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65岁，她又一次空着手走出豪宅紫檀木大门在身后合上时，

沈曼卿的手还攥着那个磨得发亮的黄铜门把手。指腹下的纹路像她走过的路，深一道浅一道，

全是看不见的疤。身后的管家捧着镶金边的礼盒追出来，

声音里带着刻意压低的慌张：“夫人……先生说这些您得带上，都是您的东西。

” 礼盒上的烫金牡丹在阳光下晃眼，是十四年前孙景明娶她时，

用三辆卡车拉来的聘礼之一。沈曼卿没回头，风衣下摆扫过门前的汉白玉狮子，

带起的风卷走最后一片落叶。“告诉孙先生，” 她的声音裹在深秋的凉里，听不出抖，

“沈家的聘礼，孙家的家产，我一样都不要。”这是她第二次空着手离开豪门。

第一次是在47岁，从赵家大宅走出来时，她只背了个帆布包，里面装着三张儿子的照片。

那天的太阳比今天烈，赵家人站在雕花门廊下看她，像看一个不懂规矩的佣人。

此刻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港媒的推送：《惊爆！传奇名媛沈曼卿二度净身出户，

14年婚姻终成泡影》。配图是上周慈善晚宴拍的，她穿着香槟色礼服站在孙景明身边，

笑纹里全是精心维持的体面。沈曼卿把手机揣回兜里，指尖触到一张皱巴巴的便签。

是今早收拾东西时发现的，二十岁的自己写的：“要让阿琛成为最耀眼的星。” 字迹娟秀，

却透着一股子横冲直撞的狠劲。她抬手拦了辆出租车，报出的地址是城南区的老巷子。

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她，眼神里有探究——谁都知道沈曼卿住半山豪宅，出入有劳斯莱斯，

怎么会来这种连停车都费劲的地方。车窗外，霓虹灯牌闪过“阿婆茶档”，

沈曼卿突然让司机停车。她坐在塑料凳上，点了碗云吞面，热气扑在脸上时，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二十岁那年，她也是在这里，对着赵宇说：“我想嫁入赵家，

不是为了钱，是为了阿琛能有最好的将来。”那时候的云吞面八块钱一碗，

现在涨到二十八了。可有些东西，好像一点都没变。

第二章：选美皇后的交易1978年的选美决赛夜，沈曼卿穿着借来的泳衣站在台上，

腰上别着别针——租来的礼服太肥，怕走光。聚光灯扫过她的脸，台下的赵宇举着香槟，

眼神像钩子，要把她勾进那个金光闪闪的牢笼。她拿了冠军，奖杯重得像块砖。

后台有人塞给她一张支票，说赵先生想请她吃宵夜。沈曼卿捏着支票的边角，

指甲都快嵌进去——那上面的数字，够她病重的弟弟住半年院。宵夜在游艇上，

赵宇递给她一杯红酒：“嫁给我，赵家少奶奶的位置是你的，你弟弟的病，我包了。

” 海浪拍打着船身，像在敲警钟。沈曼卿看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印，突然笑了：“赵先生，

