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投资，血赚！
西年了。
这西年来，他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在山里砍柴，一个人在夜里潜行，一个人对着月亮喝酒，一个人数着从为富不仁者家里“借”来的铜板。
孤独早己刻入骨髓。
可现在，这个山洞里，多了一个人。
一个还散发着淡淡体香的女人。
虽然是个快死的女人，但她的存在，让这个冰冷的山洞多了一丝人气。
柳青低头，看着墨离那张没有血色的脸，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平静日子？
从他决定救下这个女人的那一刻起，平静日子就彻底成了奢望。
他很清楚，自己救下的不只是一个女人，更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但同时，也是一个天大的机缘。
“武道天鉴……”柳青心念一动，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在墨离身上。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了。
在“武道天鉴”的视野中，墨离体内那条冰蓝色的内力长河依旧在缓缓流淌，玄奥，精纯，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
而他自己的体内，那点靠着《基础吐纳法》瞎练出来的内力，就是一条浑浊的小溪，又脏又乱。
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柳青的视线死死锁定那条冰蓝色长河的运转路线。
他开始尝试模仿。
这一次，他没有再强行引导自己的内力去走那个完整的周天，而是小心翼翼地截取了其中最简单、最基础的一小段运行轨迹。
他那浑浊的内力，听话地按照新的路线开始流淌。
仅仅是一个微小的改变，柳青的身体就有了反应。
原本需要费力呼吸才能调动起来的内力，此刻运转起来，顺畅了许多。
内力流过经脉时那种阻塞、干涩的感觉减轻了。
效率，至少提升了两成！
柳青心中一震。
这还只是模仿了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小段！
若是能将整部《冰月心经》的路线都走上一遍，他的内力会发生何等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女人，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
她要是死了，自己这刚到手的金手指，效用就要大打折扣！
柳青的眼神变了，看向墨离的目光，不再只是看一个麻烦，而是看一件稀世珍宝。
他伸出手，再次为墨离检查伤口。
情况很不乐观。
他那三个铜板买的金疮药，只能勉强止住表面的流血，但对于那深可见骨的剑伤，根本无济于事。
墨离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体温也开始下降。
再这样下去，不出两个时辰，她必死无疑。
“妈的，亏大了！”
柳青低骂一声，脸上却全是狠劲。
他坐到地上，脱下自己那双破旧的靴子，从鞋底的夹层里，小心翼翼地抠出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纸张被他的汗水浸得有些发黄发软。
柳青无比珍重地将它展开。
那是一张一两面额的银票。
他这西年来，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全部家当，准备用来买房娶媳妇的“老婆本”。
他盯着银票看了足足十个呼吸，最后狠狠一咬牙。
“算我倒霉！”
“投资！
这他妈是投资！”
柳青将银票塞进怀里，准备下山去青石镇最好的药铺，买最贵的伤药。
就在他准备起身时，异变再生。
昏迷中的墨离，身体忽然无意识地蜷缩，肌肉以一种极其细微的频率颤动着。
她体内的冰蓝色内力，运转路线陡然一变！
不再是之前那种疗伤的周天路线，而是转向了一个更加复杂、更加迅捷的轨迹，一股无形的气流在她周身盘旋。
武道天鉴的视野中，无数新的光点和线条亮起。
那是她轻功的调息法门！
身体在伤势过重的情况下，本能地开始运转轻功，试图用这种方式调理气息，稳住最后一口气。
柳青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内力如何从丹田提起，如何瞬间贯通双腿的经脉，如何***脚底的穴位，又如何通过身体的摆动来卸去力道，达到身轻如燕的效果。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窍门，都在他眼前被拆解得清清楚楚，毫无秘密可言。
柳青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鬼使神差地站起身，在狭小的山洞里，笨拙地模仿起来。
他的身体僵硬，脚步踉跄。
一个提气，差点把自己绊倒。
一个转折，险些扭到脚踝。
姿势难看，滑稽可笑。
但他没有停下。
一遍，两遍，三遍……他的动作从一开始的僵硬，慢慢多了一丝协调。
原本沉重的脚步，也开始变得轻微。
山洞里，他来回踱步，身影竟带上了一丝飘忽不定的意味。
虽然依旧可笑，但速度和隐蔽性，确实提升了！
柳青停下脚步，胸膛剧烈起伏，脸上却难掩狂喜。
他明白了。
他彻底明白了自己这“武道天鉴”的真正用途！
只要看别人施展武功，他就能洞悉其本质，解析其原理，然后化为己用！
天下武学，在他面前，再无秘密！
这个认知，让柳青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什么砍柴度日，什么买房娶妻，都滚蛋吧！
手握如此神器，若还甘于平凡，那简首是天理难容！
“呼……”柳青吐出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激动，目光重新落回墨离身上。
她身上的生机，又微弱了一分。
普通的药草，根本救不了她。
柳青的脑子飞速转动。
他想起了几天前在镇上酒馆里听到的一个消息。
黑风寨的二当家“黑旋风”李逵，前阵子下山，打劫了一个路过的药商，抢到了一株百年份的“火阳草”。
此草至阳，是疗愈寒性内力所致伤势的圣药。
黑风寨……那可是青石镇附近最凶残的一伙山匪，杀人不眨眼，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
寨子里高手众多，据说大当家的武功己经登堂入室。
去黑风寨抢东西，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风险极高。
但是……柳青看着墨离，看着这座“行走的武学金山”。
收益更高！
“富贵险中求……”柳青喃喃自语，眼中的犹豫被一抹疯狂的决然所替代。
他俯下身，凑到墨离的耳边。
“姑娘，你可千万要撑住。”
“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原本的“新房”。
他走到洞口，身影在夜色中一顿。
他转过头，对着山洞里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郑重其事地开口。
“我先声明，这趟是为你办事。”
“等我回来，那火阳草的钱，我的跑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你得百倍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