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我用力把手机摔在床上，屏幕上的微信消息还亮着。是HR小张发来的，

带着一个大红色的感叹号。周六日公司团建，全员参加，请大家准时到公司楼下***。

不去可以吗？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当然不行。公司的团建，从来都不是自愿的。

不去就是不合群，就是给领导甩脸子，就是不把公司当家。我叹了口气，把头埋进枕头里。

小王，你周六有空吗？有个屁的空，我周末要睡觉，要打游戏，要在家躺尸。

我脑海里，模拟着和同事的对话。但现实中，我只会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有空有空，去去去。然后心里骂一句。去***。1老板周扒皮，

周六日也要来压榨我们的时间。这次团建去郊区，大家可以放松一下。放松？放松个屁。

我能想象到，到时候老板和领导们围成一圈，举着酒杯，谈论着下周的KPI，

而我们这些小兵，只能在旁边假装听得津津有味。小李，你觉得呢？

老板突然点到我的名字。挺好的，挺好的。我赶紧应和。我能说什么呢？我说不好？

我说我想在家睡觉？我说我不想看见你们这些油腻的脸？小李，这次团建大家一起玩，

增进感情。是啊，增进感情。我心里冷笑。增进个屁。增进的是你们对我的压榨，

增进的是你们对我的控制。小王，你收拾好了吗？我的合租室友推开门，一脸兴奋。

这次去郊区，我准备了好多零食。你还真去啊？我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

当然去啊，这么好的机会，能和领导们多接触接触。他挤眉弄眼，

像一个准备去捡钱的傻子。我翻了个白眼。你不觉得，周六日还要去公司，很烦吗？

烦什么呀，这叫为公司奉献，为了公司，我们得牺牲一点个人时间。他一脸大义凛然。

我差点没忍住，一脚把他从窗户踹出去。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打工人，是牛马，

不是公司的亲儿子。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别这么说嘛，你看，这次团建还有烧烤，

还有篝火晚会。他开始掰着手指头，数着团建的好处。我看着他天真的样子，

心里一阵悲凉。行了，你别说了。我摆摆手，拿起手机，给HR回了一条消息。收到，

准时参加。然后，我把手机关机，扔到床下。世界清静了。但我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周六，早上七点。我被闹钟吵醒，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妈的，天还没亮。我一边骂，

一边穿上衣服。小王，快点，车要来了。室友在我门口喊着。我磨磨蹭蹭地打开门，

看见他已经穿戴整齐，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包。你干嘛去春游啊？我没好气地说。

这不是准备充分一点嘛。他傻笑。我没再理他，洗漱完毕，走出房门。电梯里，

我们俩面面相觑。今天，又要被支配了。我小声嘀咕。他没听清，

转头问我：你说什么？没什么。我摇摇头。电梯门打开，公司楼下，

一辆大巴车已经停在那里。大巴车前，HR小张拿着名单，挨个点名。张三。到。

李四。到。王二。到。你就是王二啊？我看着室友。

他白了我一眼：你才是王二。我懒得跟他斗嘴，走到大巴车前。小李。

小张看到了我，笑着喊道。来了。快上车吧，就差你一个了。我哪有迟到。

我心里嘀咕。但我还是乖乖地上了车。车里，已经坐满了人。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李，早啊。我旁边的同事，一个比我还年轻的小姑娘，跟我打招呼。早。

我挤出一个笑脸。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可这帮人，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这次去的地方，听说风景特别好。是啊，我昨天在网上查了，还有一个温泉。哇，

温泉，那一定要去泡一泡。她们叽叽喳喳，像一群快乐的小鸟。我看着她们，突然觉得，

自己是不是太消极了？我们是去团建，不是去度假。我在心里提醒自己。

但她们根本听不见。小李，你怎么不说话啊？小姑娘转过头，看着我。我没睡醒。

我找了一个最敷衍的借口。那你再睡一会儿吧。她善解人意地说。我闭上眼睛，

假装睡觉。但脑海里，却不断地浮现出周扒皮的脸。他坐在车头，和几个领导谈笑风生。

老王啊，这次团建，大家一定要好好放松。是啊，周总，

咱们公司就是要多搞搞这种活动。我感觉，这次团建，咱们公司的凝聚力，

会更上一层楼。哈哈哈，周总说得对。我听着他们虚伪的对话，心里一阵恶心。

凝聚力？我冷笑。凝聚的是你们的钱包，压榨的是我们的时间。我睁开眼睛，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城市的喧嚣，慢慢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乡间的田野和山林。

