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买小蛋糕庆祝重生。熊孩子一把拍掉我的蛋糕:“丑八怪不配吃!
”他妈翻个白眼:“小孩子懂什么,你大人有大量。”我捏紧拳头,默念医嘱:“公共场所,
要克制…”回到家,发现新邻居竟是熊孩子一家。从此我开启快乐日常:谁没素质就抽谁脸。
一月后,他们连夜搬家,物业敲锣打鼓送来锦旗:“为民除害!
”1.我站在精神病院大门外。捏着那张薄薄的出院证明。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自由的味道,带着点消毒水的尾调,闻起来像块过期的蛋糕。对,蛋糕!我舔了舔嘴唇,
直奔街角那家香喷喷的甜点屋。橱窗里那个点缀着鲜红草莓的奶油小蛋糕,
就是我的重生仪式。“这个,草莓的,谢谢。”我的声音有点哑,太久没好好说话了。
店员小妹麻利地装盒。我付钱,手指摸着钱包,有种奇异的真实感。拎着小盒子,
我像个刚拿到新玩具的孩子,脚步都轻快了点。重生第一步,从一口甜的开始。“啪嗒!
”一股蛮力狠狠撞在我手腕上。粉白的奶油小蛋糕,我重生的仪式感,
像个被击落的可怜小鸟,吧唧一声糊在了油腻腻的地面上。草莓滚了两圈,沾满了灰。
我低头。一个胖墩墩的小男孩,顶多七八岁。剃着个锅盖头,正叉着腰,鼻孔朝天。
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的“杰作”,嘴里还嚷嚷:“丑八怪!丑八怪不配吃蛋糕!略略略!
”他冲我吐着舌头,做着鬼脸。血液嗡地一下冲上头顶。我捏着空了的蛋糕盒提手,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脑子里那个冷静的声音立刻响起来。
是张医生那张苦口婆脸:“克制!小杨,记住,尤其在公共场所!冲动是魔鬼!想想后果!
”对,克制。我刚出来,不能回去。我深呼吸,再深呼吸。
把那股想把眼前这小崽子也拍地上的冲动死死压下去。“壮壮!干嘛呢!
”一个烫着***浪卷、穿着亮片紧身裙的女人扭着腰冲过来。一把将那熊孩子搂进怀里,
像护崽的母鸡。她看都没看地上的蛋糕尸体,更没看我。
只是用她那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戳了下男孩的脑门,声音尖利:“哎呀你这孩子,皮!
”然后,她才掀起眼皮,轻飘飘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跟看路边的垃圾没两样,
撇着嘴:“小孩子不懂事嘛,跑跑跳跳难免的。”“你一个大人,别那么小气,
跟孩子计较什么呀?算了算了。”算了?我价值二十八块八的草莓奶油小蛋糕!
寄托着重生希望的草莓奶油小蛋糕!就这么算了?我盯着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
腮帮子咬得发酸。张医生的声音又在颅内循环播放:“克制!公共场所!深呼吸!
”我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扯出一个僵硬的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事。
”说完,我像个逃兵,猛地转身,几乎是跑着离开了这个让我差点破功的战场。
身后隐约还能听见那女人教育孩子的声音:“看见没?这种怪里怪气的,离远点!晦气!
”晦气?我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忍!为了自由!
2.我一路狂奔回父母留下的老破小。这栋老楼跟我一样,
透着一股被岁月和社会磋磨过的颓劲儿,墙皮斑驳,
楼道里永远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陈旧气味。爬上三楼,掏出那把同样老旧的钥匙,
刚***锁孔,一股浓烈的、带着氨水味的骚气就直冲鼻腔。我皱眉,顺着味儿一看。好家伙!
我家门旁边那堵还算干净的墙上,赫然画着一幅新鲜的“地图”。一道亮晶晶的,
还在往下淌的童子尿。始作俑者,那个熟悉的锅盖头小胖子。正提着裤子,看见我,
不仅不慌。反而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豁牙,挑衅似的。一股邪火“噌”地又冒起来了。
但我忍!我默念:“回家,关门,世界清净。”钥匙刚转动半圈,
我旁边那扇一直紧闭的防盗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拉开。
一股混杂着油烟和廉价香水的气味涌出来。门口站着的男人,矮壮,穿着件紧绷绷的背心。
露出发达的肱二头肌,满脸横肉。一看就不好惹。估计就是熊孩子的爹。
他先是看了眼墙上的“杰作”,脸上居然掠过一丝得意,
然后那对牛眼珠子就恶狠狠地瞪向了我,仿佛我才是那个搞破坏的。他嗓门粗得像破锣,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喂!***瞅什么瞅?没见过小孩撒尿啊?
