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 24 小时,沈知微在停尸房醒来。婚纱还吊在衣柜里,像具蜷着的尸体,手机正倒数她的死亡:23:59:58。三天前,她连人带车冲下悬崖,亲眼看见未婚夫林骁对着电话笑:“尸体找到了,周小姐可以放心了。”血沫堵在喉咙时,她以为这就是结局。没想到再睁眼,她正坐在婚房梳妆镜前,镜中映出的自己,眼底还带着对婚礼的憧憬。但这一次,她摸出打火机,把婚纱烧成灰烬。“林骁,” 她拨通那个让全城胆寒的法医电话,“明天婚礼取消,我嫁你。”
我睁眼时,婚纱还吊在衣柜里。白得扎眼,像具蜷着的尸体。手机屏幕亮得晃眼:婚礼倒计时 23:59:58。心脏 “砰” 地炸了,震得耳膜发疼。我抖着手划开相册 —— 上一秒,我还像摊烂肉卡在山沟的树杈上,血从七窍往外涌。林骁站在崖边,皮鞋尖碾着碎石,声音飘下来:“别怪我,谁让你蠢得信爱情。”然后屏幕黑了。
再睁眼,卧室空调嗡嗡吐着冷气,窗外鞭炮声跟炸锅似的 —— 全城都在为 “沈老师明天嫁金龟婿” 欢呼。我活了。准确说,是死过一次又爬回来了。
上辈子我是市重点的语文老师,学生叫我 “小太阳”,家长夸我 “脾气好”。林骁是那种扔人堆里会发光的青年律师,穷是真穷,但嘴甜会哄人。我们恋爱五年,订婚三个月,连门口卖菜的阿姨都念叨:“知微啊,你俩真是天生一对。”结果呢?婚礼前一夜,他为了娶富商周家的独生女,趁我去车库取东西,亲手剪断了我车的刹车油管。我连人带车冲下悬崖时,还听见他在上面喊:“知微小心!”演得***像。
我摔在山沟里没死透,眼睁睁看着他掏出手机:“尸体找到了,确认是沈知微。周小姐那边,我可以交差了吧?”我张着嘴想骂娘,喉咙里只涌出一口血沫子。然后彻底黑了。
现在好了,时间卡得正好 —— 婚礼前 24 小时。我盯着手机上跳动的秒数,指尖抖得厉害。不是怕,是恨。恨得牙床都在发酸。我噌地站起来,走到衣柜前一把扯过婚纱。布料撕裂的声音跟哭似的,听得人烦躁。我把这堆破烂扔进浴缸,拧开酒精桶往里倒,打火机 “啪” 一声蹿出火苗。蓝幽幽的火舌舔上白纱,瞬间烧出个黑洞。黑烟裹着焦煳味往上冒,呛得我直咳嗽。我不躲,就盯着那团火。火苗扭曲的样子,多像林骁平时装出来的温柔脸啊。
烧完这堆垃圾,我摸出手机,拨号。这个号,全城没人敢接。“江厌。” 我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还记得沈知微吗?”电话那头静得能听见电流声。三秒后,一个男声砸过来,冷得像停尸房的铁柜子:“沈知微?你打错了还是疯了?”“林骁要搞我。” 我盯着浴缸里的灰,“我嫁你。”那边又沉默了。“你知道我什么底细?” 他慢悠悠地说,像是在念尸检报告,“克妻。住殡仪馆隔壁。手上过过三百多具尸体。街里街坊见了我都绕着走,怕沾着死人气。”“知道。”“不怕?”我笑了,笑得肩膀发颤:“我昨天刚从悬崖底下爬回来,你说我怕什么?怕你解剖刀不够快?”
他没再追问,报了个地址。市西殡仪馆后街,3 号门。“明早九点。” 他顿了顿,“不来,就当你发神经。”挂了电话我点开电脑搜 “江厌”,跳出来的帖子能把人吓尿。“殡仪馆恶魔夜闯民宅”“两任妻子新婚夜暴毙”“深夜在停尸房解剖活人”……全是狗屁。但有条被压在最底下的旧新闻:市局特聘法医顾问江厌,破获连环焚尸案。配图里的男人戴着手套口罩,只露双眼睛,冷得像冰,手里的解剖刀稳得没一丝晃动。就是他。
我对着屏幕笑出声。这种人,才不屑于演什么温情戏码。而我,早就受够了温柔这玩意儿。收拾行李时,我把婚纱烧剩的灰扫进垃圾桶。相册?早撕了。只揣了个 U 盘 —— 里面有我死前偷偷录的林骁通话录音,还有写了一半的遗书。现在,这些都是送他进监狱的门票。
凌晨三点,我发了条朋友圈。黑底白字就一句话:这婚我不结了。沈知微,永不回头。没解释,更没哭诉。十分钟不到,林骁的电话跟催命似的炸进来。“沈知微你发什么疯!” 他在那头吼,背景音里还有周家人的笑声,“明天就是婚礼了!”我靠在墙上,听着他装腔作势的咆哮,突然觉得特没劲。“你是不是婚前焦虑?我现在就过去陪你!” 他语气急得像真事儿。“别来。” 我打断他,“我们完了。”“***有病吧?!”他大概是没想到我敢这么说,声音都劈了,“明天全城媒体都等着呢!”“对啊。”我抠着墙皮玩,“所以今天退婚,刚好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
他突然不吼了。隔了几秒,他冷笑一声:“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我怀疑?不对,我死前那副惨样,根本没机会留后手。除非…… 他以为我“死前”藏了什么?我立刻装傻:“知道什么?你倒是说说,我该知道什么?”他语气瞬间软下来,跟之前哄我时一模一样:“没什么…… 知微,你别冲动,有话我们当面说。”“我不冲动。” 我对着墙呵出一口气,“我就是不想嫁给一个,怀里揣着别的女人照片的男人。”
他彻底没声了,直接挂了电话。我摸着手机壳笑了,他慌了。但他不知道,我比他更狠。我不是要逃,是要回来,亲手把他拖进地狱。
睡了三个小时,六点准时起床。穿身黑衣服,背包出门。天刚蒙蒙亮,巷子静得跟停尸房似的。我走到殡仪馆后街 3 号门,铁门虚掩着。江厌站在里面,一身黑大衣,手插在口袋里,活像从墙里渗出来的影子。他扫我一眼:“还真敢来。”我点头。“最后问一次。” 他往前走半步,寒气扑面而来,“跟我过,这辈子别想进正常人圈子。你爸妈会跟你断绝关系,朋友见了绕道走,连医院护士打针都得戴三层手套。”我抬头看他,晨光刚好照进他眼底,冷得发亮:“那太好了,我早就不想当什么‘好姑娘’了。”他嘴角好像动了一下,像笑,又像被冻着了。“进来吧。”
我跨过门槛时,听见远处酒店方向传来婚礼进行曲的调子,软绵绵的,跟哀乐似的。身后是新生的城市,身前是停尸房。重生第一天,我嫁给了全城最让人胆寒的男人。我知道,十年后林骁会跪在我面前,磕着头求我救他那个病秧子儿子。
到时候我会蹲下来,笑着告诉他 ——你这种***,连当爹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