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周宣帝的粉丝。博物馆里,朋友感慨:他在位时期劳民伤财,简直是昏君。
我反驳:你太片面了。没想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再睁眼,我成了周宣帝的小宫女。
睁眼就见到自己的偶像,谁敢想?我大喊:老奴来了。
1 穿越成恶毒宫女十岁的周宣帝还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小团子。幸运的是,
我穿成了周宣帝的贴身宫女,这意味着我可以偷偷保护他,不幸的是,
这个宫女是带头欺负他,最后被凌迟处死的无名小宫女。
史书上冰冷的文字瞬间有了血肉——宫女小翠,性刻薄,常以琐事责罚幼主,
令其执役如仆。那个最终被千刀万剐的结局,此刻像悬在头顶的铡刀,寒光凛冽。
睁眼见到偶像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惊恐。小团子正阴沉的盯着我,
再抬眼又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他站在我一步远的地方,手里拿着蒲扇为我扇风。
[翠翠姐姐,你怎么了,是我哪里做错了吗,我可以改的,能不能不要打我?]我盯着他,
心里想:完了完了,我怎么穿成这个恶毒宫女了,这可是我黑名单上的头号人物。
见我没有动作,小团子没忍住开口。[翠翠姐姐,你要打就打吧,
这次能不能不要去外面罚跪了。]想起史书上冰冷的文字,面对幼年偶像,我忍不住的心疼。
历史上的周王秦朔是宫女所生,生下来后宫女被处死,小秦朔不受重视,在宫中自生自灭,
随便一个奴才都能上来欺负一脚。[你今天表现很好,出去吧。]秦朔仰头看我,
难得浮现出几丝符合年龄的天真迷茫,似在疑惑我今天为何这么好说话。[杵在这儿干什么?
碍眼!今儿看你也算老实,滚回你自己那屋待着去!没叫你不许出来!][是!谢翠翠姐姐!
我这就去!]他抱着扇子,飞快地、却又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地,溜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我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绝不能坐以待毙!史书说秦朔后来能翻身,
有个关键人物——谋士吴项!找到他!必须找到他!吴项…吴项…你在哪儿?快出现吧!
在“小翠”被凌迟之前,在秦朔彻底被这深宫吞噬之前!2 深宫危机伏史书记载,
秦朔掌权后重整官场,抄家流放了一大批官员,提拔民间学子,
同时将搜刮来的钱财用于民生建设,但恰逢天灾人祸,百姓怨声载道,民间都高喊他是暴君,
最喜欢滥杀无辜。正想的入神,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股劣质脂粉的味道扑面而来,正是记忆里的张嬷嬷。[你这小蹄子竟然躲这偷懒,
还不快把饭给角房的‘小主子’送去。]说着将一个粗陶碗重重放在桌子上。
碗里是半碗散发着酸馊气味的糊状物,上面还漂浮着几根可疑的黑色毛发。[这就是周,不,
是殿下的饭吗?][呸!你这小蹄子今天怎么回事,什么殿下不殿下的!]张嬷嬷啐了一口,
压低声音,带着浓重的恶意,[一个贱婢生的野种罢了!要不是赵大人‘抬举’他,
他算个什么东西?给他吃这个,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记着,看着他‘好好’吃完,
要是敢剩下一点,或者让他觉得舒坦了,仔细你的皮!]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赶紧去!
磨磨蹭蹭的,当心我禀报赵公公,把你打发去刷夜香桶!]赵大人?赵公公?是了,
史书记载,秦朔幼年正是被大宦官赵德选中的傀儡!张嬷嬷显然是赵德一派的爪牙。
我端着那碗令人作呕的“食物”,浑身冰凉地站在原地。原身小翠的记忆碎片还在翻涌,
那些欺凌秦朔的画面清晰得可怕。恶心、恐惧、还有一股强烈的负罪感,
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怎么办?像原主一样去欺负那个只有十岁的孩子?
用这碗东西去侮辱他?我做不到。可是不去?张嬷嬷的威胁言犹在耳。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一个小小的宫女,违逆了赵德的意思,
下场绝对比刷夜香桶凄惨百倍。我端着碗,循着记忆里的路线,穿过荒草丛生的庭院,
来到一处比我的住处更破败、几乎要倒塌的偏殿角落。
这里就是十岁秦朔的“寝宫”——一个连冷宫都不如的杂物间。从糊窗的破纸洞里,
我看到了那个蜷缩在角落草堆里的身影。
他瘦小的身躯裹在一件根本不合身的、打满补丁的旧棉袄里。
露在外面的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头发枯黄凌乱,脸上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眼睛,
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异常大,此刻正警惕而冰冷地望向我——那眼神里,没有孩童的天真,
只有深不见底的戒备、麻木,以及一丝刻骨的恨意,但很快他就变回了那个怯懦的孩子,
仿佛一切只是我的错觉。我端着那碗“猪食”放在桌上,秦朔端过碗就要喝掉。
我猛地咳嗽了一声,同时,装作被灰尘呛到,身体“不小心”地狠狠撞了一下桌腿!“哐当!
”还放在桌上的碗就这样碎了一地。[看什么看!]我强作凶狠,[没用的东西!
