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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镇的春天来得早,二月刚过,柳芽就探出枝头,河面解了冰,水涨得快,

早市也比往常开地早些。我唤沈渔,柳溪镇鱼市卖鱼的。每天天不亮就得起身,

把连夜从江里收来的鱼分门别类摆好。挑水,抹刀,杀鱼,洗案板,照规矩来。

这些事***了五年,闭着眼都不会出错。鱼摊前来来往往的人多,讨价还价的,唠嗑闲扯的,

吵吵嚷嚷。我习惯了这种喧闹,嘴里吆喝着,手上不闲着,生活过得乐乐呵呵。那天清晨,

鱼市比平常还要热闹几分。清晨的薄雾里夹杂着鱼腥和泥土味,这是我一天里最熟悉的气息。

但这天,鱼市里多了个不一样的身影。她出现了。1天还没亮透,东边才泛起点鱼肚白,

我已挑着两筐鲜鱼,沿着青石板路往鱼市去。春水凉得很,早起挑鱼,肩膀勒得酸,

手指也被水泡得红肿。可习惯了,心里倒也安稳。柳溪镇的鱼市挤在码头边那条窄巷里,

寅时未尽便已人影晃动。挑担的货郎,挎篮的妇人,提着灯笼的老翁,

脚步声、咳嗽声、叫卖声混杂一处,比江边的浪头还热闹。我占的摊子在巷口第二家,

挨着老张家的铺子。他常往地上泼水,我索性在摊前垫了块厚木板。久而久之,

木头都被浸得发黑,真拿他没辙。“沈小子,今儿有胖头鱼?

”李老爹的声音从人群里钻出来。“有,带鳞的活鱼,刚挑来的。”我正往木盆里放水。

“来两条,给我那小孙子炖豆腐汤解解馋。”他掖着手,走近两步,“剖干净些,

别把苦胆弄破了。”我应声,拎出两条尺把长的胖头鱼上案。左手按头,右手抹刀。

刀尖划开鱼腹,手腕一挑,内脏整齐落入桶中。清水一冲,布巾一抹,鱼处理干净了。

“好手艺!”李老爹夸到,“比你爹当年还利落。”我笑了笑,把鱼用草绳捆好递给他。

他递来十文钱,我接过来塞进钱袋,叮当作响。天渐亮了,鱼市更热闹。

吆喝声、争执声裹着鱼腥味扑面而来。“这鲫鱼怎么卖?”“三文钱一条,不讲价。

”“你这鳃都发白了,还要这价?”“已经给您便宜了,平时都要六文钱。

”我低头收拾案板,懒得多话。这行当就是这样,你越搭理,他们越磨叽。我正清理案板,

忽听得身后一声轻呼,“哎哟——”我回头时,只见一人摔在巷子正中。

是个穿月白长衫的小公子,模样生得俊秀,手里还握着一把竹骨折扇,此刻正趴在青石板上,

泥水溅了满身,折扇也断了。他挣扎着想起身,却被裤脚上的泥黏住,一使劲反倒滑得更远,

脸上溅满了水点。可我一眼就瞧出不对。那脖颈线条太细,鬓角碎发软得不像男子,

尤其刚才 “哎哟” 那声,细气里带着点娇怯,分明是姑娘家的声线。周围有人笑起来,

几个妇人凑在一处指指点点。我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刀走过去。“能起来吗?”我伸手。

她抬头,眼中满是惊慌。那张脸,眉眼清秀,眼尾微微上挑,沾着点泥,却生得好看。

我原想拉她一把,她却避开了我的手,试着自己撑地起身,可地上湿滑,几次都没站稳。

“我自己起来。”“别逞强。”***脆蹲下,托住她胳膊。她袖子里塞着厚棉,软绵绵的,

摸着不像是男人的料。“多谢。”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沾着鱼鳞的手。

我松开手时,她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低头看着自己的长衫下摆,一脸懊恼。

“这......”她急得直跺脚,捡起那扇子也不是,扔了也不是。“脏了就脏了,

回家换件便是。”我转身欲走,却被她扯住衣袖。她的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嘴,

却只吐出一句:“我......我想买条鱼。”我挑眉看她,这才发现她头上玉簪歪着,

还粘了点泥,倒像第一次扮男装,连束发都生疏。衣裳虽然做工讲究,

但这会儿比我卖鱼的还狼狈。“你要买鱼?你还是回去让家里的下人出来买吧,

这不是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该干的活。”我只是好心提醒,

毕竟像她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很少干这种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是......”她的声音发颤,指尖绞着长衫下摆,

那模样比被网住的鱼还慌乱。“我说,”我继续刮着鱼鳞,鱼皮在刀下发出“刺啦”的声响,

“姑娘这身男装,穿得再像,也藏不住脸上的胭脂。”她下意识摸了摸脸,脸红的发烫,

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我......我今天就是要买鱼。”“行,要买鱼是吧?

