐真是痴情,
听说连‘星途’那个大项目的方案,都是按沈小姐的想法改的?”有人凑趣,
语气里的艳羡几乎要溢出来。顾衍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只侧头对沈若薇柔声道:“你喜欢就好。”沈若薇娇羞地低下头,
眼尾却扫过角落里那个穿着洗得发白西装的身影,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林砚就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凉透的柠檬水,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星途”项目的核心方案,是他熬了三个通宵画出来的,
那些关于用户画像的精准分析、关于市场趋势的预判,每一个字都浸着他的心血。可现在,
所有人都以为那是顾衍为讨沈若薇欢心的手笔。他想起三天前,顾衍把他叫到办公室,
将那份方案扔在他面前:“林砚,就当帮我个忙。若薇最近心情不好,我想让她高兴点。
”“这是我准备了半年的项目……”林砚的声音干涩。“一个方案而已,你想要什么,
我不能给你?”顾衍皱了眉,语气里带着惯有的不耐烦,“还是说,
你想让我把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公之于众?”林砚的心脏像被冰锥刺穿。他对顾衍的心思,
是藏在阴影里的秘密,是他替顾衍挡下商业对手的铁棍时,
看着对方下意识护着沈若薇的背影,也没敢说出口的荒唐。那天他后背缝了七针,
顾衍来看他时,手里提着给沈若薇买的蛋糕,只淡淡丢下一句“医药费公司报”,
就转身离开。宴会厅的门被推开,寒风卷着落叶灌进来。顾衍下意识将沈若薇往怀里带了带,
目光扫过门口时,恰好对上林砚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很静,像结了冰的湖面,
顾衍莫名有些烦躁,扬声道:“林砚,过来给若薇倒杯酒。”周围的目光瞬间聚过来,
带着打量和嘲弄。有人低声笑:“这不就是顾总身边那个‘助理’吗?说难听点,
跟个佣人似的。”“听说他还想攀高枝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林砚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一步步走过去,沈若薇却故意偏过头,
假装没看见他手里的酒瓶,反而对顾衍说:“阿衍,我有点冷,我们去那边坐会儿吧。
”顾衍立刻点头,转身时“不小心”撞在林砚身上,酒瓶“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红酒溅了林砚一身,深色的污渍在他浅色西装上晕开,像朵丑陋的花。“走路不长眼?
”顾衍皱眉,语气冰冷,“还不快收拾干净。”林砚垂着眼,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他没说话,只是蹲下身,用纸巾一点点擦着地上的酒渍。
碎玻璃硌着掌心,疼得他指尖发麻,可他知道,比起心里的疼,这点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晚宴过半,林砚接到母亲的电话,声音带着哭腔:“小砚,医院又催医药费了,
妈实在没办法了……”他攥着手机,指节泛白,转身想去跟顾衍预支这个月的工资。
走到休息室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沈若薇的声音:“阿衍,你真打算一直留着林砚啊?
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留着他还有用。”顾衍的声音漫不经心,
“公司里那些难搞的老客户,只有他能应付。等‘星途’项目稳定了,再让他滚。
”“那他要是还缠着你呢?”“他敢?”顾衍轻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他那种人,
离了我什么都不是。”林砚站在门外,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原来他的存在,
不过是“还有用”;原来他拼死维护的人脉,
在顾衍眼里如此廉价;原来他藏了那么多年的喜欢,只换来一句“他那种人”。
他默默转身离开,没有去预支工资,只是给母亲转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然后编辑了一条信息:“妈,别担心,钱的事我会想办法。”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他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他设计的项链,吊坠是朵蔷薇,
用碎钻拼出的纹路,像极了他后背那道疤痕。这是他准备送给顾衍的生日礼物,现在看来,
真是可笑。他拿出一张纸,提笔写下“解约协议”四个字。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像是在为这段卑微的感情,划下句点。第二天,顾衍到公司时,
桌上放着一份签好字的解约协议,旁边还有一把办公室的钥匙。林砚的东西都搬走了,
干净得仿佛从未存在过。顾衍皱了皱眉,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又涌上来,他拿起协议,
嗤笑一声:“欲擒故纵的把戏。”他随手将协议扔在一边,拿起手机给林砚打电话,
却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呵,”顾衍放下手机,对秘书说,
“让林砚明天早上九点之前,滚回公司来。”秘书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顾总,
林助理……好像已经离开本市了。”顾衍的脸色沉了下来。
3 迟来的恐慌林砚离开后的第一个星期,顾衍过得浑浑噩噩。早上到公司,
桌上没有温好的咖啡,只有冰冷的饮水机在角落嗡嗡作响;开例会时,
提到几个老客户的喜好,部门经理支支吾吾说不清楚,顾衍才想起,
这些都是林砚私下整理好,放在他备忘录里的;晚上应酬喝多了,回到空荡荡的别墅,
胃里火烧火燎的,却找不到常备的胃药——以前这些药都放在床头柜的第二层,
林砚说方便他半夜起来拿。“废物!”顾衍把空药盒扔在地上,对着电话那头的秘书发火,
“连个胃药都找不到,我养你们干什么?”秘书战战兢兢地说:“顾总,林助理走之前,
把所有备用药品的位置都整理成文档发您邮箱了……”顾衍猛地挂了电话,打开邮箱,
果然看到一封来自林砚的邮件,标题是“日常物品清单”。
里面详细记录了从胃药、过敏药到衬衫袖口的纽扣型号,甚至包括他惯用的钢笔墨水牌子。
每一条都清晰工整,像林砚这个人,永远把他的一切照顾得妥帖周到。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有点闷。顾衍烦躁地关掉邮件,点开沈若薇的对话框,
发了句“晚上一起吃饭?”沈若薇很快回复:“不了呀,我今晚要去看画展,
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新锐画家,叫林砚,你听说过吗?”顾衍的指尖顿住了。林砚?
