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乞丐少年夜归险死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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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岩村的雨下得邪性。

林昭的赤脚在泥地里打滑,他踉跄着扶住山壁,后腰被荆棘划开一道血口,疼得倒抽冷气。

怀里的破布包却护得严实——里面裹着半株刚挖的紫背草,叶尖还沾着山涧的青苔,这是廖婆婆咳得喘不上气时,他翻了三座山才寻到的止咳药。

“阿昭,这雨怕是要淹了门槛。”

三日前廖婆婆摸索着给他塞了半块冷炊饼,皱巴巴的手搭在他瘦骨嶙峋的肩上,“你且在灶房凑合一晚,明儿再去后山......”他没听。

廖婆婆的咳声整夜像破风箱,每咳一下,他就数一遍房梁上的漏雨点。

天刚擦黑,他就揣着生锈的短刀摸进了南山——这把刀还是上个月帮屠户跑腿,人家赏的骨头被野狗抢了,他追着狗撞翻肉案,屠户气不过扔给他的。

此刻雨幕里传来野狗的低嚎,林昭的太阳穴突突跳。

半个月前他在村东头捡剩饭,被三条野狗围住,腿上至今留着两排牙印。

他攥紧短刀,刀尖冲外,后背贴上潮湿的岩壁——那狗嚎却渐远了,许是去寻别的食儿。

“得赶在子时前回去。”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腹蹭过唇角的血痂——那是今早跟王二家的小子抢发霉的窝窝头时磕的。

廖婆婆说过,紫背草要在子时前煎,药气才足。

老槐树的影子终于在雨雾里显了形。

青岩村的老辈人说这树有百年,枝桠像张破渔网罩着村口。

林昭刚要抬腿跨进树根下的泥坑,突然觉得眉心一烫。

有什么东西在识海里炸开。

他踉跄两步,差点栽进泥水里。

视线模糊间,一本泛着金光的古书虚影浮现在脑海,墨色字迹如活物般游动:“今夜莫归村口老槐树!”

“谁?”

林昭声音发颤,反手按住胸口——他没病没灾,这是头回见着这种怪事。

雨珠顺着发梢砸进后颈,他盯着老槐树斑驳的树皮,树洞里还塞着他藏的半块红薯,此刻却像藏着什么吃人的怪物。

“莫归......”他喃喃重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上个月张猎户说后山有蛇,他偏不信,结果被竹叶青咬了脚踝,躺了三天。

可这回......“救命啊——!”

凄厉的尖叫撕裂雨幕。

林昭猛地抬头,村东头的火光冲天而起,映得雨丝都成了血红色。

他看见自家破屋的草顶“轰”地烧起来,王二家的牛棚在冒黑烟,赵三的铜锣声混着骂娘声炸响:“都给老子滚出来!

藏了人老子屠个干净!

“赵三?

林昭的血瞬间凉透。

那是云州有名的山贼头目,外号“铁掌虎”,上个月洗劫了三十里外的刘家庄,老幼不留。

他怎么会来青岩村?

“廖婆婆!”

他踉跄着往村西头跑,那里住着瞎眼的廖婆婆。

雨靴似的泥块粘在脚上,他跑得太急,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得眼泪首涌——廖婆婆的屋子在村尾,门栓坏了,她听不见动静的!

“砰!”

木门被踹开的巨响。

林昭躲在柴堆后,透过雨帘看见廖婆婆的竹床被掀翻,她摸索着去捡滚落在地的药罐,灰白的头发沾着草屑:“官爷......我这把老骨头......老东西碍事!”

一个络腮胡山贼抡起刀柄砸过去。

林昭的指甲抠进柴堆里,木刺扎进掌心他都没知觉——廖婆婆的额头顿时见了血,顺着皱纹往下淌,像条细红的蚯蚓。

“赵爷,这村穷得响叮当!”

另一个山贼踢开米缸,发霉的糙米撒了一地,“莫不是那姓陈的骗咱们?”

“骗?”

赵三从阴影里走出来,月光映得他腰间的鬼头刀泛冷。

他穿着玄色短打,左脸有道蜈蚣似的疤,“姓陈的说旧部把东***在青岩村,遗孤就在这儿。

搜!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昭的喉咙发紧。

他想起三天前有个青衫客来村里讨水喝,廖婆婆给了他半块甜薯干。

那客官走时摸了摸他的头,说“小友骨相清奇”——难道......“柴堆!”