”“我儿子撒泡尿怎么了?碍着你眼了?再他妈瞎瞅,信不信老子抽你?!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竟上前一步,油腻腻的手指头几乎要戳到我鼻尖上。就在那一刻,
张医生那张忧心忡忡的脸在我脑子里“啪”地一声,碎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
像电流一样瞬间窜遍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天堂!这就是天堂啊!私人领地!
没有监控!对方先动手!语言攻击也算!完美!我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向上拉扯,
露出了带着点病态满足感的笑容。那男人被我笑得有点发毛。愣神的零点一秒,
我的右手已经快如闪电地抡圆了。“啪~!”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
在狭窄的楼道里炸开,带着回音。世界安静了。男人保持着侧头的姿势,僵在原地,
像一尊突然被施了定身法的劣质雕塑。他左脸上,一个清晰的,
红彤彤的五指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他眼里的凶狠还没完全褪去,
就被巨大的震惊和懵逼覆盖。大概完全没明白这从天而降的巴掌是怎么回事。
我甩了甩有点发麻的手掌,感觉通体舒坦。每一个毛孔都在唱歌。“不好意思啊,手快了。
”我看着他,语气轻快得像在讨论天气,甚至还带着点终于找到专业对口工作的自豪感。
我笑眯眯地补充:“刚从青山精神病院康复出院,病情就是这个,条件反射,
看见不讲理的就想抽。”男人捂着脸,眼珠子瞪得溜圆。
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我他妈是遇见疯子了吗”的惊恐。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爸!爸!她打人!她打人!”锅盖头小胖子这才反应过来,
扯着嗓子干嚎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刚才撒尿时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屋里的女人和一对看起来像是爷爷奶奶的老头老太太闻声全冲了出来。
老太太尖叫着扑向小胖子。“哎哟我的大孙子!
”那个亮片紧身裙的女人看到老公脸上那个醒目的巴掌印,声音都变了调。“壮壮爸!
你脸怎么了?”老头一看儿子挨打,火冒三丈。“反了天了!敢打我儿子!
”抄起门边一个空啤酒瓶子,指着我就骂,“小***!活腻歪了!”说着就要冲上来。
我眼睛一亮,哟呵,买一送三?我活动了一下手腕,跃跃欲试。“住手!干什么呢!
”一声威严的断喝及时响起。3.楼梯口,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出现了。
大概是邻居听到动静报了警。走在前面的那个老警察,国字脸,眉头习惯性地皱着。
他一抬眼,目光落在我脸上。那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几乎能夹死苍蝇。他嘴角抽搐了一下,
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怎么又是你”的无奈和宿命感。“杨晓玲?
”他走到我跟前,语气复杂:“怎么刚出来,又惹事了?”他目光扫过捂着脸,
敢怒不敢言的壮壮爸。又看看拿着啤酒瓶僵住的老头。最后落在我身上。
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我就知道。他转头对身后的年轻警察说:“小刘,记录下。
这位杨晓玲同志,是我们的‘老朋友’了。”“上回在地铁2号线,一个男的摸她***,
被她当场摁在座位上,左右开弓抽了整整抽了一个站点的大嘴巴子,
把那小子抽得当场大小便失禁,哭爹喊娘。”“再上回,在商场地下车库,
一个女的跟她抢车位,骂了她两句,她追着人家从B1抽到B3,
那女的最后是抱着保安大腿求着报警的。”老警察顿了顿,看向对面那一家五口。
眼神里带着点“你们惹谁不好”的同情。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她这情况…比较特殊。
有正规鉴定报告的精神障碍,发病时行为不受控,主要攻击倾向就是…嗯,抽人耳光。
我们处理过好几次了,最后也只能按程序送医治疗。喏,她这不,刚治疗完,放出来。
”楼道里死一般的寂静。刚才还凶神恶煞,抄着啤酒瓶要给我开瓢的老头,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