要哪种?”我指着盆里,“鲫鱼,鲈鱼,草鱼,金鱼......随你挑。”她目光一圈,

停在那条金鱼上:“这条吧。”我左手拎出鱼放到案板上,右手拿起刀准备宰鱼。“唉,

别杀,我要活的。”“要活的?行,给你。”我把金鱼递到她面前。她掏钱时慌乱得很,

银角子滚落在泥地里。“我来捡。”我弯腰去拾,却见她比我更快,伸手去捞时,

束发的玉簪 “啪嗒”掉在地上,滚到我脚边。玉簪滚了几圈停下,

露出底下刻着的小字——清蓉。我刚刚伸手,她已抢在我前头,攥着玉簪往袖袋里塞。

许是动作太急,鬓角的碎发散下来,拂过脸颊,她慌忙用手拢。“多谢。

”她抱着鱼转身就跑。“唉等等!我还没找你钱呢!”我望着她奔向巷口的背影,

手里还握着那枚掉落的银角子。张屠户凑过来撞了我一下:“谁家小公子?模样倒是水灵。

”我淡淡说道:“不知道。”我低头继续剖鱼,却觉得这柳溪镇的晨光,

比往常要亮上那么一分。2谢清蓉回到谢府时,天光才大亮,府门刚开,小厮尚在打扫。

她趁人不注意,从偏门钻了进去,一路疾走,躲入自个儿闺房中。刚坐下,

丫鬟小兰端着热水盆进门,一见她一身泥点狼狈模样,吓得差点把水洒了。“小姐!

”小兰小声惊呼,关上门低语,“您怎的弄成这样?府里上下正找您呢,您不声不响溜出去,

又......又成这般模样回来,万一被老爷瞧见了......”谢清蓉轻轻一摆手,

低声道:“我只是想出去透口气,没事。”她望着铜镜里那张略显狼狈的脸,

伸手将鬓发理顺,目光却落在了放在案头的那条鱼上,那是她刚从鱼市上带回来的,

仍用草绳捆着,搁在青花瓷盆里,鱼还活着,尾巴一摆一摆。“小兰,帮我弄盆清水来,

把这个鱼放进去养着。”“是,小姐。”小兰看着小姐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奇怪,

但不敢多问,只依言去取水了。谢清蓉一整天望着鱼出了神。

她脑子里却一遍遍回荡着早上那道声音:“别逞强。”她从没遇见过那样的人。

不是说他有多俊,也不是说他有多温柔。她自小在规矩和束缚里长大,倒头一回,

在陌生人面前出糗得像只泥猴,却不觉得丢脸。他眼里没笑,却教人想笑。第二日清晨,

我照旧挑着鱼担去了鱼市。昨夜下了雨,地上的青石板还带着潮气。我一边吆喝着开摊,

一边不自觉望了几眼巷口。张屠户看出些端倪,笑着打趣:“等着昨天那小公子再来?

”我瞪了他一眼,没理会,低头理鱼。可心里终归有些不自在,她到底是何人?

为何女扮男装来鱼市?日头渐高,鱼市人潮涌动,热闹如常,却再没见到那个身影。

直到午后收摊,我正拧干案板上的抹布,忽听身后一声轻咳。“今日还有鱼卖吗?”我转身,

她站在我摊前,一身浅青褙子,头发干净的披在背上,簪子也换了新的。站得笔直,

看起来......比昨天自在了许多。“你今日不装小公子了?”我故意这么问。

她脸一红,低头轻声道:“是我唐突,多谢你昨日未声张。”我耸耸肩:“我才不会多嘴。

”她微微一笑,仿佛松了口气。我指了指案上仅剩的几条鲤鱼:“今日来得晚,只剩这些了。

”她迟疑了下:“我......今天不是来买鱼的。”“哦?”“昨日你给我的那条金鱼,

活着。”她从袖中小心翼翼掏出一个小竹匣,轻轻打开,里面竟放着那条金鱼,

灵活地游动着。我愣了愣:“你……没吃?”“我觉得它很漂亮。”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想吃它,便养了起来。”“这鱼不耐养。”我实话实说,“你想养活它,得天天换水,

还得避开风口。”“你可愿教我养鱼?”她抬起眼,望着我,眉如远黛,目若秋水,

又灵动可爱,认真得很。我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她一看就是富家女,

我是卖鱼的......我轻咳一声,转头将几条鱼挑进桶里:“这不难,

你回头准备个半尺深的缸,加些水草,再放些碎石……不嫌弃,哪日我去你家看看也行。

”她竟真点头:“明日你可有空?我家在东街,谢家药铺后院。”“谢家?

