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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后第七天,婆婆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签二胎协议。“生不出儿子就滚出李家!

”我笑着撕碎协议:“该滚的是你。”第二天她偷走我养了七年的萨摩耶。

丈夫冷眼旁观:“不就是条狗?”满月宴那天,我当众播放监控——婆婆正把狗卖给狗肉店。

全场哗然中,我抱着女儿拎起行李箱:“忘了说,这房子在我名下。

”身后传来婆婆尖叫:“你敢走我就死给你看!

”我反手甩出重婚罪证据:“建议你换个威胁,毕竟……”“你老公的私生子,

下个月也要满月了。”---产房里的消毒水气味仿佛还顽固地黏在鼻腔深处,挥之不去。

我靠在主卧柔软的床头,身体像被重型卡车来回碾压过,每一处关节都在无声地***。

窗外是盛夏午后,阳光毒辣得能把树叶烤卷边,蝉鸣声嘶力竭地钻进窗户缝隙,

搅得人心烦意乱。空调卖力地吐着冷气,

却怎么也吹不散空气里那股沉甸甸的、属于新生儿的奶腥味和隐隐的血气。

女儿安安裹在浅粉色的小襁褓里,就躺在我臂弯,睡得正沉。她的小脸皱巴巴的,

像只粉红的小猴子,呼吸又轻又浅,每一次细微的起伏都牵动着我的心。这是我的骨血,

我豁出半条命换来的珍宝。“吱呀——”卧室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带着一股强硬的气流。

婆婆王金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了进来,碗沿还冒着滚烫的热气。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细长的眼睛习惯性地向下撇着,嘴角那两道深深的法令纹,像是用刻刀凿出来的,

永远透着一股子刻薄和不满意。“喏,喝了。”她把碗往床头柜上重重一顿,

褐色的药汁溅出来几滴,落在光洁的柜面上,“老方子,下奶快。

”浓烈刺鼻的中药味瞬间盖过了房间里其他所有气息,霸道地钻进我的肺里。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微微别开脸,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妈,

放那儿吧,等凉点我再喝。”王金花像是没听见我的婉拒,反而往前凑近了一步,

那双眼睛鹰隼般扫过我怀里熟睡的安安。她的目光在安安***的小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

不像是在看一个初生的、柔软的生命,倒像是在审视一件不合格的商品,

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和深深的失望。“啧,”她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响亮的冷哼,

像鞭子一样抽在安静的空气里,“又是个丫头片子。老李家三代单传,到李志远这儿,

怕是要绝后了。”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寒意瞬间从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怀里安安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尖锐声音惊扰,

小身子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嘤咛。我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把她护得更紧些。“妈,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心头的怒火,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男孩女孩都是宝,都是我和志远的孩子,健康平安就好。”“好?好个屁!

”王金花的声音陡然拔高,像砂纸磨过铁皮,尖利得刺耳。她猛地转身,

几步冲到墙角的五斗柜前,动作粗鲁地拉开最上面一层抽屉,在里面胡乱翻找着,

发出乒乒乓乓的噪音。安安彻底被惊醒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脸憋得通红。“哭哭哭!

就知道哭!赔钱货的嗓门倒不小!”王金花恶狠狠地咒骂着,手上动作不停。

她终于从抽屉深处扯出一张叠得皱巴巴的A4纸,看也不看哭闹的孩子一眼,

几步又跨回床边,将那纸用力拍在离我脸只有几寸的被子上,溅起的风拂过我额前的碎发。

“签了!”她命令道,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带着一股隔夜饭菜的酸腐气,“现在签!

白纸黑字给我写清楚,出了月子,立马给我怀二胎!下一胎,必须是儿子!

