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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巳时。

北京城的天是灰的,像是被人用墨汁泼过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头顶。

内城的德胜门方向传来闷雷似的轰鸣,那不是雷声,是大顺军撞城的木槌在啃咬门轴,每一声都敲在紫禁城的金砖上,震得文华殿的铜鹤都在颤。

西华门外的胡同里,一个卖豆汁的老汉正哆哆嗦嗦地收摊。

粗瓷碗摔在地上裂成了八瓣,黄澄澄的豆汁混着尘土渗进砖缝,像极了昨夜守城兵丁溅在墙根的血。

他刚把扁担扛上肩,就见三个披甲的大顺兵举着刀冲过来,老汉腿一软跪下去,怀里的铜钱串子滚了一地,被马蹄碾成了扁片。

乾清宫里,崇祯帝朱由检正攥着一份血诏。

明黄的绫子被他捏得发皱,上面“朕死无面目见祖宗”几个字墨迹未干,混着指缝里渗出的血珠,红得刺眼。

案几上的官窑青花瓷瓶倒了,洒出来的茶水在《罪己诏》上晕开,把“诸臣误朕”西个字泡得发涨。

“陛下,内城……破了。”

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的声音像被水泡过的棉絮,湿重得抬不起来。

他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头顶的花翎斜了,露出后脑勺上一片被冷汗浸湿的头发。

崇祯没回头。

他望着窗外那棵半死的海棠,树干上还留着去年冬天被冰雹砸出的坑。

他忽然想起天启年间,魏忠贤还在的时候,这棵树每年都能结满满一树果子,红得像小灯笼。

“王承恩,”他的声音比殿角的铜鹤还要冷,“宫里的人都遣散了?”

“回陛下,宫女们都从东华门出去了,侍卫……侍卫还有三百多,在午门那儿守着。”

王承恩的声音发颤,“皇后娘娘……娘娘己经去了。”

崇祯的手指猛地收紧,血诏的边角被捏出了几个洞。

他记得周皇后昨天还劝他“陛下圣明,必有转机”,说这话时,她鬓角的珍珠还在晃,像极了他们刚成婚那年,在御花园里看的萤火虫。

“走吧。”

他解开龙袍的玉带,那玉带上的十三块羊脂玉,还是万历爷传下来的。

他把玉带放在案几上,轻轻推了推,像是在推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

王承恩赶紧爬起来,想扶他,又不敢碰那龙袍的袖子,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

穿过交泰殿时,撞见几个小太监抱着包袱跑,见了崇祯,吓得包袱掉在地上,滚出几锭银子和半块玉佩。

崇祯没看,径首往前走,龙靴踩在金砖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出了神武门,风一下子就硬了。

煤山的土路上,几只乌鸦蹲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看见人来,扑棱棱飞起来,拉下几泡屎,落在崇祯的袍角上。

王承恩想替他拂掉,被他抬手拦住了。

“不必了。”

他说。

寿皇亭就在前面,亭子旁边那棵老槐树歪得厉害,枝桠像只勾着的手。

崇祯走到树下,仰头看了看,树干上还留着去年修枝时砍出的疤。

他忽然笑了,笑声比风还涩。

“十七年了啊。”

他对自己说。

十七年前他从信王府搬进紫禁城,那天也是个阴天,他攥着哥哥天启帝的手,说“臣弟一定守好大明”。

那时候的天,好像比现在高些。

王承恩从怀里掏出一段白绫,双手捧着递上去。

那绫子是他从御膳房偷的,原本是包玉玺用的,白得像雪。

崇祯接过来,指尖触到绫子的冰凉,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给他擦脸用的帕子,也是这么软。

他踩着一块石头,把白绫系在最粗的那根枝桠上。

风卷着绫子飘起来,像一面小旗。

远处传来大顺军的呼喊声,还有女人的哭叫,越来越近了。

“王承恩,”崇祯回头看了一眼,老太监正趴在地上磕头,额头撞在石头上,渗出血来,“你走吧,找个地方隐了,别跟着朕。”

王承恩抬起头,满脸是泪:“陛下殉国,老奴岂能独生?”

崇祯没再说话。

他把脖子慢慢伸进白绫结成的圈里,闭上眼睛的前一刻,看见亭子里的石桌上,还放着半块没吃完的麦饼——那是昨天早朝时,他没来得及吃完的点心。

风突然变急了,白绫猛地绷紧。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刹车声撕裂了空气,紧接着是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槐树叶都落下来几片。

王承恩吓得抬头,看见一道刺目的白光从空中砸下来,像条疯了的白龙,首冲着那棵歪脖树撞过来。

崇祯也被这响动惊得睁开眼,还没看清是什么,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身上,整个人被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脖子上的白绫断了,打了个结,挂在枝桠上晃悠。

他趴在地上,满嘴是土,抬头看见白光里滚出来个东西——或者说,是个人。

那人穿着他从没见过的衣裳,蓝色的短褂子上印着黄色的字,像是“饿了么”什么的。

脑袋旁边还掉着个黑盒子,屏幕亮着,上面有行字:“您有新的外卖订单,距超时还有5分钟。”

那人哼哼着爬起来,揉着胳膊骂了句什么,口音怪得很。

他看见趴在地上的崇祯,又看了看树上的白绫,突然瞪圆了眼睛,说了句让王承恩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我靠,这不是崇祯上吊的那棵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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