他几乎是立刻拨通了沈若薇的电话:“你说谁?”“林砚啊,”沈若薇的声音带着雀跃,
“他的画特别有灵气,尤其是那组《阴影》,听说好多画廊都想签他呢。怎么了,阿衍,
你认识他?”顾衍握着电话,指节泛白。他当然认识。林砚大学时是美术系的高材生,
要不是为了帮他打理刚起步的公司,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现在说不定早就成了知名画家。
那些被他嘲笑“不务正业”的画作,原来早就得到了认可。“不认识。
”顾衍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别去看了,晚上我带你去吃米其林。
”“可是……”“我说不准去。”顾衍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挂了电话,
顾衍坐在椅子上,胸口的闷意越来越浓。他打开电脑,搜索“画家林砚”,跳出的页面里,
有林砚的画展信息,有他的作品图片,还有一篇采访——照片上的林砚穿着简单的白T恤,
眉眼干净,对着镜头笑的时候,眼里有光,那是顾衍从未见过的样子。采访里,
记者问他:“您的画里总是有阴影和光的对比,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林砚想了想,
轻声说:“阴影里也能长出花来。”顾衍看着那句话,忽然想起林砚后背的疤痕,
像朵丑陋的花,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汲取着养分,等着某一天破土而出。这时,
副总匆匆敲门进来:“顾总,不好了,‘星途’项目的几个核心客户突然要解约,
说是我们的方案涉嫌抄袭……”顾衍猛地站起来:“抄袭?谁胡说八道!
”“对方拿出了证据,说是……说是林助理以前在他们公司实习时,提交过类似的创意手稿。
”副总的声音越来越低,“而且,我们公司好几个长期合作的大客户,
都说以后只跟林助理对接,否则就终止合作……”顾衍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这才意识到,
林砚留下的,从来不止是胃药和备忘录。那些他以为是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
其实早就被林砚用一根根线串联起来,而现在,那双手抽走了线,他的世界,开始崩塌了。
“查!”顾衍的声音嘶哑,“给我查林砚在哪!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半个月后,私家侦探传来消息:林砚在南方的一座小城,开了家叫“砚色”的画室。
顾衍几乎是立刻订了机票,连沈若薇的电话都没接,就直奔机场。飞机起飞时,
他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林砚,让他回来。他以为,
只要他开口,林砚就一定会像以前一样,乖乖听话。
4 花房里的对峙南方的小城总是湿漉漉的,空气里带着草木的清香。
顾衍站在“砚色”画室门口时,心跳得异常剧烈。画室的门是敞开的,里面传来林砚的声音,
带着笑意:“这个角度的光影再调一下,应该会更生动。”顾衍推门进去,
就看到林砚站在画架前,穿着沾满油彩的围裙,侧脸在阳光下柔和得像幅画。
他身边站着个男人,穿着休闲装,正低头听他说话,偶尔点头,眼神里带着欣赏。那一刻,
顾衍的理智像断了线的风筝,瞬间失控。“林砚!”林砚回过头,看到他时,
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顾总?有事吗?
”他的语气太过淡然,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些纠葛。顾衍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几步冲过去,一把推开那个男人,将林砚拽到自己身后,
红着眼吼道:“谁允许你对别人笑了?”男人被推得一个踉跄,皱眉道:“你谁啊?
”“我是他什么人,轮得到你管?”顾衍死死盯着林砚,“跟我回去!”林砚挣开他的手,
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他拿起桌上的画笔,指尖沾着的油彩蹭到了顾衍的白衬衫上,
留下一道刺眼的色彩。“顾总,”林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我的画室不欢迎闹事的人。请你出去。”“闹事?”顾衍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林砚,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找下家?那个项目方案,你是不是早就想给别人了?你故意离开我,
就是为了这个?”“顾总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林砚拿起一块抹布,
慢条斯理地擦着画笔,“我的方案,我的画,我的人生,都跟你没关系了。
至于你说的‘下家’,这位是张馆长,来看我的画,谈合作的。不像某些人,
只会抢别人的东西。”张馆长这才明白过来,
皱眉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抢了林先生方案的顾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顾衍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看着林砚,对方的眼神里没有爱,没有恨,
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这种平静比任何指责都让他难受。“我错了,林砚。
”顾衍放低了姿态,声音带着恳求,“你跟我回去,‘星途’项目还给你,公司副总给你做,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顾总,”林砚打断他,拿起一支沾着黑色油彩的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