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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像疯了似的抽打窗棂,林薇站在雕花木门廊下,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铜环,

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道缝。一股甜腻到发馊的香薰味扑面而来,混着隐约的燕窝甜腥,

像极了外婆临终前床榻边腐烂的栀子花。林薇长长吐了一口气,

好似想把这腐朽之气从胸腔完完全全清除出去,站定之后抬脚跨了进去。

客厅里的三人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木偶。母亲王秀莲捏着银签的手悬在半空,

半转着头看了过来,燕窝汁正顺着签子往下滴,

一滴一滴的汁子在真丝睡袍上洇出深色的泪痕,诉说着这些年无尽的“委屈”。

父亲林建国的报纸举得老高,

指节泛白的手却出卖了他——那版社会新闻早就被他盯出了两个洞,

质疑的目光透过洞口刀子似得飞了过来。最扎眼的是小妹林月,她对着穿衣镜扭动脖颈,

钻石项链在锁骨处晃出细碎的光,听见动静竟对着镜子里的影子撇了撇嘴。“我来接强强。

”林薇将公文包往茶几上一放,金属搭扣“咔嗒”撞上玻璃台面,震得王秀莲手一抖,

银签“哐当”掉在地板上。这只公文包的牛皮纹路里还嵌着去年冬天的雪粒,

是她在律所加班到凌晨三点时,踩着积雪取回的第一个胜诉判决。

王秀莲弯腰捡签子的动作顿了顿,后脑勺的鬈发随着摇头扫过肩头:“呦,

你这些年对他不闻不问的,我们以为你早就忘记了那个傻子,现在回来说接他要做什么?

”她的指甲涂着暗红的甲油,刮过睡袍流苏时勾出根线头,

“早八百年就……”“他是我弟弟。”林薇打断她,目光扫过墙上那张刺眼的全家福。

照片里父母搂着穿公主裙的林月,三人温馨的模样看着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照片背景是新开的温泉度假村,墨绿色树林长着深幽的口子,下一秒就把三人吸入进去,

而她和强强的位置,被一道拙劣的光影模糊处理过,像被硬生生剜掉的疤。外婆去世那天,

王秀莲就是指着这张照片说:“以后这才是咱家的正经模样。”“哼哼……”林月突然出声,

转身时项链甩出半道弧线,似笑非笑的:“姐,你当律师当傻了?强强两年前就没了呀。

”她特意拖长尾音,鲜红的指甲点着自己的太阳穴,“就是那个……傻病,越来越重,

最后连水都不会喝了呢。”“嗡”的一声,林薇耳中炸开一片蝉鸣。

她死死盯着日历上红圈标注的日期,指腹按在茶几的玻璃台面上,

凉意顺着指尖一路顺着骨髓钻进心脏炸了开来。八年前的今天,

十三岁的强强踮着脚往她口袋里塞五块钱,纸币上沾着他没擦干净的口水,他说:“姐,

买、买糖。”那五块钱现在还夹在她的法学笔记里,

泛黄的纸页上印着她当年写的批注:“法律应保护弱势群体的基本权利。”“怎么死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公文包的提手硌得掌心生疼。“还能怎么死?

”王秀莲终于拾起银签,往燕窝碗里狠狠一戳,“老天爷收走的呗,省得活着碍眼。

”林建国“啪”地合上报纸,版面上“优秀党员干部”的标题正对着林薇:“人死不能复生!

你现在是大城市的律师了,犯得着回来刨自家祖坟?”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当年要不是看你读书还行,那笔供你上大学的钱……”“那笔钱是怎么来的?

”林薇猛地抬头,窗外的闪电恰好照亮她眼底的寒光,

“是用强强去菜市场‘被撞倒’骗来的?

还是用他的病历换你晋升时的‘孝老爱亲’模范称号?

”王秀莲手里的燕窝碗“哐当”摔在地上,碎瓷片混着蛋清溅到林月的新鞋上。

林月尖叫着跳开,却在看见林薇公文包露出的调查材料一角时,突然收住了声。暴雨更猛了,

仿佛要将整座房子掀翻。林薇想起最后一次见强强,他举着外婆缝的布老虎站在巷口,

布老虎的尾巴被狗咬掉了半只,他却笑得露出豁牙。当时她不知道,

那竟是他最后一次对她笑。她抓起公文包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林月气急败坏的哭喊:“你疯了!

那钱、那工作、还有我对象家……全都是靠强强换来的!你想毁了我们吗?

”这句话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林薇的脊椎上。她站在雨幕里,看着门内三人惊慌失措的脸,

突然明白外婆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的那句话——“荆棘丛里开的花,根都是苦的。”雨水中,

她仿佛看见强强歪歪扭扭的身影,正蹲在老槐树下画太阳。而这一次,

她要亲手拔光那些缠绕着他的荆棘。林薇打车来到快捷酒店,办理入住后,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外的雨还在不停地下着,敲打着玻璃,也敲打着她的心。

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旧相册,里面记录着她和强强在婆家住的点点滴滴。

她从出生就被重男轻女的父母扔给外婆,

外婆把她从襁褓里的婴儿照顾成扎着小辫儿满村跑的小姑娘,她懂事起就一直守着外婆问,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看我呢?”“怎么他们都有爸爸妈妈来接,

我的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呢?”“我好想见见爸爸妈妈,他们长什么样子啊?

