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蹲在 “拾光里” 的柜台后,指尖捻着块细砂纸,正给一枚黄铜怀表除锈。
窗外的雨丝斜斜砸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把街对面的霓虹都泡得发虚。
店里弥漫着松节油和旧木头的味道。
墙上挂满了修好的老物件:缺了口的青花瓷瓶、掉了漆的铁皮玩具、链条锈成疙瘩的自行车…… 每样东西都带着时间的温度,唯独林砚身上,裹着层化不开的冷。
晚上十点的挂钟刚敲过,门上的风铃突然叮铃作响。
冷风裹着雨腥气灌进来,林砚抬头的瞬间,手指猛地一颤,砂纸在怀表盖上划出道浅痕。
门口站着个男人。
黑色风衣下摆还在滴着水,湿漉漉的发梢垂在额前,遮住了大半张脸。
可那身形、那微微蹙起的眉峰,哪怕隔了四年,林砚也能一眼认出来。
沈彻。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钝痛顺着血管蔓延到指尖。
林砚垂下眼,假装没看见,继续用软布擦拭怀表:“打烊了。”
男人没动,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在磨得发亮的木地板上,晕出一小片深色。
“我知道。”
沈彻的声音比记忆里沉了些,带着雨夜里的凉意,“但我有样东西,只有你能修。”
林砚握着怀表的手越收越紧,指节泛白。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硬邦邦的:“我这儿不修来路不明的东西。”
沈彻这才往前走了两步。
柜台顶上的暖光灯照在他脸上,林砚看清了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有眼下那片掩不住的青黑。
他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个小绒盒,打开时,林砚的呼吸骤然停了。
那是枚银戒指,断成了两截。
接口处锈迹斑斑,却能清晰看见戒面内侧,用小篆刻着个歪歪扭扭的 “砚” 字。
是他的名字。
是四年前,沈彻在大学城的银饰工坊,亲手给他打的戒指。
“林砚。”
沈彻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断口,声音发哑,“帮我修好它,行吗?”
林砚的视线钉在那枚戒指上,四年的时光突然决堤。
他想起沈彻当时笨手笨脚被火枪烫到手指,却举着刚打好的戒指笑眼弯弯:“以后每年都给你刻个字,等戒指刻满了,我们就……”后面的话,被沈彻突然的出国、拉黑的联系方式、圈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