”那薄薄的一张纸,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生疼。纸上打印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

标题赫然是“二胎协议”。条款粗暴而冰冷:第一,必须保证第二胎是男孩;第二,

若再生女孩,女方自愿放弃一切婚内财产,净身出户;第三,

李志远及其母王金花拥有对两个孩子的绝对监护权……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我的眼里、心里。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席卷了我疲惫不堪的身体,

烧得指尖都在微微颤抖。怀里的安安还在哭,那无助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子,

反复割扯着我的神经。“妈,”我抬起头,迎上王金花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仿佛那怒火已被冻成了坚冰,“这不可能。我不会签。

”“你说什么?!”王金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尖利得变了调,

那张刻薄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她猛地俯身,布满老茧的手带着一股狠劲,

死死揪住了我的衣领,用力一拽!我猝不及防,整个人被她从床头拖得往前一扑,

怀里的安安差点脱手滑落!我吓得魂飞魄散,拼尽全身力气才死死搂住女儿,

后背惊出一层冷汗。“不签?”王金花的脸因愤怒而涨成了猪肝色,唾沫星子喷溅在我脸上,

“沈清焰!你这个不下蛋还专下赔钱货的丧门星!白吃白喝我们李家多少年了?

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今天这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她一边嘶吼着,

另一只手竟飞快地探向床头柜!那里放着一个水果盘,盘沿闪着冷光。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不是要……念头刚闪过,

只见王金花枯瘦的手指已经抓住了水果盘里那把最长的水果刀!

冰冷的金属刀柄被她攥在手里,

刀锋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里反射出刺眼、令人心胆俱裂的寒芒!“你…你要干什么?!

”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变了调,身体本能地往后缩,

死死护住怀里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的安安。“干什么?”王金花狞笑着,那笑容扭曲而疯狂,

她手臂一抬,那闪着寒光的刀尖,竟直直地、颤抖地指向了我的咽喉!

冰凉的金属触感隔着薄薄的睡衣衣料传来,激得我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死亡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签不签?

”她往前又逼近了一寸,刀尖几乎要刺破我的皮肤,浑浊的眼珠里布满狰狞的血丝,“不签,

我现在就送你们娘俩下去!省得留着丢人现眼,绝我们李家的后!”时间仿佛凝固了。

房间里只剩下安安撕心裂肺的哭嚎,王金花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

以及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骨头的声音。刀尖的寒气顺着颈动脉往上爬,

渗入骨髓。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没顶。但在这灭顶的寒意之下,

一股更凶猛、更原始的火焰“轰”地在我心底炸开。那火焰烧干了恐惧的潮水,

烧尽了所有软弱和犹豫。我的目光越过那颤抖的、闪着寒光的刀尖,

死死钉在王金花那张因疯狂和刻薄而扭曲变形的脸上。她的瞳孔里,

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模样——苍白,虚弱,头发凌乱,但眼底深处,

却有两簇冰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在跳动。我笑了。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凛冽的寒冰和***裸的嘲讽。

“呵……”一声极轻的嗤笑从我喉咙里逸出,在死寂的房间里,却清晰得像冰棱碎裂。

在王金花错愕、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我护着安安的手臂纹丝不动,

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却猛地抬起,快如闪电!不是去夺刀,也不是去推搡,

而是精准地抓住了被子上那份被揉皱的“二胎协议”。“嗤啦——!

”刺耳的、布料被强行撕裂般的声音炸响!我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

双手抓住那份荒谬绝伦的协议,狠狠地向两边撕开!脆弱的纸张不堪重负,发出绝望的***,

瞬间一分为二!我毫不停歇,将撕成两半的纸再次叠在一起,又一次狠狠撕扯!“嗤啦!