我有个条件。”她要赵家长子的抚养权。那时她还没怀孕，却像未卜先知似的，

认定自己会生个儿子。赵宇愣了愣，随即大笑：“只要你能生，别说抚养权，

将来整个赵家都是他的。”九个月后的婚礼，轰动全城。沈曼卿穿着镶钻婚纱，

裙摆长到需要八个佣人托着。她的母亲在台下抹泪，小声说：“婉婉，这是在卖女儿啊。

” 沈曼卿握着母亲的手，掌心全是汗：“妈，这是交易，不是卖。”新婚夜，

赵宇的母亲把一个锦盒放在她面前，里面是枚玉牌，刻着“长子嫡孙”四个字。

“记住你的本分，” 老太太的指甲涂着正红蔻丹，敲得玉牌叮当响，“赵家娶你，

是为了传宗接代。”沈曼卿把玉牌戴在脖子上，贴着心口的位置。那晚她没睡，

对着镜子练习微笑——要端庄，要温婉，不能让人看出她是个带着目的嫁进来的“工具”。

一年后，赵琛出生。护士把孩子抱给她时，沈曼卿第一次在赵家哭了。不是因为疼，

是因为她知道，这场交易，她暂时赢了。第三章：玉牌下的针赵琛三岁那年，

沈曼卿在他的周岁礼服里发现一根针。针尖朝上，藏在衬里的褶皱里，再偏一点，

就会扎进孩子的后背。她把针捏在手里，指尖抖得厉害。前一晚是家宴，

所有女眷都抱过赵琛，包括赵宇的妹妹赵珊——那个总笑盈盈地喊她“嫂子”，

却在背后说她“出身低贱”的女人。沈曼卿没声张，把针扔进首饰盒最底层。

她开始亲自给赵琛做衣服，布料要自己选，针线要自己穿，

连纽扣都要一个个检查有没有松动。赵宇笑话她：“至于这么紧张吗？家里佣人那么多。

” 沈曼卿没抬头，手里的顶针在阳光下闪了闪：“自己的孩子，自己上心。

”为了让赵琛赢在起跑线上，她请了七个家教，从英语到马术，

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知识都塞进儿子脑子里。赵琛累得在钢琴前打瞌睡，

沈曼卿就拿冰毛巾给他擦脸：“阿琛，不能睡，你是赵家的长子，将来要扛事的。

”有次赵琛发烧到40度，赵宇还在外面应酬。沈曼卿抱着孩子冲进医院，

医生说再晚来一步就危险了。她守在病床前，看着儿子干裂的嘴唇，

突然想把那个玉牌扯下来砸碎。可摸到冰凉的玉质时，又硬生生忍住了——她不能输。

赵宇的绯闻像苍蝇似的围着她转。报纸上登着他和女明星的照片，

标题刺眼：《赵家公子密会佳人，少奶奶独守空房》。沈曼卿把报纸藏起来，

照样在宴会上挽着赵宇的手，笑靥如花。有人问她：“赵太，你就不生气？

” 她端起香槟抿了一口：“男人嘛，总有应酬。”只有在深夜，她才会对着镜子发呆。

玉牌硌得胸口疼，像根拔不掉的针。她不知道自己是沈曼卿，还是“赵琛的妈”，

那个为了儿子能在豪门站稳脚跟，连尊严都可以打包卖掉的女人。

第四章：撕破的婚纱赵琛十五岁那年，沈曼卿在赵宇的公文包里发现了一份离婚协议。

签名处，赵宇的名字龙飞凤舞，旁边留着她的空位，像个嘲讽的笑。

她拿着协议走到赵宇面前时，他正在给一个女人打电话，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宝贝，

等我处理完家里的事，就娶你。” 沈曼卿把协议摔在他脸上，

第一次在他面前红了眼：“赵宇，你把我当什么？用完就扔的垃圾？”赵宇挂了电话，

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带：“曼卿，我们早就没感情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他顿了顿，

补充道，“赵琛必须留在赵家，这是规矩。”沈曼卿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规矩？

你们赵家的规矩就是用完人就扔？” 她想起自己为了赵琛，在老太太面前跪了三个小时，

只为让他进最好的私立中学；想起自己陪客户喝到胃出血，

只为给赵琛攒人脉；想起那些独自守在空房里的夜晚，手里攥着赵琛的照片才能睡着。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沈曼卿的声音哑得像砂纸，“但赵琛必须跟我走。

”赵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凭什么？离开赵家，你能给赵琛什么？

” 这句话像把刀，精准地捅进她最痛的地方。是啊，她什么都没有，她的一切，

都是赵家给的。离婚那天，赵琛在国外游学。沈曼卿没告诉他，只留了封信：“阿琛，

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妈妈永远爱你。” 她没带任何东西，

包括那枚戴了十七年的玉牌。走出赵家大门时，阳光刺眼，

她突然觉得轻松了——那身沉重的“少奶奶”皮囊，终于可以脱下来了。四年后，

她在慈善晚宴上遇到孙景明。他看着她穿的旧旗袍，笑着说：“沈小姐，

你比当年在报纸上看到的样子，更有味道。” 沈曼卿端着酒杯，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

露出了真心的笑。第五章：白月光的影子孙景明向沈曼卿求婚时，用的不是钻戒，

是一枚素圈银戒指。“我知道你受过伤，” 他把戒指套在她手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

“我不敢说永远，但我会尽力让你开心。”沈曼卿看着他眼里的真诚，点了点头。

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一次了，不用再做谁的母亲，谁的工具，只做沈曼卿。

婚后的日子，像杯温水，不烫，却舒服。孙景明会陪她去逛菜市场，听她讲小时候的趣事，

在她失眠时给她读诗。沈曼卿甚至开始学画画，画里不再是豪宅和宴会，而是街边的流浪猫，

窗台上的向日葵，还有孙景明睡着时的侧脸。可平静的水面下，藏着暗礁。孙景明的书房里，

有个上了锁的抽屉。沈曼卿从没问过里面是什么，直到那天她帮他找一份文件，

钥匙从书里掉出来。抽屉里只有一张照片。黑白的，边角泛黄，上面的女人穿着学生装，

梳着两条麻花辫，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沈曼卿的手猛地顿住——那个女人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