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贫民窟维修工,妹妹重病无钱医治。
>科技巨头推出“彼岸计划”:志愿者可享受顶级医疗,
代价是成为富豪“意识永生”的载体。>我签下协议,在实验舱中失去意识。
>醒来发现自己成了科技巨头本人,镜中是他年轻的脸。>而我的身体躺在营养舱里,
已成植物人。>公司数据库显示:所谓意识上传,实则是用富豪的意识覆盖穷人的意识。
>“永生,不过是富人对穷人的又一次掠夺。”我摸着新躯体的脸冷笑。>现在,
该让掠夺者们尝尝被覆盖的滋味了。---潮湿粘稠的空气像一块巨大的、发霉的抹布,
紧紧糊在陈默脸上,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地下三层特有的味道——铁锈、陈年污水、廉价营养膏的酸腐,
还有无数人挤在一起散发出的、绝望的汗臭。这里叫“蜂巢”,
城市地基深处盘根错节的钢铁迷宫,阳光是奢侈品,干净的水是货币,而希望,
是这里最毒的幻觉。陈默像一只适应了黑暗的工蚁,蜷缩在狭窄的管道维修通道里。
头顶上方不足十公分,就是冰冷粗大的综合管线,凝结的水珠不时滴落,砸在安全帽上,
发出单调而冰冷的“嗒、嗒”声,如同某种倒计时。他身上的灰色工装被油污和汗水浸透,
勾勒出过分瘦削的脊背线条。手腕上的旧式终端屏幕黯淡地亮着,
数字无情跳动:距离他这班该死的十二小时维修轮值结束,还有三小时四十七分又十二秒。
汗水刺进眼角,他用力眨了下,视野短暂模糊。就在这时,
通道壁上一块巴掌大的劣质广告屏猛地亮起,刺眼的白光瞬间撕破昏沉。屏幕里,
是一片纯净得不真实的蔚蓝天空,绿茵如毯,中央矗立着一座光滑如镜的流线型建筑,
银白色的弧线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而诱人的光泽。
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男中音如同天籁般流淌出来:“彼岸计划,人类意识的终极飞跃。
跨越生死的界限,拥抱永恒的晨曦。”画面切换,
一张张完美得如同雕塑、洋溢着青春活力的面孔浮现。他们微笑着,在虚拟的海滩奔跑,
在知识的殿堂沉思,眼神清澈明亮,看不到一丝“蜂巢”居民眼中挥之不去的疲惫和麻木。
“加入我们,成为新时代的先行者。彼岸计划志愿者,将获得最顶级的医疗保障,
享受最前沿的生命关怀……”画外音循循善诱。
顶级医疗……陈默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剧烈地收缩起来。
这光芒万丈的词汇,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底最深的伤口上。
画面最后定格在“斯特恩生命科技集团”那简洁而充满力量的银色徽标上,
如同一个冰冷的神祇印记。光芒熄灭,通道重新陷入压抑的昏暗,
只有那“嗒、嗒”的水滴声更加清晰,敲打着陈默紧绷的神经。
顶级医疗……这四个字在他脑海里疯狂盘旋,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诱惑。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合金门,
一股浓烈刺鼻的药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瞬间盖过了陈默身上带来的管道油污气息。这间被称为“家”的狭窄隔间,
比维修通道更加窒息。唯一的床上,躺着陈默的妹妹,小雅。十五岁的女孩,却瘦得脱了形,
小小的身体陷在洗得发白的旧毯子里,几乎看不出起伏。原本应该红润的脸颊现在一片蜡黄,
薄薄的眼皮下,眼球不安地微微转动。床头柜上堆满了各种廉价的药瓶和空掉的营养液袋子,
像一座摇摇欲坠的、象征绝望的纪念碑。“哥……?”小雅听到声响,费力地睁开眼,
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带着高烧特有的嘶哑。“嗯,是我。”陈默快步走到床边,蹲下身,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他伸手想摸摸妹妹滚烫的额头,
指尖却在触碰到那惊人热度时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强压下心头的恐慌,小心地掖了掖毯子角,
“感觉怎么样?好点没?”小雅费力地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像一朵还没开放就枯萎的小花。
“……就是有点累。”她喘了口气,目光扫过陈默沾满油污的工装,“哥,你累不累?