嗤啦!嗤啦!”纸张被彻底撕碎的声音连续不断地响起,像一场急促而暴烈的宣战鼓点。

洁白的碎片如同被狂风卷起的雪片,纷纷扬扬,

从我的指缝间、从王金花那张惊愕到扭曲的脸前,飘落下来,洒满了深色的被褥,

也落在了她那双沾着泥点子的廉价塑料拖鞋上。刀尖,还停在我的咽喉前不到一寸的地方,

微微颤抖着。王金花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双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

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被冒犯权威的狂怒。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

这个在她眼中一直逆来顺受、只配生“赔钱货”的儿媳妇,竟敢在她拿着刀威胁的时候,

做出如此激烈而决绝的反抗。碎纸像一场无声的雪,缓缓飘落。我抬起眼,

目光如同淬了冰的针,直直刺入王金花那双被震惊和暴怒填满的眼睛里。我的声音不高,

甚至因为产后虚弱而有些中气不足,却像淬火的钢刀,

每一个字都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和冰冷的锋芒:“该滚出这个家的,是你。

”“你…你反了天了!沈清焰!你个***!我…我杀了你!”短暂的死寂之后,

王金花像是终于从石化中惊醒,

一股被彻底忤逆的滔天怒火瞬间吞噬了她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

她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握着刀的手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刀尖在空中划出危险的寒芒,作势就要不顾一切地朝我刺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妈!你疯了吗?!住手!”卧室门被猛地撞开!

李志远大概是刚下班回来,西装外套还搭在臂弯,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他显然是被屋里的动静惊动冲进来的,一眼就看到了王金花举着刀要刺向我的骇人景象,

吓得脸都白了,几乎是扑过来,死死抓住了王金花持刀的手腕。“放手!李志远你个不孝子!

你放开我!让我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金花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

疯狂地挣扎扭动,枯瘦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气,

李志远一个大男人竟被她推搡得踉跄了几步。“妈!杀人犯法!你清醒一点!

”李志远又惊又怕,声音都变了调,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把王金花往后拖离床边,

那把要命的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板上。“犯法?她敢撕我的协议!她敢叫我滚!

她算个什么东西!”王金花被李志远半拖半抱着,依旧不依不饶地尖叫着,

布满血丝的眼睛怨毒地剜着我,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好!沈清焰!你有种!

你给我等着!生不出儿子的***!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她猛地挣脱李志远的钳制,

不再试图捡刀,而是狠狠一脚踹在床脚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像一头受伤的疯牛,

喘着粗气,咚咚咚地冲出了卧室,把门摔得震天响。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只剩下安安被吓坏后微弱断续的抽噎声,以及李志远粗重的喘息。

李志远抹了一把额头上吓出的冷汗,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地上那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

又看向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却眼神冰冷如霜的我,还有我怀里哭得可怜兮兮的女儿。

他张了张嘴,脸上掠过一丝复杂,似乎想说什么,也许是责备我激怒了他妈,

也许是假惺惺的关心。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烦躁地扒拉了一下被王金花抓乱的头发,

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和疲惫,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果刀,随手扔回床头柜的果盘里,

发出“当啷”一声脆响。“你也是,”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不耐烦,

眼神甚至没有在我和女儿身上多停留一秒,“跟个老太太较什么劲?她什么脾气你不知道?

顺着点不就完了?闹成这样,烦不烦?”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什么不得不做的任务,皱着眉,

转身就走出了卧室,还顺手带上了门,留下满室的狼藉、刺鼻的药味,和一个心如死灰的我。

顺着点?顺着她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顺着她把我唯一的女儿贬得一文不值?

顺着她签下那份丧权辱人的“协议”?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怀里安安的抽噎渐渐平息,

大概是哭累了,又沉沉睡去。我轻轻拍抚着她小小的背脊,

指尖触碰到她温热的、带着生命力的皮肤。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

王金花狰狞的脸,冰冷的刀锋,李志远事不关己的冷漠……像一把把淬毒的冰锥,

反复穿刺着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最后一点残存的、对这个家、对这段婚姻的微弱期望,

