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年我在海边遇见独臂老人,他教会我搏浪时说:“这点痛算什么?”
后来我成了地产大亨,推平渔村建起豪宅区。
直到破产那夜,我醉醺醺回到童年海滩,发现老人早已葬身风暴。
而我的左臂,正渐渐失去知觉。
暴雨不是落下来的,是整片天幕狠狠砸在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
外面混沌一片,霓虹招牌被撕扯成模糊溃烂的光斑,鬼魅般在狂舞的水流中明灭闪烁。
台风“海燕”正用它千万吨的蛮力,捶打着这座钢筋水泥的森林。
办公室内,死寂得只剩下中央空调苟延残喘的低鸣。
陈海陷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像一具被抽空了魂魄的皮囊。
深色胡桃木办公桌光可鉴人,冰冷地映着他灰败的脸。
桌上摊开的文件是催命的符咒——资产评估报告、银行最后通牒函、法院传票……白纸黑字,字字如刀,切割着他曾经不可一世的世界。
角落里,那座造价不菲的帆船模型,船桅断裂,歪斜地躺在碎玻璃渣里,是几个小时前他盛怒之下的牺牲品。
他缓缓拉开左手边的抽屉。
丝绒衬底上,一个白色小药瓶安静地躺着,旁边是一只切割考究的水晶杯,残留着琥珀色的酒液。
他拧开瓶盖,倒药片。
白色的小圆片相互碰撞,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脆响,落在杯底,积起一小堆。
他拎起还剩半瓶的威士忌,金黄的液体带着辛辣的气息,粗暴地冲入杯中,瞬间淹没了那些白色的小东西。
药片在烈酒里挣扎着,迅速溶解、膨胀,变成一团浑浊的、不祥的絮状物。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雨幕,短暂地照亮了他眼中彻底熄灭的光。
几乎是同时,轰隆的雷声如同巨兽在楼顶咆哮,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他端起那杯致命的混合物,手指冰凉,杯壁却传来威士忌灼人的热度。
浑浊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就在他要把杯子送到唇边的刹那——“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一个略显沙哑却异常高亢的男声,毫无征兆地、穿透了空调的嗡鸣和窗外的风雨,猛地灌满了整个空旷的办公室!
陈海的手剧烈一抖,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