”“不累,哥身体棒着呢。”陈默咧嘴笑了一下,露出被劣质营养膏染黄的牙齿,
这笑容却牵动了他脸上僵硬的肌肉,显得异常难看。他拿起床头半瓶浑浊的水,
用一根吸管小心地喂小雅喝了几口。水流过她干裂的嘴唇,她只勉强吞咽了一点点,
大部分都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枕巾。喂完水,陈默站起身,目光在狭小的空间里逡巡,
最终落在角落一个蒙尘的旧工具箱上。那是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他走过去,蹲下,
手指有些颤抖地拨开扳手和螺丝刀,掀开箱底的隔层。里面躺着一个瘪瘪的旧布包。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某种勇气,然后才解开系着的布绳。
里面只有几张皱巴巴、边缘磨损的旧纸币,还有一小把几乎失去光泽的合金硬币。
他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全部倒在手心,仔细地数了一遍,又一遍。
冰冷、微薄的金属触感硌着他的掌心。十六块七角三分。这个数字像一块沉重的铅块,
沉甸甸地砸进胃里,带来一阵剧烈的绞痛。不够。连一瓶最基础的退烧针剂都买不起,
更别提那个医生反复强调的、昂贵的靶向治疗了。
他仿佛又听到了那个穿着白大褂、表情冷漠的社区医生的话,如同冰冷的宣判:“拖下去,
最多……三个月。”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扎进他的骨髓里。
三个月……小雅急促而艰难的呼吸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拉扯陈默的心脏。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翻涌上来的腥甜和绝望。
顶级医疗……那个广告屏里光芒万丈的词汇,再次带着毁灭性的诱惑力,
蛮横地撞入他的脑海。彼岸计划。志愿者的顶级医疗保障。那声音低沉而蛊惑,
仿佛魔鬼的低语。代价?成为富豪“意识永生”的载体?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
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未来。听起来很可怕,像科幻恐怖片里的情节。但,再可怕,
比得上眼睁睁看着小雅的生命在眼前一点点熄灭吗?比得上这三个月后无边无际的黑暗吗?
陈默的目光落在小雅苍白如纸的脸上,落在她因痛苦而微微蹙起的眉头上。
那点微不足道的犹豫,如同阳光下的露珠,瞬间蒸发殆尽。一种近乎蛮横的决心,
混杂着破釜沉舟的疯狂,在他眼底燃烧起来。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
带倒了旁边一个空药瓶,瓶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发出刺耳的声响。“哥?”小雅被惊动,
不安地睁开眼。“没事,小雅,没事。”陈默俯下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有力,
他轻轻握住妹妹枯瘦得只剩骨头的手,那滚烫的温度灼烧着他的皮肤,“睡吧。
哥……哥想到办法了。很快,很快就有钱给你治病了。哥保证。”他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小雅似乎真的被这保证安抚了,眼皮沉重地合上,
呼吸依旧艰难,但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陈默松开手,直起身,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妹妹沉睡中依旧痛苦的脸庞。然后,他转身,
大步走向角落那个破旧的终端接入端口。屏幕亮起幽蓝的光,
映着他脸上混合着绝望和孤注一掷的决绝表情。他伸出手指,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着,搜索框里输入了四个字——“彼岸计划”。
***斯特恩生命科技集团总部,高耸入云的“通天塔”。
陈默站在光洁得能映出人影的电梯里,感觉自己像一粒被误卷入精密仪器的尘埃。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冷冽的消毒水和昂贵香氛混合的味道,
闻不到一丝“蜂巢”的腐朽气息。电梯无声而迅捷地上升,超重感压迫着胸腔。
透过透明的轿厢壁,脚下庞大的城市如同一个巨大而复杂的电路板,
那些曾经让他感觉窒息的“蜂巢”区域,此刻渺小得如同微不足道的污点。
接待他的是一位穿着剪裁完美、银灰色套装的女性,
脸上挂着标准化的、没有温度的“关怀”式微笑。她的虹膜是淡淡的金色,
显然是昂贵的基因修饰产物。她递过来一份电子协议,条款密密麻麻,闪烁着冰冷的微光。
“陈默先生,再次确认您已完全理解彼岸计划的本质。”她的声音悦耳,却像机器朗读,
“您将自愿成为斯特恩生命科技集团‘意识跃迁’实验的载体。在此过程中,
您的身体将受到最顶级的医疗照护,所有现有疾病都将得到免费、彻底的治愈。作为回报,
您将授权您的生物载体,用于承载一位尊贵客户的意识信息副本,实现其意识的延续与探索。
”顶级医疗……免费治愈……陈默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这几个词上,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
议后面那些冗长的法律术语、免责条款、关于意识融合可能存在的“未知风险”的模糊描述,
在他眼中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噪音。他需要抓住的,只有那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妹妹……小雅,”陈默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协议里说,
直系亲属可以同步享受医疗福利?”“当然,陈默先生。”金色虹膜的女性微笑不变,
如同一个完美的面具,“一旦您签署协议并进入实验程序,
针对陈小雅女士的医疗救助将立即启动。斯特恩集团拥有全球最顶尖的儿科医疗资源,
请放心。”放心?陈默看着对方那完美却空洞的眼睛,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但他没有选择。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混合着消毒水和香氛的空气灌入肺部,
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感。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在电子协议最下方的签名区域,
用力按下了自己的生物识别印记。一道幽蓝的光线扫过他的指尖。屏幕上显示“协议生效”。
“请跟我来,陈默先生。”金眸女士优雅地侧身引导,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
发出清脆而疏离的回响,“实验将在‘宁静之海’进行。斯特恩先生本人非常重视此次跃迁,
他将在场见证。”伊利亚·斯特恩。这个名字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陈默脑中炸响。
那个广告里声音的主人,这座通天塔的建造者,
一个活在云端、掌握着无数像他这样蝼蚁生死的存在。他竟然会亲自来?