在李志远那句“烦不烦”出口的瞬间,彻底熄灭了,连灰烬都不剩。我没有哭。只是低下头,

将脸颊轻轻贴在安安柔软温热的额头上,汲取着她身上纯净的奶香。

冰冷的眼神扫过满地狼藉的碎纸片,扫过那碗早已凉透、散发着诡异气味的黑色药汁,

最终落在那把被随意丢回果盘的水果刀上。刀锋,依旧寒光凛冽。我的唇角,

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弧度。* * *安安出生后的第九天,一个闷热的午后。

窗外的蝉鸣声浪一阵高过一阵,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糖浆。身体依旧沉重得像灌了铅,

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安安喝了奶,在我怀里沉沉睡去,小脸恬静。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王金花那张刻薄的脸探了进来,

脸上堆着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近乎谄媚的笑容,与她平日里的横眉冷对判若两人,

显得格外突兀和刺眼。“清焰啊,”她的声音也刻意放得又软又轻,甜得发腻,

像裹了蜜糖的毒药,“躺着呢?妈看你精神头还行,球球在楼下急得直转圈呢,

老想往楼上冲来看你和小安安。这狗啊,通人性,知道家里添丁了,也想亲近亲近。

”她说着,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我怀里熟睡的安安,又飞快地移开,

落到我脸上:“这大热天的,把它关在楼下也怪可怜的。正好,我带它出去遛遛弯,

散散热气,省得它憋坏了乱叫吵着孩子睡觉。你看行不?”球球。我养了七年的萨摩耶。

从我大学毕业独自打拼,到嫁给李志远,它一直是我最忠实的伙伴。安安出生前,

它总是温顺地把毛茸茸的大脑袋枕在我的膝盖上;安安回家后,

它更是小心翼翼地守在婴儿床边,像个忠诚的小卫士,偶尔伸出粉色的舌头,

极其轻柔地舔舔安安的小脚丫。那纯白的身影和温顺的眼神,是这冰冷压抑的家里,

为数不多的暖色。王金花讨厌球球,从它踏进这个家门的第一天起就毫不掩饰。嫌它掉毛,

嫌它费钱,无数次在李志远耳边撺掇着要把狗送走。此刻她主动提出要遛狗?

这反常的殷勤背后,裹挟着浓重的阴谋气息。我看着她脸上那虚假得令人作呕的笑容,

心底的警铃疯狂作响。她想干什么?把狗弄丢?还是……更恶毒?“不用了,妈。

”我迎着她的目光,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球球很乖,不会吵。外面太热,

您也歇着吧。”王金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阴鸷和恼恨,

但很快又被那层虚伪的甜腻覆盖。“哎呀,你这孩子,跟妈还客气啥?”她往前一步,

半个身子挤进门内,语气带着一种强硬的亲昵,“我是看球球可怜巴巴的,心疼它!再说了,

我这把老骨头也得活动活动,整天闷在家里也难受。就这么说定了啊!

”她根本不等我再开口拒绝,语速极快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外走,

还“贴心”地把卧室门给带上了。那关门声,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意味。“球球!球球!来,

奶奶带你出去玩!”她刻意拔高的、带着虚假热情的声音从楼下客厅传来。紧接着,

是球球熟悉而欢快的“汪汪”声,以及牵引绳扣环碰撞的清脆声响。然后是防盗门被打开,

又迅速关上的沉重闷响。客厅彻底安静下来。那股浓烈的不安感,像冰冷的藤蔓,

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我轻轻将睡熟的安安放进旁边的婴儿床里,盖好小被子。

强忍着下身的剧痛,几乎是挪下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我扶着墙壁,艰难地挪到窗边。

楼下,王金花正牵着球球往小区门口走。她没有像往常遛狗那样悠闲地踱步,而是脚步匆匆,

甚至带着点鬼祟。球球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时不时停下脚步,

疑惑地回头朝我们这栋楼的方向张望,雪白蓬松的大尾巴不安地低垂着,

不再像往常那样欢快地摇动。王金花不耐烦地用力拽了几下牵引绳,

几乎是拖着它加快了脚步,一人一狗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区门口车水马龙的拐角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阳光从炽白慢慢染上橘红。蝉鸣依旧喧嚣。一个小时过去了。

