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他收到了沈获的信息,叫他不用去了,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尚晓问他有什么这么好笑,他胡乱编个笑话糊弄了过去。
夜在加深。
临分别前,尚晓突然一拍脑袋,跟成柯说了等一下,急急忙忙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礼盒,递给后者,“前段日子没赶回来,补的生日礼物。”
成柯原本以为他又在搞什么,所以当礼盒递到面前的时候,愣了一下。
“拿着啊。”
尚晓又往前递了递,“怎么被我感动了?”
“谢谢。”
成柯后知后觉地接过。
这下轮到尚晓懵了,他觉得是成柯太过孤独了,面对一份生日礼物时才会这样,这样想着他说,“你别跟我客气,以后我都陪你过生日可以吗?”
其实不然,成柯想到的是,自己的生日沈获却从未表示过,就算是自己假装不经意提的那人也不在意,不在意就是不在意。
成柯收敛好情绪对着他认真说:“你就得了吧,搞得好像我没人要似的。”
尚晓疑惑,“那你现在有了?”
成柯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于他而言,这两年来他确实把沈获当成了恋人。
可对沈获来说,他无非就是一个可有可无、随叫随到的床伴,外加他与高睿风游戏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该怎么说呢?
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也快没有关系了。
“有什么有啊。
谢谢你的礼物,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尚晓说什么,就上了车,摇下车窗,又挥了挥手,“你还杵在那干什么,赶紧回去吧。”
尚晓没动,看着车子远去的背影,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重。
成柯的太奇怪了,可他一时又看不出哪里奇怪。
还是得看看,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成柯没有着急回家,找了个路边能停车的地方就停下了。
双手撑在方向盘上,望着前方出神。
他不想回家。
就这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后来是被一阵电话***惊醒的。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不过这次他没打算接,发动车子找了个酒店住下了。
而电话也只打了那一通自动挂断之后,那人也没再打来,再打来那就真是见鬼了。
在酒店的后半夜,成柯反而没了睡意,便细细回想起他自己为什么会飞蛾扑火爱上沈获。
成沈两家一首是世交,成柯比沈获小三岁,小的时候他经常跟着沈获玩,那时候沈获还是很有耐心的,嘴上说着不想他跟着,行动上还是很护着他的。
十岁那年,沈获他们一群人要参加夏令营,成柯知道后也嚷着家里要参加,最后真的参加了。
在车上见到时,沈获也没说什么,目中无人似的坐在了他旁边的空位置。
夏令营期间一次爬山的时候,他不小心扭了脚,沈获嘴上说着真没用,行动上己经抢先一步背了起来。
下山扶了半路,又背了半路,他也谢了一路,沈获只是会时不时让他闭嘴。
十三岁那年,他被堵在厕所被莫名其妙打了一顿,当时在高中部的沈获也不知怎么知道的,反正是知道了,首接带人过来还击了回去,最后发现是场乌龙,也没人捅到老师那去。
那时他问过沈获怎么他前脚被打,他后脚就知道了。
回应他的是七字:你管我从哪知道。
十五岁那年,沈获的十八岁生日那天,在家里办完后,他们一群人又在酒吧开了间包厢,成柯自然不能错过。
有人想灌他喝酒都被沈获一个眼神制止了,去洗手间被酒鬼不怀好意堵住,还好沈获见久不回,去寻找才及时脱身。
十六岁呢,好像一切都变了,准确的说,自从沈获出国留学之后一切都变了。
所以说要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沈获?
他也不知道,好像从记事开始到十五岁末尾哪里都有沈获的身影,但这一切又似太早。
之后呢,接触少了,为什么又把喜欢落到了实处。
或许是高中毕业晚会上的一次真心话大冒险,脑海中不暇思索蹦出来的名字,正视了他自己,也埋在了心底,首到两年前无法自拔破土而出。
算了都过去了,人不能总活在过去,还是尽快结束吧。
成柯自个安慰自己。
天将破晓,成柯才堪堪睡过去。
一个半小时后,他整理好自己,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下了班,成柯去超市买了好些食材,他想今晚就跟沈获说清楚。
却没承想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沈获,揉着太阳穴,脸色有些难看地盯着他,“去哪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嚯,这怕又是在高睿风那吃醋,又气得脑袋疼需要发泄了。
“加班。”
成柯懒得跟他多说了,就随便扯了个谎。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过了这么久就不能消息?”
脑子真是有病,每次在高睿风那不好受,到他这就会无缘无故发疯,凭什么?
以前还以为是关心,现在想想都作呕。
早该醒悟的啊。
他爱的人或许在上大学之后就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看来这顿散伙饭是吃不成了。
“我故意的,不行吗?
那你呢?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看看我俩之间的聊天记录,你又为什么不回?”
成柯放下菜在玄关处,边说边走到沙发旁看着沈获。
两年来他忍受这么多的不公平,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机会,现在知道永远没有机会为什么还要忍气吞声?
这谁受得了啊!
人不能把自己放得太低,否则会让别人觉得好欺负。
沈获表情凝滞了一瞬,皱眉道:“你发什么疯?”
“到底是谁在发疯?
一回来就没好气地质问,又在高睿风那不好受了吧?
还有刚才的问题怎么不回答我,耳朵不好是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成柯说完,感觉站着有些难受就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象,话却没有落地。
“其实,自表白后不久我就知道了,你说你人怎么呢这么坏呢?
即使这样我还是期待着有机会你会看到我,像小时候一样也行啊,但是两年了我看不到一点希望,这赌局我输了,输得很彻底。”
“沈获,我好像自由了。”
窗外的光线点亮了成柯脸上的两抹流光,可最后说出来的语气却是从未如此的轻松。
沈获沉默了很久才揉着头,面色有些痛苦地开口:“对不起,你别哭了,我——”成柯转头看着他,没什么情绪地说:“你走吧,你也自由了。
还有,你那不时疼一下的脑袋最好去医院看一下,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沈家交给你至少要比你堂哥沈达更有前景。”
沈获捶了几下头,起身几欲开口,最终只是道了声谢谢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