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穿书,系统警告我: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必须让恶毒女配坠海,男主英雄救美,
推动男女主感情线。”前两次我照做,结果不是被车撞死就是被淹死。这次我撕了剧本,
把全校广播室砸得稀烂。“情节强制启动!”系统尖叫。
我冷笑着把剧本残页扔进碎纸机:“该领盒饭的是你。”全校师生突然静止,
像被按了暂停键。广播里传来金属摩擦声:“你…怎么发现的?”---1.冰冷的,
带着腥咸锈味的液体猛地灌进我的喉咙和鼻腔,像无数根生锈的铁针狠狠扎进肺里。
身体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拖拽着,旋转着,沉向更深、更冷的黑暗。眼前最后的光影,
是海面上摇晃破碎的、刺眼的阳光,还有岸上……那些模糊晃动的人影。他们只是站着,
看着,像一尊尊摆错了位置的、表情凝固的蜡像。剧痛在胸腔里炸开,意识像被撕碎的纸片,
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吞噬。死亡回溯结束。当前任务:第三次穿书《深海恋歌》。
核心情节节点:确保女配林薇薇于今日下午3点15分在旧码头意外落海,
男主顾言及时救援,推动男女主情感升温。警告:此为你最后的机会,失败即抹杀!
尖锐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进我刚刚凝聚的意识深处。
每一次,都是这样,在我濒临崩溃的边缘,
用这毫无波动的宣告将我从混沌的死亡余韵中强行拽回。“咳…咳咳…”我猛地睁开眼,
剧烈地呛咳起来,仿佛那咸涩的海水还堵在气管里。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
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斜射进来,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浑浊的光柱,
无数尘埃在里面狂乱地飞舞。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杂着陈年木料腐朽气味和咸腥海风的怪味。旧码头仓库。
又是这里。剧本里,我这个“工具人”需要在这里做最后的准备,然后像个提线木偶一样,
去执行那该死的“推人下海”任务。我撑着地面坐起来,指尖触到的木地板粗糙冰冷。
前两次死亡的记忆,带着鲜明的痛楚和冰冷的绝望,潮水般涌回脑海。第一次,
多么尽职尽责的“演员”啊。我完美地扮演了那个因为嫉妒而失去理智的恶毒女配,
在剧本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不小心”撞到了林薇薇。看着她惊叫着落入翻涌的海水,
看着顾言像一道矫健的光影跃入海中,看着他抱着湿漉漉的她上岸,
周围爆发出剧本安排好的惊呼和掌声。而我,
退场时被一辆仿佛凭空出现的、失控的货车撞飞。剧痛和骨头的碎裂声成了我最后的记忆。
第二次,我学聪明了?不,只是被死亡逼出了一丝本能的狡猾。
我试图在顾言“英雄救美”之后再落水,妄图蹭一蹭主角光环的“安全时段”。结果呢?
剧本的修正力量冷酷无情。就在我假装失足靠近码头边缘的瞬间,
一股无法解释的巨大力量——像一只无形的手——猛地将我推了下去。
冰冷的海水再次灌满我的口鼻,身体沉向黑暗。岸上,
依旧是那些漠然的、毫无生气的背景板面孔。他们的目光扫过我挣扎的水花,
空洞得像扫描二维码的机器。两次死亡,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冰冷地刻进我的灵魂。
每一次,系统都像此刻一样,在我死亡的剧痛尚未消散时,
用那毫无波澜的电子音宣布着“最后的机会”。我扶着旁边一个布满铁锈的废弃绞盘,
慢慢站起身。绞盘冰冷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上来,却奇异地压下了胸腔里翻腾的恶心和恐惧。
仓库深处堆满了蒙尘的渔网、断裂的缆绳和看不出原貌的锈蚀铁疙瘩。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阴影浓重粘稠,仿佛蛰伏着什么不可名状之物。这一次,那句“失败即抹杀”的警告,
没有激起丝毫的涟漪。心底深处,某种被死亡反复淬炼过的东西,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在冰冷的海水浸泡后反而变得坚硬、滚烫。一种近乎疯狂的平静席卷了我。抹杀?那又如何?
