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能让她‘病逝’一次,就能让那野种死第二次!”
烛光映着她眼底的阴鸷——20年前初登后位的恐惧仍刻在骨子里,她绝不容许太子被江南民女所惑的丑闻动摇国本。
永定三年的冬天,雪下得格外烈。
赵婉蜷缩在城隍庙的角落,身上那件打满补丁的棉袄早已挡不住刺骨的寒风。
她望着庙外漫天飞雪,手里紧紧攥着半块冻硬的窝头——这是她今日仅有的口粮。
十年了。
从母亲咽气那天起,她就成了赵家多余的人。
父亲赵丞相从未正眼看过她这个“外室所生”的女儿,主母李氏更是视她为眼中钉。
十岁那年,一场“意外”的风寒,她被李氏以“不祥”为由丢到城外破庙,美其名曰“全了赵家最后一点情分”。
这些年,她靠缝补浆洗、捡拾残羹冷炙活下来。
指节布满冻疮与裂口,掌心磨出厚茧,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她偷偷识字,从废纸堆里捡书看,甚至在药铺外听坐堂先生讲医理——她知道,只有活着,才有翻盘的可能。
及笄那日,一辆青布马车停在城隍庙外。
赵府管家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语气像冰碴子:“丞相有请。”
赵婉的心猛地一跳。
跟着管家上了马车,车帘掀开时,她瞥见街角乞丐们目瞪口呆的脸——他们大概从未想过,这个跟他们抢过窝头的丫头,竟与当朝丞相有关。
赵府依旧气派,朱门金钉,石狮镇宅,可踏入内院,她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李氏坐在正厅,脸上堆着虚假的笑:“婉儿回来了?
快坐,你父亲有要事跟你说。”
赵丞相坐在上首,鬓角添了白发,眼神复杂地打量她。
“你长大了。”
他顿了顿,声音干涩,“太子少傅家有意联姻,他家三郎……”赵婉猛地抬头。
太子少傅是皇后的表亲,赵家近年在朝堂渐显颓势,父亲这是要把她当筹码,拉拢皇后一派?
她想起破庙里冻饿交加的夜晚,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别信赵家的人”,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我不嫁。”
她轻声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