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学过这些,咒纹刚亮起微光,主君脚下的冰晶己经开始裂开。
“你有点太慢了哦~” 主君的身影一闪,瞬间逼近。
莲懿的额头沁出冷汗,指节因慌乱而僵硬,咒印眼看就要溃散。
“莲懿!
快!”
烈焰死死扣住主君的脚踝,寒冰顺着他的手臂急速蔓延,却在触及主君皮肤的刹那崩碎成雾。
“嘘…大哥哥有点吵哦。”
主君刹那就反过了身,歪头微笑着用食指抵住烈焰的嘴唇。
轰!
只见一道黑影砸穿墙壁,碎石飞溅中,烈焰的身体深深嵌入裂痕,扭曲的钢筋如荆棘般刺穿他的肩胛。
鲜血顺着墙缝蜿蜒而下,在月光下绘出一株妖异的血树,主君歪头欣赏了片刻,紧接着转向莲懿,他的面容绽放出甜蜜的笑容,嘴角一首咧到耳根。
“现在,轮到你了哦~” 他的笑声清脆悦耳,却在空荡的废墟中折射出诡异的回音,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附和。
随后,他露出后颈密密麻麻的古老刺青,那些符文正如活物般爬向莲懿的影子里。
莲懿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镇静,手中的咒印在指尖亮起微光,却在抬眼的瞬间骤然溃散,她惊住了,看到烈焰被钉在墙上,鲜血顺着钢筋滴落,在月光下凝成细长的红线。
她的呼吸停滞,身体先于意识冲了出去,完全忘记了结印,忘记了危险,甚至忘记了自己。
“哥哥……”她颤抖的手刚触到他的脸,烈焰的喉咙里就滚出沙哑的警告:“小……心……”突然,冰冷的唇突然贴上她的后颈。
剧痛炸开的瞬间,莲懿看见自己的手正在变得透明,灵魂像被抽出的丝线,一缕缕没入主君微张的嘴里。
世界开始褪色,耳边只剩下血液冲刷鼓膜的轰鸣。
“啊——!!”
烈焰的嘶吼撕裂了黑暗。
让她拉回了飘了很久的思绪,是烈焰哥,他硬生生扯断贯穿肩胛的钢筋,碎骨混着血肉飞溅,却用残破的手臂结出了她从未见过的血咒。
猩红的锁链从虚空刺出,狠狠绞住主君的咽喉。
莲懿的灵魂在下一秒被烈焰猛地推入了时空旋涡,腕间的玉镯也突然发烫,鎏金纹路如血管般凸起,主君看到莲懿手上的玉镯,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她一首都在…”主君略皱起眉,看着烈焰渐渐地完全失去了意识,铜钱从脊椎爆出,主君接住钱币轻笑,捏碎手中的铜钱,任碎片割裂掌心,任黑血滴落,无数青铜碎片从镯中迸射,在空中拼凑成千年前的画面。
几千年前……一个深夜,寒湖的水面凝冰如镜。
少年主君踏碎霜雪而来,却在冰层之下对上一双半睁的眼睛——那是个女子,乌发如藻,心口插着一柄胤允族的青铜匕首,睫毛凝满冰晶,却仍有微弱的呼吸。
他拔出匕首的瞬间,没有鲜血涌出,只有荧蓝色的雾霭从她伤口弥散,在寒夜里幽幽浮动。
女子醒来后,记得如何煮雪烹茶,能绣出栩栩如生的蝶,却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她吟诵《楚辞》时嗓音清冷,却在触碰腕间青铜镯时颤抖如惊弓之鸟。
每逢月圆,那镯子便生出细刺扎入血脉,疼得她蜷缩在榻。
主君便以家传药玉为她镇痛,指腹摩挲过她冷汗涔涔的腕骨,一夜又一夜。
后来她成了他的妻,一夜雪落无声,主君在结冰的湖畔拾到个襁褓。
掀开素锦时,女婴后背的蝶形胎记正泛着幽蓝微光——像极了他妻子伤口溢出的雾霭。
“就当是……寒湖送给我们的。”
妻子将婴孩贴在心口,青铜镯突然发出蜂鸣。
她笑着流泪,全然不知镯上浮现的古老咒文,正与胎记纹路完美契合。
一年后,血火焚天。
胤允族的弯刀斩落妻子头颅时,女婴背上的蓝蝶骤然振翅。
暴走的灵力掀翻半个殿堂,却终究被族长封印。
他们夺走婴儿,将青铜匕首重新***妻子的心口。
这一次,涌出的不再是雾霭,而是滚烫的血,浸透主君颤抖的指缝。
主君将妻子的青铜手镯套在了自己的腕间,每当月华倾泻,镯上暗纹便流转出幽蓝的光,像极了当年从她伤口溢出的雾霭。
他总在深夜独坐,指尖摩挲镯内壁的刻痕——那是她某次忍痛时无意识掐出的指印。
青铜冰冷,却仿佛还残留着她腕间的温度。
偶尔风过,镯上细铃轻响,恍惚间似又听见她笑着唤他:“主君,茶要凉了。”
胤允族的血染红了他的袍角,可仇人的哀嚎从未入梦。
梦里只有结冰的湖,她浮在冰层下的身影,以及自己拼命凿冰时,砸进她瞳孔的那缕破碎月光。
如今镯铃再响时,他总会下意识回头。
明知无人,却仍期待看见她抱着他们的孩子,站在廊下对他微笑。
多年后,主君创下了麾下“影刃”部队,他斩杀了无数,一次时空的翻转,他将胤允族的烈焰拴在了身边,让他成为了自己的傀儡,首到现在,主君站在血泊里,望着天边残月轻笑:“别急,我们……慢慢来。”
主君的指节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
脚下烈焰尚未闭合的眼眶里,还凝着最后一抹鎏金色的光,主君蹲下身,纤细的手指抚过烈焰染血的下颌。
“真碍眼。”
靴底碾下的瞬间,那具残破的躯体突然结晶化,随即爆裂成万千冰晶。
每一片碎冰中都映着主君扭曲的倒影,在月光下如钻石尘雾般缓缓消散。
人间王朝更迭七次,连沧海都化作桑田,千年的执念,让主君站在每一次倾塌的废墟上,指尖把玩着腕间越来越黑的玉镯,不过是为了等待一个时机……与此同时,时空的乱流撕扯着莲懿的意识,记忆如被焚毁的书页,在虚空中翻飞、碎裂。
上一刻还清晰的画面——哥哥染血的手指、主君诡异的笑——转眼便化作褪色的残影,连悲喜都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