连碗都端不稳吗?真是晦气死了!]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仿佛所有的错误都是因为他这个“扫把星”,然后猛地转身,慌忙冲出了那间破屋!食物,
现在最重要的是食物,我想起宫女小翠在床下藏了一些食物,我翻找出来,
惊喜的发现有一个红薯,我偷偷跑去厨房烤熟面烤熟,带着它悄悄去了秦朔房间。
[算你走运,今天倒霉,烤个红薯发现被老鼠啃过了,正好跟你挺配,快吃,
饿坏了坏了赵大人的好事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我将红薯扔过去,秦朔却躺着没有动,
脸上也红红的。发烧了!我心猛地一沉。这破地方缺医少药,发烧足以要命,
尤其对他这种长期营养不良、备受摧残的身体。不能等了![水……]他烧得迷迷糊糊,
无意识地呓语,干裂的嘴唇翕动着。一股强烈的酸楚冲上鼻尖。我咬咬牙,转身溜出房间。
我把凉水放在一个破瓦盆里,端到离他不远的角落,又用破布蘸了凉水,
笨拙地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冷……]他在昏迷中抓住我的衣袖,
滚烫的小脸无意识地蹭着。我轻轻拍着他瘦骨嶙峋的背,
轻柔的哄着[没事了,没事了,很快就不冷了。]像是在哄他,
也像是在安慰自己那颗悬着的心。3 高烧中的试探秦朔的高热在清晨退去,
人却虚弱得像一张纸。他醒来时,眼神复杂极了,不再是纯粹的冰冷,混杂着困惑、戒备,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这眼神,让我心头猛地一跳。就在这时,
他沾着食物碎屑的小嘴动了动,一个极其轻微、带着浓浓疑惑和不确定的声音,如同蚊蚋般,
飘了出来:[你……是谁?]这三个字,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猛地炸响在我的脑海深处!
你是谁?我是谁?我是小翠?那个恶毒的宫女?不!我不是!我是来自未来的灵魂?
一个试图改变他命运的闯入者?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隐秘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
我该怎么回答?告诉他真相?他怎么可能相信?而且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直击灵魂的疑问时,秦朔那双充满困惑的眼睛,
在我脸上停留了许久。他似乎在努力分辨着什么,最终,那锐利的审视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混杂着残留的警惕、一丝微弱的依赖,
和一种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的试探。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他埋着头,
盯着碗里最后一点汤水,用几乎听不见的、带着一丝生涩和犹豫的声音,
轻轻地、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姐姐。]他叫我……姐姐?
这不是原主记忆里他被迫的、带着恐惧的称呼。
他选择了一个他能理解的、带着一点卑微希冀的称呼。
他在试探着抓住这黑暗中唯一一丝微弱的暖意。[嗯,]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只能发出一个模糊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回应。
禄子进来送“晚膳”——几块硬得像石头的杂粮饼和一碗漂浮着烂菜叶、散发着馊味的稀粥。
他故意把碗重重往破桌上一顿,汤汁溅出[殿下,用膳了!奴才可没小翠姐那么‘贴心’,
还给您单独开小灶!]他阴阳怪气地瞟了我一眼。我立刻进入角色,
尖声道[小禄子你胡说什么!殿下身子刚好,难道你想让殿下病怏怏的,
耽误了赵大人的差事?]我把“赵大人”三个字咬得极重。小禄子被噎了一下,
悻悻地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眼神却更阴鸷了。
4 卧薪尝胆的秘密寻找吴项依旧毫无头绪。不能再等了!我必须开始“授课”。
今晚月黑风高,正是行动的好时机。我确认小禄子已睡死,张嬷嬷那边也无动静后,
偷偷跑到秦朔的院子轻轻推醒了浅眠的秦朔,他立刻警觉地睁开眼。[殿下,跟我来。
]我用气声道。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沉默地跟着我,像一抹飘忽的影子,我们溜出角房,
穿过几条荒草丛生的小径,来到一处几乎被遗忘的角落——废弃藏书阁的底层。
这里霉味扑鼻,蛛网遍布,但角落一个被巨大书架和倒塌的屏风挡住的空间,相对隐蔽。
我提前用破布清理出一小块地方,铺了点干草。[坐吧,殿下。]我示意他坐下,
自己也盘腿坐在他对面,中间隔着一小段谨慎的距离。微弱的光线从破窗棂透入,
勉强勾勒出彼此的轮廓。空气里弥漫着紧张和试探。[殿下,]我深吸一口气,
声音压得极低,[您想不想听个故事?]秦朔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抬起眼,黑暗中,
那双眸子异常明亮,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他没有回答“想”或“不想”,
只是沉默地看着我,等待下文。这本身就是一种默许。[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国王,
叫勾践。]我开始讲述,[他的国家,被一个强大的敌人打败了。他自己,
也被敌人抓去当了最低贱的奴隶。]我刻意加重了“低贱”二字,观察他的反应。
他的呼吸似乎凝滞了一瞬,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敌人为了羞辱他,让他去喂马,
做最脏最累的活,甚至……让他尝粪便来判断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我看到他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震惊和强烈的屈辱感,仿佛感同身受。
[他恨吗?恨!他想报仇吗?想!但他不能表露出来一丝一毫!他装得比任何人都顺从,
比任何人都卑微,甚至比一条狗还要听话。][他晚上睡在哪里?]我自问自答,
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睡在柴草堆上!硬邦邦、扎人的柴草!枕头下,
就放着一把锋利的兵器!每天睡觉前,他还要舔一舔挂在床头的苦胆!那胆汁苦得让人作呕!