不过是另一种注定的结局。为这该死的剧本再死一次?像个被设定好的程序,
走向已知的、痛苦的终点?我扯了扯嘴角,感觉脸上僵硬的肌肉几乎要裂开。不。绝不。
2.沉重的仓库木门发出刺耳的***,被我猛地拉开。外面,
午后三点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刺得我眯起了眼。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
带着码头特有的喧嚣:远处货轮的汽笛声悠长沉闷,近处渔船上发动机突突作响,
缆绳摩擦着木桩发出吱嘎声。空气中飘荡着鱼腥、机油和海水混杂的浓烈气味。时间不多了。
剧本规定的时间是下午3点15分。还有……我下意识地想抬手看表,手腕上空空如也。
这个世界的“沈昭”大概没有戴表的习惯。码头靠近栈桥的区域,人群明显多了起来。
穿着统一蓝白校服的学生三五成群,嬉笑打闹,或者举着手机拍照。
他们的声音混合在海风里,嗡嗡作响。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那么生机勃勃。
但我的目光扫过那些年轻的脸庞,却只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正对着手机摄像头做鬼脸,笑容灿烂。
可就在她转头看向旁边同伴的瞬间,那笑容像被按了暂停键,迅速从脸上褪去,
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空白,眼神空洞得如同玻璃珠。几秒后,某种无形的力量似乎重新注入,
她的嘴角又机械地向上扯起,发出咯咯的笑声,继续对着手机屏幕挤眉弄眼。不远处,
两个勾肩搭背的男生正激烈地讨论着什么篮球明星,唾沫横飞。其中一个男生挥舞着手臂,
动作幅度很大。可就在他手臂挥到最高点的刹那,整个人猛地僵住,手臂停在半空,
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一个滑稽的、充满张力的怒吼状。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停滞了一两秒,然后,
他像是被解冻的木偶,手臂自然地落下,脸上愤怒的表情无缝切换成夸张的大笑,
用力捶打着同伴的肩膀。刚才那突兀的、违背物理定律的停滞,仿佛从未发生过。
一切都指向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这阳光下喧嚣的校园,这鲜活的人群,
这所谓的“世界”,不过是一个巨大而精密的舞台。我们都是演员,被无形的剧本操控着,
一遍遍上演着被设定好的悲欢离合。而我,沈昭,这个微不足道的“恶毒女配”,
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用自己的痛苦和死亡,去成全别人的“完美爱情故事”。
恶心感再次翻涌而上,但这一次,它被一种更尖锐、更炽热的东西压了下去。愤怒。
冰冷的、足以焚烧一切的愤怒。我强迫自己收回目光,
不再去看那些时而生动时而僵硬的“同学”。目标明确——学校广播室。
那是这个舞台的扩音器,是剧本发布指令的喉舌。撕碎剧本的第一步,
就从让这喉舌彻底闭嘴开始。我迈开脚步,不再像前两次那样带着完成任务的小心翼翼,
而是朝着与旧码头栈桥完全相反的方向,坚定地走向校园深处。
脚下粗糙的水泥路面传来坚实的触感,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碎了剧本预设的轨道。
通往广播室的主教学楼走廊里,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
在光洁的地砖上投下长长的、菱形的光斑。几个学生抱着书本匆匆走过,
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粉笔灰和消毒水的味道,
一切似乎都笼罩在一种午后特有的、懒洋洋的秩序感里。然而,这平静只是表象。
3.一个穿着整洁校服、胸前别着“风纪委员”徽章的男生迎面走来。
他梳着一丝不苟的油头,表情严肃刻板,活脱脱从校园剧里走出来的标准“纪律维护者”。
就在我们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他那双原本直视前方的、略显呆滞的眼睛,
毫无预兆地转向了我。瞳孔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蓝光一闪而逝,
快得让人以为是玻璃反光。“沈昭同学。”他的声音平板无波,缺乏正常语调的起伏,
“课外活动时间,请勿在教学楼内随意走动。你的活动区域应在旧码头附近。
”话语像背书一样流畅,但每一个字都透着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剧本的监控。
无处不在。一股冰冷的烦躁感瞬间攫住了我。我猛地停下脚步,侧过头,
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扎进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滚开。”我的声音不高,
却像从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嘶哑和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戾气。
风纪委员那张刻板的脸上,表情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不是愤怒,也不是惊讶,
更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突然接收到了无法处理的乱码指令,运行卡顿了一瞬。
他嘴唇嗫嚅了一下,似乎想继续背诵剧本赋予他的台词。但我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甚至没再看他一眼,只是猛地加快脚步,肩膀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
狠狠地撞开了他僵直挡在路中间的身体。“呃!”一声短促的闷哼。
他踉跄着向旁边退了两步,撞在墙壁上,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
脸上只剩下彻底的茫然和程序错乱般的空白。他呆呆地靠在墙上,
看着我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走廊拐角,像是被彻底宕机的机器,失去了所有反应能力。
广播室位于主教学楼顶层最偏僻的角落。沉重的木门上挂着一个褪色的金属牌子,
上面刻着“广播室”三个字,油漆剥落了不少。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电子元件灰尘和封闭空气的沉闷气味扑面而来。房间不大,
靠墙是一排覆盖着厚厚灰尘的机器设备,指示灯大多熄灭着。一张老旧的木桌上,
放着麦克风和几个旋钮磨损严重的调音台。唯一的光源来自天花板上一个蒙尘的灯泡,
光线昏黄黯淡。就是这里了。舞台的扩音器。剧本控制节点的物理显现。
我反手“咔哒”一声,利落地锁上了门。这轻微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仿佛斩断了最后一丝与外面那个虚假世界的脆弱联系。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机器,
最后定格在那张老旧的木桌。桌面上,除了麦克风,
还随意地摊开着一本厚厚的、封面印着《深海恋歌·校园活动指南》的册子。
4.那俗气的封面设计,刺眼的标题字体,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瞳孔。就是它。
剧本的实体。那本我被迫“演出”了两次、最终都以死亡收场的“活动指南”。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一种掌控一切、令人作呕的权威气息。前两次死亡的冰冷触感,
林薇薇落水时虚假的尖叫,顾言“英雄救美”时程式化的表演,
岸上那些木然空洞的眼神……所有被压抑的愤怒、恐惧和不甘,
在这一刻被这本册子彻底点燃,轰然爆发!
