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父母递给我断绝关系协议：“福利院捡的赔钱货，滚！

”舅舅抢走录取通知书：“野种也配上大学？不如换钱给你表弟买房！

”青梅竹马当众羞辱：“靠近我你不嫌恶心吗？”当讨债的表哥把蛋糕砸在我脸上时，

我终于对掌心蓝焰微笑：“统统消失吧。”......1那张轻飘飘的纸被两根手指夹着，

几乎要戳到我脸上。我爸……不，眼前这个两鬓有点灰白、眼神像看一块馊抹布的中年男人，

声音硬邦邦的：“签了。今天你十六整，滚出去自立门户。

”我妈抱着我刚从礼品店拿回的生日小蛋糕，站在旁边，嘴抿成一条苍白的线，一声没吭。

我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纸狠狠碾过，挤出几个字：“为什么？”声音干得吓人，

手指却无意识地掐进掌心肉里。我妈嘴唇动了动，刚要说什么，

我爸一声冷硬的嗤笑刺破空气打断：“为什么？你摸着那点良心问问自己！捡来的赔钱货，

白养你这些年，还不够？签！”他手一扬，

那份薄薄的《解除收养关系协议》像一片枯死的叶子，重重砸在我脚边。生日快乐？

这他妈真是我十六年来，收到最“惊喜”的生日礼物。

2心脏的地方像是生生被剜走了一大块，寒风呼啦啦直往里灌，冷得刺骨，

又带着一种麻木的钝痛。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的嫩肉里，几乎要掐出血来。

脸上***辣的，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抽了一耳光。我慢慢弯腰，捡起那份滚着灰尘的协议书。

纸的边缘有点割手。我抬起眼，直直地看向那两个曾被我称作父母的人，眼睛干涩得发疼，

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好，”声音是我自己都没料到的平稳，却像结了冰渣子，“我签。

”没有质问，没有歇斯底里。这一刻，仿佛有什么一直死死缠绕着我的、湿冷粘稠的东西，

“噗”地一声，断裂了。3刚用颤抖的手把最后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写完，

门口铁门就被一股蛮力撞得哐当一声巨响。我那胖得脖子和脑袋快连成一片的舅舅，

横着身子挤了进来，汗津津的脸上堆满了油腻的笑。他目标明确，小眼睛滴溜溜转，

一下子就黏在了我放在桌角那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上——我那所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哎哟，这就是通知书？我就说！”他涎着笑，猪蹄一样的手直接伸过来，

胖指头钩住信封带子就往自己怀里拖，“啧啧，名牌大学啊？了不得！

不过嘛……”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小眼睛里精光一闪：“你一个福利院捡来的野丫头，

花那冤枉钱读什么书？糟践钱！拿来！”手上猛地一使劲，

信封从我指头缝里被硬生生撕扯出去，边缘都扯破了。“舅舅！

那是我……”喉咙又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我看着他，那张油滑算计的脸此刻无比清晰，

清晰地让人作呕。4他捏着我的录取通知书，像是捏着一张烫金彩票，还使劲抖了抖，

发出哗啦啦的脆响，得意得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这个，”他扬了扬手里的信封，

好像那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卖了换钱，正巧给你表弟买房凑个零头！

你不一直心疼他那间小屋憋屈吗？也算你对咱们老李家有份心了，啊？”那“零头”两个字，

像两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耳朵里。我一直知道他们对我的轻视，

根深蒂固得像生了锈的钉子。可当我最在乎、唯一能看到光亮的那条路，

也被他们当成垃圾一样用来擦***、换成钱，

砸进那个从小欺负我的表弟嘴里时……那股积压了十六年的、混合着泥土腥味的黑暗，

终于轰隆一声，冲垮了我拼命维持的那点理智堤坝。我盯着他，眼里的世界一点点褪去颜色，

只剩下舅舅那张油光满面的丑脸，和他手中刺眼的牛皮纸信封。

5还没等我从那股焚烧五脏六腑的怒意里找回自己的声音，单元门又被轻轻推开。

一个人影走进楼道昏暗的光线里。是苏扬，那个从小和我玩到大的竹马。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皂味，穿着干净的白色T恤，