很快就到了。小姑娘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是啊，很快。我附和道。然后，

她开始跟我讲她最近追的剧，看的电影，吃的零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脑子却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到了，到了。大巴车停在一处农家乐门口。

农家乐的大牌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欢迎周总，欢迎周总。农家乐的老板，

早早地等在门口，热情地迎接着。周扒皮下了车，一脸得意。他向我们挥手：大家辛苦了，

都下车吧。我们一群人，像一群被驱赶的羊，下了车。周总，您看，

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院子。农家乐老板带着周扒皮和几个领导，往里面走去。

我们这些小兵，只能站在门口，等候发落。小李，你看，风景多好啊。室友走到我身边，

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个屁。我心里骂道。现在是九点，我本来应该在家，

在被窝里睡大觉。现在，我却要站在这里，呼吸着郊区的空气。周六，周六啊。

我看着我的手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的周末，就这样，被无情地剥夺了。好了，

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了，不过，中午十二点，准时到大厅吃饭。HR小张喊道。自由活动？

我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都兴奋地跑开了。有的去拍照，有的去找地方玩。小李，

我们去那边看看？室友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不去。我一口回绝。

我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室友关切地问。

我舒服得很，只是不想动。我敷衍着。然后，我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我掏出手机，

想玩玩游戏。但手机，已经被我关机了。我打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微信里，

周扒皮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他站在农家乐的大牌子前，笑得一脸灿烂。配文：团结一心，

再创辉煌。我恶心得差点把早饭吐出来。我把手机扔到一边，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我要睡觉。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真的要疯了。周六，我的休息日，就这样，

被这帮人给霸占了。我听到周围的人，在欢声笑语。哎呀，周总，你真厉害。哈哈，

小王，你也不错。周总，我们合个影吧。好啊，来来来。我听着这些对话，

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刺穿了。我起身，往农家乐里面走去。我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我需要，逃离这里。我走过大厅，走过厨房，走过走廊。最终，我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面种着一些花草。这地方，不错。我心里想。

我推开院子的小门，走了进去。院子里，有一个小亭子。我坐在亭子里，看着院子里的花草。

终于，清静了。我长舒一口气。但我的清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小李，你怎么在这儿？

小张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过头，看着她。她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一脸焦急。

我在休息啊。我没好气地说。周总在找你，说有事情要吩咐你。找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什么事啊？我也不知道，你快去大厅吧。我无奈地站起身，

跟着小张，往大厅走去。我的清静，就这么，被无情地打破了。大厅里，

周扒皮正和几个领导，坐在一个大圆桌旁，喝着茶。小李，你来了。周扒皮看到我，

冲我招了招手。我走了过去，心里，已经开始紧张了。周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小心翼翼地问。没什么大事。周扒皮笑呵呵地说。就是想让你，帮我把我的包，

拿一下。他指着他身后的一个包。我愣住了。就这？为了一个包，把我从我的清静之地，

给叫过来？好的，周总。我还是乖乖地，把他的包，拿了过来。我把包递给他，

他接过来，放在自己的旁边。然后，他看着我，笑得一脸深意。小李，你看，这次团建，

大家都很开心吧？我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是啊，周总，大家都挺开心的。

我违心地说。是吧，我就说，多搞搞这种活动，对大家有好处。他得意洋洋地说。是，

是，周总说得对。我只能应和。然后，他开始和我聊一些有的没的。小李啊，

你最近的工作，做得不错。谢谢周总。不过，我觉得，你还可以做得更好。是，

我一定努力。我心里，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周总，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我实在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去吧，去吧。他挥了挥手。我如蒙大赦，转身就走。

等一下。我刚走出几步，又被他叫住。小李，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坐我旁边。

我愣住了。我？我指了指自己。对，就是你。他笑得一脸开心。我的心，

瞬间凉了半截。吃饭，坐他旁边？那我还不如，去吃屎呢。好的，周总。

我还是只能答应。我走出大厅，看着天空。天空，很蓝。但我的心情，却很糟糕。

我走到小院子，坐在亭子里。我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妈的，周六日团建，我真的要疯了。