“嗬……”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从我喉咙深处挤出。
血液疯狂地涌上头顶,视野边缘染上一片暴怒的赤红。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我猛地扑了过去,双手抓住那本厚厚的册子。“嗤啦——!”纸张撕裂的声响,尖锐得刺耳!
在寂静的广播室里如同惊雷炸响!封面被我的指甲狠狠撕开一道巨大的豁口,
露出里面苍白的内页。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不够!
远远不够!我双手抓住书脊,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两边狠狠一扯!“嘶啦——哗啦!
”厚重的册子像一只被活活开膛破肚的鸟,发出令人牙酸的悲鸣。纸张被狂暴地撕开、扯烂!
雪白的、印着密密麻麻黑色铅字的纸页像被飓风卷起的残骸,疯狂地飞舞起来,打着旋儿,
纷纷扬扬地飘散在空中,又无力地坠落在地板上、设备上、我的头发和肩膀上。
纸屑如雪片般落下,覆盖了我的手背。我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像风箱一样起伏,
低头看着手中残余的、皱巴巴的书脊和几片顽固粘连的残页,
那上面还印着“林薇薇落水场景调度要点”的字样。毁灭它!彻底抹掉它存在的痕迹!
我的目光如同搜寻猎物的鹰隼,瞬间锁定了墙角那台蒙尘的、老式手摇碎纸机。
它像一个沉默的钢铁怪兽,黑洞洞的进纸口正对着我。没有丝毫犹豫。我大步走过去,
粗暴地扯掉盖在机器上的防尘布,灰尘瞬间弥漫开来。抓住摇柄,用尽力气猛地一摇!
“咔啦啦——嘎吱——”生锈的齿轮发出艰涩刺耳的摩擦声,
内部刀片开始缓慢而沉重地转动起来,发出令人心悸的、钝刀刮骨般的噪音。
续“意外死亡”处理的那几页——毫不犹豫地塞进了那不断开合、如同怪兽利齿般的进纸口!
“滋啦——嘎嘣!嘎嘣!”钢铁利齿无情地咬合、咀嚼!坚韧的纸张被瞬间切割、粉碎!
雪白的、边缘锐利的细长纸条从另一侧的出口喷吐出来,像被绞碎的、苍白的内脏。警告!
检测到核心剧本载体遭受不可逆破坏!情节强制启动!重复,情节强制启动!目标:旧码头!
立刻执行!尖锐到破音的电子合成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在我脑中炸响!
那声音失去了所有的平稳和伪装,只剩下一种系统濒临崩溃的、歇斯底里的疯狂!
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向我的神经末梢,试图强行接管我的身体!剧痛!
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大脑!四肢百骸传来强烈的麻痹感,
身体的控制权正在被那股冰冷的外力疯狂地拉扯、争夺!我的膝盖猛地一软,
几乎要跪倒在地。“呃啊——!”我发出一声痛楚的嘶吼,右手死死抓住冰冷的碎纸机外壳,
指甲几乎要嵌进生锈的铁皮里。左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滞,反而更加疯狂!
我抓起地上更多的、带着墨字的剧本残骸,
不管不顾地、一把又一把地狠狠塞进那不断吞噬、粉碎的进纸口!“强制启动?”我咬着牙,
每一个字都浸透了鲜血般的恨意,从剧烈颤抖的牙关里挤出来,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强制我去死?!”更多的残页被塞入!碎纸机发出不堪重负的、更响亮的咆哮和切割声!
纸屑狂喷!执行!执行!抹杀程序预备——脑内的警报声尖锐到顶点,
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就在这精神与系统力量激烈对抗、身体几乎要被撕裂的极限边缘,
我的目光猛地扫过木桌上那个孤零零的麦克风。
5.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混乱的意识!
摧毁它的扩音器!让这台戏彻底哑火!我猛地挣脱了那股无形的拉扯力,
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扑向那张老旧的木桌!左手粗暴地、一把抓起了沉重的麦克风!
金属的冰冷触感瞬间传递到掌心。“嗡——!”麦克风被我猛地怼到嘴边,
刺耳的电流啸叫声瞬间在狭小的广播室里炸开,像一把电锯切割着耳膜,
随即通过墙壁上隐藏的线路,瞬间传遍了整个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窗外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咳!”我被那巨大的反馈噪音震得耳膜生疼,
却毫不在意。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绝望、所有***纵的屈辱,都化作了此刻冲口而出的咆哮,
顺着这刺耳的电流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狂暴地冲刷向整个凝固的舞台:“都给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