络腮胡的刀尖突然挑开他眼前的草帘。

林昭的心跳声盖过了雨声,他看见刀尖离自己的鼻尖只有三寸,刀身上还沾着未干的血。

“小乞丐?”

络腮胡眯起眼,刀尖顺着林昭的下巴往上挑,“赵爷说找遗孤,这小崽子倒像模像样......扑通!”

林昭的识海再次翻涌,那本古书突然清晰起来,金色字迹如雷贯耳:“左前方十步有枯井可藏!”

他想也不想,反手抓起一把柴灰撒过去,趁络腮胡闭眼的瞬间滚进雨幕。

泥地在脚下飞溅,他数着步数:“一、二......十!”

雨水中的青苔滑得要命,他扑进一个坑洞,抬头正看见半块青石板——枯井!

他翻进去,湿淋淋的草叶刚盖上井口,就听见脚步声逼近。

“奶奶的,跑哪去了?”

络腮胡的骂声就在头顶,“赵爷说了,清完村放火烧!”

林昭蜷缩在井底,后背贴着冰凉的石壁。

雨水顺着井壁往下淌,滴在他手背上,混着刚才柴灰里的血,咸腥得厉害。

他听见廖婆婆的屋子传来“噼啪”的燃烧声,听见李大石村长的嘶吼:“赵爷!

村里真没外人!

““老东西也配跟爷说话?”

赵三的掌风带起的气浪掀飞了半扇木门,李大石像片纸似的撞在墙上,吐了口黑血,“把值钱的全搜走,屋子烧干净!”

火舌舔着屋檐的声音越来越近。

林昭的指甲掐进掌心,首到血腥味漫开——廖婆婆的药罐肯定烧了,她的盲杖说不定也在火里。

他想冲出去,可井外的脚步声还没断,赵三的鬼头刀在火光里明晃晃的。

“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三的喝令响起。

林昭听见马蹄声渐远,听见雨浇在火上的“嗤啦”声,这才颤抖着推开草叶。

黎明前的天光像团灰雾。

林昭爬出枯井,眼前的青岩村成了一片焦土。

廖婆婆的屋子只剩半截土墙,她的盲杖烧得只剩炭棍;李大石村长倒在瓦砾堆里,胸口塌陷,生死不知;王二家的牛棚成了黑炭,牛铃铛还挂在断梁上,被风一吹,“叮铃”响得人心慌。

“婆婆......”林昭跪在焦土上,扒开烧得变形的竹床。

床板下的破布包还在,里面是廖婆婆攒了半年的鸡蛋壳——她说要给阿昭换双布鞋。

他攥着布包,指节发白,突然摸到包底有个硬邦邦的东西。

是块碎玉。

他愣了愣,抬头看见不远处躺着具山贼的尸体,胸口插着半截短刀。

尸体的衣襟被烧了一半,露出里面的皮质囊袋。

林昭鬼使神差地摸过去,囊袋里有个冰凉的玉简,刻着些他看不懂的纹路,凑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药香。

“这是......”他把玉简塞进贴身衣襟,心跳得厉害。

上个月他在镇上当跑腿,见过修真坊市的人拿这种东西,说是能存功法。

难道......“阿昭......”微弱的呼唤从废墟后传来。

林昭猛地转头,看见廖婆婆倚在断墙下,半边脸都是血,却还在摸索着往他这边爬。

她的盲杖没了,指甲缝里全是黑灰,可那双手还在抖着,像要给他擦脸上的泪。

“婆婆!”

林昭扑过去,把她抱进怀里。

廖婆婆的血染红了他的破衣服,却还是笑着,用带血的手摸他的脸:“阿昭......别怕......”林昭的喉咙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他背起廖婆婆,踩着焦土往村外走。

身后的老槐树还在冒烟,识海里的“天机提示录”静静悬浮,书页间有道金光流转。

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简,又看了看背上的廖婆婆——青岩村没了,但只要人还在,总还有路走。

雨停了。

东边的天泛起鱼肚白,林昭的影子被拉长在泥地上,像把未出鞘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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