王金花没有回来。两个小时。小区门口人来人往,没有那个牵着白色大狗的身影。三个小时。

暮色四合,路灯次第亮起。客厅里传来李志远下班回家的开门声和换鞋声。

不安感已经膨胀到顶点,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几乎让我窒息。我再也无法待在房间里。

我抱起还在熟睡的安安,用薄毯将她裹好,忍着身体撕裂般的痛楚,一步一步,

极其缓慢地挪下了楼梯。客厅里,李志远正歪在沙发上玩手机,

电视里播放着吵闹的综艺节目。王金花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

手里拿着个苹果慢悠悠地削着,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甚至带着一丝隐秘的得意。

看到我抱着孩子下来,她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我只是空气。“妈,

”我的声音因为紧张和身体的不适而有些发颤,“球球呢?您带它出去三个多小时了,

该回来了吧?”王金花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慢条斯理地继续,

刀锋划过果皮发出沙沙的轻响。她掀起眼皮,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一种近乎残忍的漠然。“哦,你说那狗啊?”她拉长了调子,

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送走了。”送走了?!这三个字像三把重锤,

狠狠砸在我的耳膜上!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胸腔生疼。

一股冰冷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眼前一阵发黑。“送…送走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送哪儿去了?谁让你送的?!”“嚷什么嚷?

”王金花把削好的苹果“啪”地一声放在茶几上,不耐烦地皱起眉,刻薄相又回到了脸上,

“一只畜生而已,整天掉毛,吃得又多,还总往孩子跟前凑,脏死了!我看着碍眼,

就找熟人牵走了!省得在家浪费粮食,还惹我心烦!”“碍眼?浪费粮食?

”我重复着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寒气四溢。

抱着安安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孩子不舒服地哼唧了一声。我强迫自己松开一点,

目光死死钉在王金花那张理所当然的脸上,“那是我的狗!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把它送走?!

”“你的狗?”王金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满是鄙夷,“进了我李家的门,

连你都是李家的!一只畜生算什么东西?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怎么?

你还想为条狗跟我拼命不成?”她刻薄地上下打量着我虚弱的身体,眼神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妈!”我厉声打断她,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那是球球!它陪了我七年!它……”“够了!

”一直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李志远猛地坐起身,烦躁地把手机往旁边一扔,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皱着眉,满脸的不耐烦,眼神扫过我因愤怒而苍白的脸,

又扫过他母亲那张刻薄得意的脸,最终落在虚空里,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浓重的厌烦。

“沈清焰,你还有完没完?”他的声音拔高了,带着训斥的口吻,“不就是条狗吗?

丢了就丢了,送人就送人!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妈也是为了家里好,嫌它脏嫌它烦,

送走清净!你刚生完孩子,能不能消停点?别整天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烦死了!”“鸡毛蒜皮?闹?”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法律上的丈夫。

他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只剩下那不耐烦的、厌弃的表情异常清晰。

一股比刚才被刀指着时更深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冻僵了四肢百骸,

也彻底冻死了心里最后一丝残存的、名为“夫妻情分”的灰烬。“李志远,

”我的声音忽然平静了下来,平静得可怕,像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那是球球。

从我们结婚前就跟着我的球球。它陪着我的时间,比你陪我的时间都长。

”李志远像是被我的平静噎了一下,随即更加烦躁地挥手:“行了行了!少在这儿跟我煽情!

一条狗而已!没了就没了!再买一条不就完了?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他重新拿起手机,

重重地靠回沙发里,手指在屏幕上用力地滑动着,仿佛眼前的妻子和丢失的爱犬,

都远不如他手机里那些无聊的资讯来得重要。王金花得意地哼了一声,拿起削好的苹果,

咔嚓咬了一大口,嘎嘣脆响,像是在咀嚼着我的痛苦和绝望。我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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