但他就是要记住这苦味!记住亡国之恨!记住仇人的羞辱!他要让自己永远清醒,
永远不敢忘记!][就这样,他熬啊,熬啊……熬了整整十年!
]我的声音不知不觉带上了力量,[十年!他骗过了所有人!
让敌人以为他彻底被磨平了棱角,变成了一条只会摇尾乞怜的狗!敌人放松了警惕。而他,
就在这十年里,偷偷地训练最精锐的士兵,开垦荒地,积蓄粮食和钱财,
收拢对他忠心耿耿的人!][最后,]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下,
带着一种宣泄般的快意,[机会来了!他抓住了!带领着隐藏了十年的力量,
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狠狠地刺向敌人!一举夺回了属于他的国家!
成为了让所有人都敬畏的霸主!史书上,称这叫——‘卧薪尝胆’!]故事讲完了。
秦朔依旧沉默着,但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黑暗中,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仿佛燃烧着两簇幽暗的火焰。不再是麻木,不再是空洞,
而是一种被点燃的、混杂着痛苦、渴望和巨大冲击力的光。时间仿佛凝固了许久。
久到我以为他又变回了那个沉默的雕像。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干涩,
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问出了那个让我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问题:[装得像,
就不会死了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他问的不是故事!他是在问我!在问他自己!
在问这条看不到尽头的绝路!那眼神,哪里像一个十岁的孩子?那里面翻涌着的,
是深不见底的痛苦,是孤注一掷的疯狂,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绝望探寻!
张嬷嬷刻薄的脸,赵德阴鸷的眼神,小禄子不怀好意的监视……瞬间在我眼前放大!
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后背一片冰凉。我喉咙发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重若千钧:[至少能活得久一点。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活到等来那把属于自己的‘剑’。
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是我白天偷偷省下、藏在怀里焐热的一块干净的、没有馊味的杂粮饼,
塞进他冰冷僵硬的手里。[活下去,殿下。]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不敢再看他的反应,
猛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角落。潘多拉的魔盒,
似乎被我亲手撬开了一条缝隙。5 炭火之争的智慧“秘密课堂”在极端谨慎中艰难维系。
地点固定在废弃藏书阁的角落,时间选在每月最黑暗的几天深夜。每一次出发和返回,
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我讲“商鞅变法”,
讲“徙木立信”建立规则的重要性;讲“合纵连横”,
分析如何利用敌人之间的矛盾;讲“温水煮青蛙”,
警告他警惕赵德看似松懈实则步步紧逼的控制;甚至讲“田忌赛马”,
用上中下等马的不同组合策略,暗示他如何在自己力量不足时,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秦朔像一块极度干燥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这些来自异世的知识和思维。他很少提问,
但每一次提问都精准得可怕,直指核心。他的眼神越来越沉静,
那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内敛的锋芒。他开始在极其有限的范围内,尝试运用这些知识。
深秋已至,寒意刺骨。赵德为了显示自己的“节俭”和对秦朔的“严格要求”,
下令大幅削减我们这处宫苑的炭火用度。分到手的劣质炭少得可怜,根本不足以御寒。
小禄子更是变本加厉,借口炭火“受潮”,又克扣了大半。角房里冷得像冰窖。
秦朔裹着那床破被,依旧冻得嘴唇发紫,不住地咳嗽。小禄子则裹着厚实的棉衣,
在廊下烤着火盆,得意洋洋。我借着给秦朔送水的机会,凑到他耳边,
用气声飞快地说:[殿下,张嬷嬷午时会路过西角门去给赵公公送东西。]我顿了顿,
加重语气,[您只需在她经过时,咳大声些,虚弱些,
然后‘不小心’让她听见您说……]秦朔抬起眼,那双黑眸沉静如水,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午时将近,寒风呼啸。张嬷嬷裹着厚实的斗篷,
果然带着两个小宫女,从西角门匆匆走过。就在这时,偏殿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一声比一声重,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咳咳咳……咳咳……]秦朔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出来,带着哭腔,却又努力压抑着,
…耽误了明日,赵公公吩咐的抄、抄写《道德经》,可如何是好啊,咳咳咳……]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顺着风飘进了张嬷嬷的耳朵里。张嬷嬷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那张刻薄的脸上瞬间变了颜色。赵公公最近迷上了炼丹,特别看重各种经文的抄写,
尤其是《道德经》,要求字迹工整,不能有丝毫错漏。若是因为克扣炭火导致小皇子病倒,
耽误了抄经,赵公公的怒火可不是她能承受的!她立刻调转方向,几步冲到偏殿门口,
正好看到秦朔蜷缩在冰冷的草席上,小脸煞白,咳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