穿过一条条纯白色的、充满柔和光线的走廊,两侧是巨大的落地观景窗,
外面是悬浮车流编织的璀璨光河。最终,他们停在一扇厚重、没有任何标识的银色大门前。
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门内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穹顶柔和地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
如同传说中的天堂入口。空间中央,如同祭坛般,
并排放置着两台巨大的、充满未来科技感的舱体。舱体由某种半透明的晶石材料构成,
表面流淌着幽蓝色的能量脉络。一台空着,散发着冰冷而期待的气息。另一台,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男人。陈默的呼吸瞬间停滞了。那人穿着剪裁极其合体的深色便服,
身形保持得极好。
他的脸……陈默在无数新闻推送和广告光幕上见过这张脸——伊利亚·斯特恩本人。
只是此刻的他,安静得如同沉睡,脸上没有了那种惯常的、掌控一切的锐利和疏离,
反而透出一种奇异的平和,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时间似乎并未在他脸上刻下过于深刻的痕迹,但近距离观察,
依旧能捕捉到眼角细微的纹路和皮肤下松弛的迹象。这就是所谓的“意识跃迁”的起点?
一个正在脱离躯壳的神祇?“那就是斯特恩先生,此次跃迁的主体意识源。
”金眸女士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肃穆,“他将引领我们,探索生命形态的终极边界。
”陈默的目光艰难地从那张属于顶级掠食者的脸上移开,
转向旁边那台空着的、等待他的舱体。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再次缠绕上心脏。“陈默先生,
请进入‘载入舱’。”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陈默这才注意到,
在舱体旁边,站着几个人影。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白色研究服的老者,
戴着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平静。他旁边站着几个助手模样的年轻人,
还有两个穿着深色制服、如同雕塑般沉默的安保人员,他们的存在感很低,
却散发着无形的压力。“斯特恩先生非常期待这次‘旅程’。”花白头发的老者,
大概就是首席研究员,目光落在陈默身上,带着一丝审视,
也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类似期待的东西,“你的生物相容性指标是近期最匹配的。
这是你的幸运。”幸运?陈默喉咙发紧,说不出话。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送上祭坛的羔羊,
而祭坛下站着的,是即将享用祭品的神祇。他僵硬地挪动脚步,走向那台空着的晶石舱。
舱门无声地向上滑开,露出里面贴合人体曲线的白色软垫,
以及上方复杂的、闪烁着各色指示灯的神经接口装置。躺进去的瞬间,
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实验服渗入皮肤,激得他打了个寒颤。软垫自动调整着形状,
将他包裹、固定。上方,那些细密的神经接口如同活物般缓缓降下,
精准地贴合在他的太阳穴、后颈等关键位置。一阵冰凉的凝胶状物质渗出,
带来轻微的黏腻感。“放松,陈默先生。”首席研究员的声音通过舱内的扩音器传来,
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接下来的过程,您可能会经历一些……特殊的感受。
这是意识与神经接口深度耦合的正常现象。请相信我们的技术,您将得到最完善的保护。
”保护?陈默看着上方那些闪烁着幽光的接口,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想挣扎,想喊叫,
想跳出这个冰冷的“棺材”。
但小雅蜡黄的脸、医生冰冷的宣判、那十六块七角三分钱的冰冷触感……像无数根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