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又不是金庸
他回过头，看到一张熟悉又惊艳的脸。
利落的短发，精致的妆容，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与自信，正是此刻港岛乐坛和影坛都如日中天的大明星，郑秀纹。
“郑……郑小姐？”
李易有些意外。
“我叫Sammi就好。”
郑秀纹笑了笑，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我本来是来找杜导谈事情的，路过教室，不小心听到你最后那段关于故事的总结，听起来……很特别。”
原来她就是二月份要和刘天王一起拍摄杜其风新戏《瘦身男女》的女主角。
“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李易谦虚道，心脏却不争气地加速跳动。
这可是活的、会动的大明星，而且她对自己的故事感兴趣。
“有时间吗？
请你喝杯东西，我们聊聊？”
郑秀纹发出了邀请。
对于这种好事，李易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厅。
郑秀文点了一杯冻柠茶，而李易则要了一杯斋啡。
“现在可以说了吗？
那个关于十个人在旅馆，一个接一个死去的故事。”
郑秀文坐下后便开门见山，显然是真的被勾起了兴趣。
李易定了定神，将《致命ID》的核心设定和开局简单讲述了一遍。
他刻意隐去了最关键的人格分裂的反转，只着重渲染了暴风雨夜、孤立无援的绝望氛围和每个角色都心怀鬼胎的悬疑感。
郑秀文听得十分专注，时不时点头。
当李易讲完后，她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故事……如果拍成电影，一定会非常精彩。
剧本是你自己写的？”
“还在完善大纲阶段。”
李易实话实说，“而且，我只是个学生，想把这样一个故事拍出来，几乎不可能。”
“事在人为嘛。”
郑秀纹鼓励了一句，随即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找杜导。
你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吗？
我对这个故事的后续很感兴趣。”
交换了电话号码后，郑秀文便匆匆离去。
李易看着她消失在街角的背影，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虽然得到了大明星的青睐，但他心里清楚，这事儿成的希望渺茫。
一个新人导演，一个结构复杂、商业前景不明的悬疑剧本，哪个投资人会这么傻？
回到宿舍，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接下来的几天，李易一边和陈涛插科打诨，抽烟吹牛，一边利用系统赋予的S级・死亡美学天赋，疯狂地完善着《致命ID》的剧本。
这个天赋让他拥有了一种超越常人的镜头感。
每一个角色的死亡，在他脑海里不再是单纯的血腥或惊悚，而是一幅幅精心构图、充满隐喻和冲击力的画面。
他将这些画面和分镜思路，一点点地填充进剧本大纲，让原本就足够精彩的故事，变得更加血肉丰满，跃然纸上。
这天下午，李易正在宿舍里对着剧本冥思苦想，许久没响过的诺基亚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喂，请问是李易同学吗？
我是杜其风的助理，杜导请你现在来一趟他的办公室，记得带上你的剧本。”
李易的心猛地一跳，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那份凝聚了自己心血的剧本，快步走向杜其风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杜其风正靠在椅子上，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又将桌上的香烟推了过去。
“坐。
抽吧，自然点，我又不是老古董。”
李易道了声谢，给自己点上一支，然后恭敬地将剧本递了过去。
杜其风接过剧本，一言不发地翻看起来。
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两人吐出的烟圈。
李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几分钟，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终于，杜其风看完了，他将剧本放在桌上，抬眼看着李易：“剧本很有想法，结构很巧。
Sammi跟我提过，说得没错。”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愿不愿意把这个本子卖掉，让别人来拍？”
李易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摇头：“杜教授，我想做的不是编剧，是导演。”
他自嘲地笑了笑，“在港岛，编剧能有什么地位？
剧本交上去，今天叫你王仔，明天可能就没人认识你了。”
“最主要的是，”李易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相信，除了我之外，没人能拍出我想要的东西。
这个本子要是给了别人，肯定会被改得面目全非。”
杜其风的嘴角难得地勾起一抹弧度，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说得对。
在港岛，你的剧本想不被人改，你又不是金勇。”
两人相视，又各自点燃了一支烟。
沉默了片刻，杜其风才缓缓开口：“帮你找投资商，现在我没办法。
市场不景气，而且我马上要开拍《瘦身男女》，没这个精力。”
李易的心沉了下去。
“不过，”杜其风看着他，“我的剧组还缺个导演助理，主要负责跟场、协调。
你有没有兴趣来学习一下？
没薪水，但包吃住。”
李易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简首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他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不是天赋，不是剧本，而是将想法变成现实的实际操作经验！
能跟着杜其风这样的大导演学习，是多少电影学院学生梦寐以求的机会！
“我愿意！
谢谢杜教授！
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李易激动地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是真正的贵人。
杜其风摆了摆手：“行了，回去等通知吧。”
回到宿舍时，李易整个人都还有些飘。
陈涛见他这副模样，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阿易，捡到钱了？
走，晚上去庙街，我请客，喝两杯放松一下！”
李易爽快地答应了。
夜幕降临，旺角的庙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大排档的锅铲碰撞声、小贩的叫卖声、食客的喧哗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最地道的港岛市井烟火气。
两人找了个摊位坐下，点了两瓶冰镇蓝妹啤酒，几样小炒。
“说真的，那天在杜老怪课后找你的那个靓女到底是谁啊？”
陈涛灌下一大口啤酒，好奇地问道。
“哦，她啊，”李易夹起一块椒盐豆腐，轻描淡写地说道，“郑秀纹。”
“噗——”陈涛一口啤酒首接喷了出来，咳得满脸通红，“我靠！
大明星？
真的假的？”
看着陈涛震惊的表情，李易笑了笑，将杜其风找他，并让他去《瘦身男女》剧组当助理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吃完宵夜，两人晃晃悠悠地回到宿舍。
李易躺在床上，闻着空气中残留的油烟和酒气，脑子里却无比清醒。
前路似乎明朗了一些，但未来究竟如何，谁也说不准。
“《瘦身男女》的导演助理吗……”他喃喃自语，“先去了再说吧，现在想什么都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