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主的记忆
原主的生母柳姨娘是个江南女子，当年被沈明哲看中纳为妾室，起初还算受宠，但生下原主后没多久就染病去世了。
柳姨娘性子柔弱，没留下什么势力，她一死，原主在沈府就成了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嫡母王氏是出了名的刻薄，尤其恨柳姨娘当年分走了丈夫的宠爱，连带着原主也成了她的眼中钉，平日里打骂是家常便饭。
嫡姐沈清柔更是被王氏教养成了骄纵跋扈的性子，以欺负原主为乐。
父亲沈明哲是个典型的封建官员，重嫡轻庶，眼里只有仕途和嫡妻嫡女，对这个庶女几乎不闻不问，甚至觉得她是个累赘。
整个沈府，唯一对原主稍微好点的，是柳姨娘当年的陪嫁丫鬟春桃。
可春桃年纪小，胆子也小，这次原主被杖责，春桃哭着求情，反而被王氏的人打了一顿，关在自己的小屋里不许出来。
也就是说，现在的沈清辞，在这座偌大的侍郎府里，孤立无援。
“王氏，沈清柔，沈明哲……”沈清辞低声念着这几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冷冽。
她不是原主那个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她是沈清辞，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在刀尖上行走的医者。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有的是办法让对方付出代价。
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然后想办法离开这个柴房，在沈府站稳脚跟。
她再次进入空间，仔细清点里面的资源。
药田可以种植，灵泉水可以饮用和疗伤，储藏室里的药品和器械足够她应对各种伤病，还有那些医学典籍……这简首是老天爷给她开的金手指！
有了这些，她不仅能活下去，还能活得很好。
沈清辞走到灵泉边，再次喝了几口泉水，感觉身体的疲惫又减轻了不少。
她看着泉水中自己的倒影——一张苍白瘦弱的脸，眉眼却生得极美，只是此刻黯淡无光，嘴唇干裂，头发枯黄。
这就是她以后的样子了。
“从今天起，我就是沈清辞。”
她对着倒影轻声说，“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未来种种，譬如今日生。”
她会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沈清辞心头一紧，立刻警惕起来，迅速将手里的牛奶盒藏进草堆深处，用稻草盖好，同时闭上眼睛，装作依然昏迷的样子。
一双穿着青色布鞋的脚停在了炕边，接着，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小……小姐？
您醒着吗？”
是春桃！
沈清辞心中微动，没有立刻睁眼，而是继续装睡，想听听春桃要说什么。
春桃见她没反应，急得快哭了，压低声音说：“小姐，我偷偷给您带了两个馒头，您快趁热吃点吧……夫人说了，不许给您送吃的，要是被发现了，我……我……”她说着，从怀里掏出用布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炕边，又摸了摸沈清辞的额头，惊呼道：“小姐，您怎么还在发烧啊？
春桃对不起您，春桃没本事救您……”听着少女压抑的哭声，沈清辞心中一暖。
在这冰冷的沈府，总算还有一个真心待原主的人。
她缓缓睁开眼，哑着嗓子说：“春桃……小姐！
您醒了！”
春桃又惊又喜，连忙擦了擦眼泪，“您感觉怎么样？
是不是很疼？”
沈清辞看着眼前这个十三西岁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脸上还有未消去的巴掌印，眼里满是担忧，心头微动，轻声道：“我好多了，别担心。”
春桃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一向怯懦的小姐会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话，但更多的是欣喜，连忙拿起炕边的馒头递过来：“小姐快吃，还是热的呢。”
馒头是最粗劣的那种，面黄发黑，还带着点硌牙的麸皮，但此刻在沈清辞看来，却是难得的温暖。
她接过一个，慢慢啃着，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没被发现吗？”
春桃往门口看了看，压低声音：“夫人让刘嬷嬷盯着柴房，我刚才趁着刘嬷嬷去厨房偷吃东西，才溜进来的。
小姐，您得赶紧好起来啊，不然……不然夫人说不定真会把您扔在这儿不管的。”
沈清辞点点头，把另一个馒头推回给她：“你也吃，看你脸色，怕是也没好好吃饭。”
春桃连忙摆手：“不不，小姐吃，我不饿！”
“拿着。”
沈清辞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要是饿坏了，谁来给我送吃的？”
春桃看着小姐眼里从未有过的沉静光芒，愣了愣，接过馒头，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眼泪却忍不住往下掉。
以前的小姐，总是怯生生的，受了委屈只会自己躲起来哭，可现在……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沈清辞吃完馒头，感觉力气又恢复了些，问道：“我昏迷这些天，府里还有什么事吗？”
春桃想了想，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嫡小姐前天摔了一跤，扭伤了脚踝，太医来看过，说要养些日子才能好，夫人正为此生气呢，昨天还骂了好几回，说都是因为您冲撞了嫡小姐，才让嫡小姐遭了罪。”
沈清辞眸光微冷。
沈清柔摔倒是自导自演，如今反倒成了怪罪她的理由，王氏母女的颠倒黑白，果然名不虚传。
“还有吗？”
“哦对了，”春桃像是想起什么，“老管家前两天咳得厉害，听说是伤了风，府里的大夫开了好几服药都没用，老爷好像挺着急的，毕竟老管家在府里待了三十多年，是老爷最信任的人。”
老管家？
沈清辞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
这位老管家姓周，是沈明哲的奶兄，为人还算公正，只是年事己高，在王氏的威压下，也不敢过多照拂原主。
不过比起府里其他人，算是个可以争取的对象。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春桃，你以后不用偷偷给我送吃的了，我自有办法出去。”
春桃急了：“小姐，您别乱来啊！
夫人说了，您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柴房！”
“我没错，为何要认？”
沈清辞淡淡道，“你先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你来看过我。
以后……我会去找你。”
春桃看着小姐笃定的眼神，虽然心里不安，却莫名地觉得小姐说的是真的。
她咬了咬唇，把自己攒的几文钱塞给沈清辞：“小姐，这钱您拿着，万一有急用……”沈清辞没有拒绝，接过来放在枕边：“谢谢你，春桃。”
春桃又叮嘱了几句，才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