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藏在糖纸里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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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家的院子总带着股潮湿的草木气。

青石板被踩得发亮,墙根爬满了牵牛花,清晨沾着露水,傍晚就被晒得蔫头耷脑。

我和叶星礼总爱在院里那棵老槐树下玩“藏宝”——其实就是把奶奶腌菜的玻璃罐藏在树洞里,罐子里塞着皱巴巴的糖纸、缺角的玻璃弹珠,还有他偷偷从家里拿出来的、画着奥特曼的橡皮。

那时叶星礼总穿件洗得发白的蓝背心,跑起来后背的骨头像小虾米一样拱着。

他比我小半岁,却总爱充大哥,每次藏宝都梗着脖子说:“你得跟紧我,这院里有‘妖怪’。”

所谓的妖怪,不过是西厢房王爷爷养的那只秃毛老母鸡,总爱追着啄人的脚后跟。

有次我们把玻璃罐埋在牵牛花架下,刚掩上土,就听见王爷爷的老母鸡“咯咯”叫着冲过来。

我吓得拽着叶星礼的胳膊往后躲,他却突然把我往身后一推,捡起地上的竹枝挥得呼呼响:“别怕!

我打跑它!”

结果竹枝没打着鸡,反倒勾住了自己的背心领口,整个人被拽得往后一仰,摔在青石板上,后脑勺磕出个红印子。

我蹲在他旁边掉眼泪,他却龇着牙笑,从裤兜里摸出颗用糖纸包着的水果糖,糖纸皱得像团废纸。

“给你,”他把糖塞我手里,指尖沾着泥土,“我妈说吃甜的就不疼了。”

那糖是橘子味的,含在嘴里能甜到舌尖发麻,可我看着他后脑勺的红印子,总觉得那甜味里掺着点涩。

后来有天暴雨,院里的积水漫过脚踝。

叶星礼举着片大荷叶闯进来,荷叶上的水珠噼里啪啦往下掉,打湿了他的刘海。

“快来看!”

他拉着我往老槐树跑,树洞里的玻璃罐被雨水泡得半浮起来,罐子里的橡皮泡得发涨,奥特曼的眼睛晕成了模糊的蓝。

他却指着罐底说:“你看!

糖纸没烂!”

那些被水泡软的糖纸,是他攒了半个月的宝贝——有大白兔的,有橘子瓣的,还有奶奶偷偷塞给他的、印着“福”字的酥糖纸。

他一张一张捡起来,小心翼翼地铺在窗台上,像在晾晒什么稀世珍宝。

“等晒干了,我们再藏回去。”

他说这话时,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亮晶晶的,像老槐树上挂着的雨滴。

现在想来,那时的“藏宝”哪是什么游戏。

不过是两个小孩借着玻璃罐,把日子里的细碎甜意藏起来——他怕我被鸡啄,我怕他摔疼了哭,我们都怕那些沾着露水的清晨、晒得发烫的午后,会像糖纸一样被风吹走。

就像那天暴雨停了之后,叶星礼踩着积水往家跑,蓝背心的衣角沾着泥,却回头冲我喊:“明天还来啊!

我带新的弹珠!”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和老槐树的影子缠在一起,像两只分不开的小兽。

那时我们都不知道,后来的日子会像被风吹散的糖纸,有些画面攥得再紧,也会从指缝里溜走。

可只要想起奶奶家的大院,想起那棵老槐树,嘴里总会泛起橘子糖的甜味——那是叶星礼塞给我的,带着泥土气,却甜得能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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