”“我爹是谢庄正。”她道。我怔了怔。这名字我不是没听过——谢庄正,柳溪镇首富,

开着***家药铺,还有江边一整片良田,镇上人提起他都是一脸敬畏。她居然是谢家千金?

“你就是......谢清蓉?”我试探问道。

她眼底闪过一丝羞怯:“我以为你早认出来了。”“认出来倒未必,只是……”我顿了顿,

“你身上不带药味儿。”她忍不住笑了:“你竟闻得出?”我也笑,

拎起鱼桶:“在这鱼市呆久了,什么味儿都能分得清。”她跟着走了两步,

又道:“你真会来教我养鱼吗?”我侧头看她一眼:“你既邀了,我自然去。

”“那……我等你。”我望着她走远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顾清蓉……我怎会想得到,

她是顾家的小姐?从前听人说,顾家有个千金,模样好、性子也好,只是从不轻易出门。

如今却穿着男装跌进鱼市泥水里,又自己找上门说要养鱼......3第二天,

天色才刚泛白,我便提早收拾了摊子,把活鱼挑好放入水桶,又寻来旧衣褂换上干净的。

张屠户看我磨磨蹭蹭,还笑我:“今儿收摊这么早?有什么好事鱼都不卖了?

”我白了他一眼,不答,只匆匆出了鱼市,往东街去了。

顾家宅子坐落在柳溪镇最繁华的那条街尽头,朱漆大门、金钉铜环,

门前两只石狮子立得威风凛凛。我站在门口踟蹰了片刻,不敢贸然敲门。谁知门却自己开了。

一位穿灰衣的小丫鬟站在门内,见我手里提着鱼桶,轻声问道:“可是沈公子?”我点点头。

“小姐在后院等您,请随我来。”我从未进过这等大户人家的后院,

脚下踏的青砖都是光亮的,墙边花木扶疏,几株桃树初绽,香气扑鼻。丫鬟引我穿过回廊,

一路没遇着旁人,倒像是专门避着。来到一处水榭边,远远便见她坐在石凳上,

正往缸里喂水草。她见我来了,眼睛一亮,站起身来:“你果然来了。”我点头,

将水桶放下:“我答应你的,我今天带了两条金鱼送给你。”“多谢,快请坐。

”她指着对面的石凳,“这金鱼果然如你说的,今早颜色都亮了几分。”我走过去,

瞥了一眼她摆的缸,里面水清草翠,那金鱼果真活泼,身上金鳞在阳光下闪得晃眼。

“你照顾得不错。”她听了却像小孩般得意:“我还每日同它说话呢。”话一出口,

她脸却红了,连忙转移话题,“你昨日说,水不能太深,水草要干净……你能教我换水吗?

”我本想说一句“你家下人不比我懂得少”,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愿意亲自做这些,

已经够出乎意料。我接过她递来的瓷罐,动手倒水,换草,再慢慢将金鱼捞出,

动作尽量轻柔。她蹲在一旁看着,眼里竟有几分好奇:“你每天养鱼、杀鱼、卖鱼,

不觉得枯燥吗?”“没想过枯不枯燥。”我答,“这活是爹留给我的,日子能过就行。

”“可你不想别的?”“我的梦想是开一家鱼馆,做全镇最好吃的鱼汤,送进官府,进州府,

进京城。”我认真地说,“希望有一天能实现。”她轻轻哦了一声:“那我将来能去吃吗?

”沈渔看着她:“你若愿意来,我自是要招待的。”我转头看她:“你倒像很想去外面。

”她低下头,手指拂过缸边水珠:“我从小就被关在这宅子里,想去看江南的荷花,

看边城的雪,看长街夜市灯火……可我不能。”我看着她那双眼睛,一瞬间有些明白,

她为何会跑来鱼市,也明白她为何眼眸中若隐若现一丝忧郁。“你父亲不会允你远游?

”我问。“他只允我做听话的千金。”她低声道,“可我……不喜欢这深墙大院的生活。

”风吹过,桃花飘落一瓣,正巧落在她肩上。我伸手替她拈下,她抬头看我,

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说不清是期待,还是试探。我立刻收回手,站起身:“鱼我养好了,

我得走了。”她也忙站起:“明日你还来吗?”“我......”我提起鱼桶离去,

走出谢家后院时,回头看了一眼那缸金鱼。阳光下,它在水中摇摆尾鳍,自在悠游。

可我心里却泛起一阵不安。她是谢清蓉,谢员外的掌上明珠,而我,不过是鱼市一介卖鱼郎。

4自从那天我没回她话之后,她再也没有来过鱼市,我的心思也不在卖鱼上,

总是后悔当时没有回答她“我会来。”柳溪镇的花灯节总在三月初一,那日一到,

街头巷尾便热闹起来。各家挂灯结彩,桥上、楼头、茶馆门口,全是五色灯笼,花样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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