我把这句话，发给了我的一个朋友。朋友很快就回复了。哈哈哈，苦命的打工人牛马。

我看着他的回复，心里，一阵悲凉。是啊，我们就是牛马。周六日，也要被支配的牛马。

我把手机关机，扔到一边。然后，我躺在亭子里，闭上眼睛。我要睡觉。我在心里，

再次对自己说。但我的脑海里，却不断地浮现出周扒皮的脸。他笑得一脸得意，

像一个刚刚从我身上，榨取了最后一滴血的吸血鬼。我真的，快要疯了。我听到外面，

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小李，小李，吃饭了。是室友的声音。我假装没听见，继续躺着。

但室友，还是找到了我。他推开小院子的门，走了进来。小李，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在睡觉。睡觉？吃饭了，周总找你呢。我一下子，从亭子里坐起来。吃饭了？

是啊，快点，就等你一个了。我无奈地站起身，跟着室友，往大厅走去。大厅里，

已经摆好了好几个大圆桌。周扒皮，正坐在主桌上，笑眯眯地看着我。小李，来，坐这儿。

他指了指他旁边的空位。我心里，一阵恶心。但我还是走了过去，坐下。大家，都坐吧。

周扒皮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坐了下来。今天，我们不谈工作。周扒皮举起酒杯。

我们只谈感情。他笑得一脸虚伪。来，大家，为我们的公司，干杯。

所有人都举起酒杯，高喊：干杯。我看着我的酒杯，心里，一阵悲凉。我只想，

快点结束这一切。我只想，回家睡觉。我只想，我的周末。我真的，快要疯了。2干杯。

周总的声音响彻大厅，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所有人都举起手中的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面前的酒杯里，是满满的白酒。我看着那透明的液体，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小李啊，

喝吧。周总看着我，笑着说道。周总，我不太能喝。我小声辩解道，

试图用诚恳的表情换来一丝宽恕。怎么，不给周总面子吗？坐在我对面的一位部门经理，

打趣地说道。他的脸上带着油腻的笑容。我心里一沉，知道逃不掉了。不敢，不敢。

我赶紧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灼烧着我的食道。我感觉自己的胃，

都在抽搐。好，好样的。周总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叫同事，这才叫感情。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看着桌上的菜肴，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但此刻，

我却没有任何胃口。我只觉得，这桌菜，就像是一场鸿门宴。周总，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坐在周总另一边的副总，开始了他的表演。他一脸关切地问道，

仿佛周总的健康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挺好的，挺好的。周总笑着回答。

多亏了咱们公司业绩好，我心情舒畅。那可不是，周总英明神武，领导有方。

副总赶紧奉承道。我听着他们虚伪的对话，感觉耳朵里灌满了蜜糖。但那蜜糖，

却是用我周末的时间和精力熬成的。来，小李，你敬周总一杯。坐在我旁边的同事，

突然捅了捅我的胳膊。我转头看去，是那个兴奋的室友。他手里端着酒杯，

一脸期盼地看着我。我刚才已经喝了。我小声说道。那不行，那可是第一杯，

这是第二杯，不一样。他振振有词，仿佛他才是这里的规则制定者。我心里，一阵无语。

我看着周总，他正看着我，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我知道，我没有选择。我再次拿起酒杯，

倒满。周总，我敬您一杯。我站起身，恭敬地说道。好好好。周总举起酒杯，

和我碰了一下。小李，工作上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我。他一句话，

瞬间把我拉回到工作。是，周总。我一口喝下，感觉喉咙都在冒烟。周总，

小李是我们部门的精英，工作能力特别强。部门经理看到我喝了酒，立刻开始夸赞我。

我心里，一阵恶心。精英？我只是一个被压榨的螺丝钉而已。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是吗？周总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探究。小李，你最近做的那个项目，进度怎么样了？

周总突然问道。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周总，项目进展顺利。我赶紧回答道，

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合适的词语。不过，我觉得，还可以更快。他话锋一转。我心里，

咯噔一下。是，周总，我回去会加班加点，争取提前完成。我赶紧表态。加班？

不必了，公司倡导劳逸结合。周总摆了摆手，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