和这充满劣质烟味与贪婪气息的楼道格格不入。心脏被舅舅刚才踩出的血洞，

似乎又漏进了一丝微弱的气流。可下一秒，苏扬的目光扫过房间里剑拔弩张的舅舅，

扫过地上刺眼的断绝协议，最后落到穿着洗得发白旧衣服、狼狈不堪的我身上时，

他的眉头骤然拧紧，毫不掩饰地堆砌起浓烈的厌恶。“啧！”一声清晰又嫌恶的咂嘴声，

在狭小的空间里像鞭子一样抽过。他像是生怕我朝他靠近一步就会弄脏他那身行头似的，

迅速后退了半步，和我拉开更远的距离。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刀锋，

一字一顿地割在我耳朵里：“林子歌，别靠近我行吗？你站在这儿，都让人喘不过气，恶心。

”6“恶心……”那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针，

精准地钉入我脑中那根早已绷到极限、滋滋作响的神经。眼前苏扬那张写满嫌恶的脸，

他那副像躲闪垃圾般的姿态，和舅舅捏着通知书那肥腻得意的笑声，

爸妈那两张刻薄冷漠的面孔，轰然在我视野里混杂、旋转、破碎。一股冰凉的气流，

却突然从心脏那个被捅穿的血洞里狂啸着涌了出来，

瞬间冲垮了所有灼热的愤怒和尖锐的痛苦。这股冰流冰冷彻骨，沿着我的骨头缝急速蔓延开，

又像带着无数针尖的藤蔓，缠住脊柱，迅速向上爬。它冲过我的喉咙，

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滞涩感，几乎要冻结我的声带。冰流最终冲进了我的颅腔。

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撕裂了外壳。

周围所有杂音——舅舅贪婪的笑声，舅妈刻薄的添油加醋，我妈不耐烦的推搡，

苏扬那声冰冷的“恶心”——都像潮水一样急速退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死白噪音。

7“吵死了。”这两个字不是吼出来的，音量甚至不大。它们就从我冻僵的喉咙里滑出来，

带着一种奇怪的、金属摩擦般的空洞和沙哑。整个乱糟糟的客厅，

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掐住了喉咙。舅舅得意的嘎嘎笑声像被剪刀“咔嚓”剪断。

一直喋喋不休叫嚷着“快去卖钱”的舅妈，张着嘴僵在那里，活像只突然中暑的蛤蟆。

我妈推搡我的手停在半空，眼里甚至闪过一丝困惑，

大概在纳闷我怎么敢在这种时候“顶嘴”。连正用冰冷眼神审判我的苏扬，

那傲慢的姿态都轻微地晃了一下。时间在这一刻被冻结。

所有贪婪、刻薄、轻蔑、厌恶的目光，都带着一丝突然被打断的、荒谬的错愕，

死死钉在我脸上。这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像在等待一个巨大的……爆点。

8死寂只维持了一瞬。一声更响亮的嗤笑立刻打破了这让人压抑的平静。是我那讨债鬼表哥，

刚从里屋窜出来，手里抓着我妈还没来得及拆开、画着幼稚卡通图案的小蛋糕盒，

另一只手里还捏着几张扑克牌。显然，他刚才就在隔壁斗地主赌钱。这草包根本搞不清状况，

只听见我那句“顶嘴”，顿时兴奋起来，觉得又有乐子了。“哟呵，小野种敢放屁了？

”他小眼睛里闪着混浊的光，几步就晃荡到我跟前，带着一身呛鼻的劣质烟味，

“今天是你生日是吧？啧啧，怪可怜的！”他嬉皮笑脸地晃了晃手里的小蛋糕盒。紧接着，

他猛地扬起胳膊，狠狠地将那个轻飘飘的蛋糕盒朝我脸上用力一砸！“吃***蛋糕去吧，

丧门星！”啪叽——塑料盒在我额角爆开一小团奶油，滑腻粘稠的触感沿着鬓角往下淌，

带着一股廉价的甜腻香精味。几片可怜的蛋糕胚碎片沾在头发上。盒子掉在地上，

弹跳了一下。9冰凉的奶油粘稠地贴着我的额角和头发丝往下滑。一点，两点，

慢慢滴落到***裂的嘴唇上。那股劣质香精甜腻到发齁的恶心气味，直冲鼻腔。

脸上那些湿凉滑腻的触感，像是一根冰冷的引信，

瞬间点燃了刚才冻结了我全身血液的那股寒潮！这一次，冰流不再只是蔓延，它在怒吼！

顺着每一条血脉疯狂奔涌，带着万载玄冰般的极致森寒，又裹挟着焚尽天地的暴烈，

向着我的双手狂冲而去！掌心一阵触电般的剧烈麻痒，

像有无数根炽热的钢针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又和冰流疯狂交缠、对冲！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在那里咆哮、翻腾，嘶吼着要破体而出！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完全被那股奔腾的力量裹挟着，慢慢举到了眼前。10下意识地，我张开五指。

就在指尖完全舒展的一刹那——轰！两簇妖异到了极致的苍蓝色火焰，

猛地从我掌心爆燃而起！这火没有一丝热度，反而散发出一种刺穿骨髓的阴冷寒气，

火焰的边缘微微扭曲着空气，甚至映得我指甲盖都泛出一层诡异的幽蓝。

它们燃烧得无声无息，又极不稳定地跳跃着，仿佛冰冷的活物。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