”外婆看着小小的人儿,叹着气,转身偷偷去村里的小卖铺给父母打电话,

有一次林薇跟着外婆到小卖铺,在门外听见母亲不在乎的说到:“妈,

我这都怀身子七个月了,马上要生了,怎么回去?这一胎我找人算过了,肯定是男娃,

他老林家后继有人,看谁还能对着我指指点点,那丫头就放在你那,等我儿子生了,

我更没时间回去看她,嘟……嘟……嘟……”不等外婆说话,那边就挂了。

林薇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没见过父母?自此之后,

她再也没有在外婆面前提过父母,外婆每每看着她孤零零坐在门口大树下的样子,

很心疼但也无从说什么。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到她五岁那年的冬天,“林薇,你爸妈回来了,

还带着你弟弟,你赶紧回去看看吧。”没等同村的铁柱说完,

林薇就朝着外婆家的方向跑了去。林薇站在外婆身后,小手攥着洗得发白的衣角,

怯怯的看着这个是父亲的男人,林建国把帆布包重重甩在门槛上。帆布包拉链没拉严,

露出半截印着小熊图案的围兜,那是弟弟林栋强的。“妈,我们来啦。

”母亲王秀莲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弯腰从后座抱出裹在厚毯子里的林栋强。

一岁多的孩子没什么反应,只是对着虚空咯咯地笑,口水顺着下巴滴在王秀莲的袖口上。

她嫌恶地皱了皱眉,掏纸巾胡乱擦了擦,把孩子塞给迎出来的外婆。外婆佝偻着背接住外孙,

布满老年斑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强娃来了呀。”林栋强突然伸出手去抓外婆银白的头发,

王秀莲立刻呵斥:“傻子!住手!”林薇吓得往门后缩了缩。她看着弟弟,

总觉得和铁柱家弟弟怎么不一样,不会叫爸妈,不会走路,只会无意义地傻笑。

此刻林建国正坐在堂屋的竹椅上,翘着二郎腿剔牙:“妈,这次我们可能要多住几天。

秀莲最近总头晕,得去省城做个检查。”外婆往灶房走的脚步顿了顿,

对着王秀莲说:“检查啥?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不一样,”王秀莲抢着接话,

从包里翻出几张皱巴巴的化验单,“医生说我体质弱,得好好调理才能怀个健康的。

你看强娃这样……”她没再说下去,却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在里屋玩拨浪鼓的林栋强。

那鼓还是去年外婆在林栋强出生后,用碎布缝的,托人捎给王秀莲,现在漆皮都掉光了。

林薇听见父亲在里屋压低声音劝外婆:“您身子骨还硬朗,帮我们带两年。

等秀莲生了健康的,到时候给您添个机灵的外孙。”外婆的咳嗽声从烟雾缭绕的灶房传来,

混着柴火噼啪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叹气。晚饭时林栋强把粥洒在了桌上,

米粒粘在他胖乎乎的手背上。王秀莲猛地把碗往桌上一磕:“吃个饭都吃不利索!

养你有什么用!”林建国扯了扯她的袖子,朝外婆使了个眼色。深夜林薇被尿意憋醒,

听见父母在隔壁房说话。“明天一早就走,车票我都买好了。”是父亲的声音,

“她不答应也得答应,总不能让这傻子拖累我们一辈子。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可万一……”“没什么万一!”林建国打断她,“我们还年轻,

总能生个正常的。”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亮林薇眼角的泪。

她想起白天外婆偷偷塞给自己的糖,想起弟弟抓着她手指时温热的触感,

年幼的她对突然多出来弟弟,还不知所措。第二天一早,果真没看见父母的身影,

只留着坐在床上傻笑的弟弟。外婆无奈的叹着气,原本带着林薇已经够捉襟见肘了,

现在又加上林栋强,她要想想房后那块空地上还能种什么,也好拿去集市上卖卖,

攒点钱给丫头留着上学用。王秀莲和林建国赶最早一班车来到省城,检查完身体,

长舒一口气,“秀莲,走,回家,我们再努努力,生个大胖小子。

”俩人手拉手高高兴兴的回家,全然已经忘了留在外婆家的姐弟俩。翻开相册,

第一张照片是她和强强在老槐树下的合影。照片里的她梳着羊角辫,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裙子,

背着小小的强强。强强的脸上带着憨憨的笑,手里拿着一朵小野花。

那是外婆用攒了很久的钱买的相机拍的,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合影。

林薇的思绪回到了那个时候。外婆家的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院子里种着各种蔬菜,

有绿油油的青菜、红彤彤的番茄,还有爬满架子的黄瓜。每到夏天,院子里就充满了生机。

外婆总是在院子里忙碌着,而她就负责照看强强。强强虽然痴傻,但很听话。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跟着林薇,像个小尾巴。林薇做作业的时候,他就坐在旁边,

用树枝在地上画画。他画得最多的就是太阳,虽然画得歪歪扭扭,但在林薇看来,

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太阳。有一次,强强不小心把林薇的作业本撕坏了。林薇当时很生气,

忍不住说了他几句。强强吓得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说:“姐,强强……强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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