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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天上掉馅饼了啊!砸着您了!”房产中介小刘的声音像是被滚油煎过似的,

隔着电话都烫得我耳膜发烫。他报菜名似的报着那套房子的信息:“楼上!妥妥的楼上邻居!

小居室!麻雀小那五脏全乎着!总价?嘿,才一百五十个!头款凑凑,剩下的按揭一背,

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小刘那张嘴,简直是武所县城房产界的“活地图”加“大喇叭”,

我思忖着,楼上邻居?小居室?馅饼?这馅饼砸人身上,溅起的怕不是油花,是铁屑吧?

然而“一百五十万”这数字终究凿进了心里。鬼使神差地,我跟着小刘,嘎吱嘎吱踩着楼梯,

去捅开那个“馅饼”的门。门一开,一股浓烈的樟脑丸混合着陈年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里的光景仿佛凝固在了某个遥远的拆迁时刻。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醒目的黑白遗照——一位穿着旧式干部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威严老者,

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踏入他曾经领地的人。照片下方,

一个乌沉沉的神龛上摆着几碟早已干瘪发皱的贡品水果,香炉里插着几根燃了半截的香头。

家具式样老旧笨重,蒙着不均匀的灰。最绝的是厨房门框上,

竟真的贴着一张褪了色的黄纸符咒,上面缠绕着蚯蚓爬似的朱砂符。“瞧,风水多旺!

”小刘浑然不觉这诡异的氛围,热情地一指那符咒,“老书记,喏,就是照片上那位,

当年村里定海神针!他老人家坐镇,福气挡都挡不住!人家儿子分了七八套呢!

”他语气里满是与有荣焉的骄傲,仿佛这福气他小刘也沾了光。这福气?

我看着遗像老者那张严肃的脸,想着他生前管着大队人马,

死后似乎还在看管着这房子的一砖一木,无声监督着每一个窥探他遗产的人。

我敷衍地“嗯”着,仿佛点头的瞬间,那黑白遗像里的眼睛也跟着眨了眨。

后来打听来的消息拼凑起房东一家这十几年的轨迹。照片上的老书记,

确实是当年的“一方诸侯”,跺跺脚村里地面都得颤三颤的人物。拆迁时,

据说分得的房子能码起一小栋楼。两个儿子早早搬进了敞亮的大房子。可惜,

老书记的好日子没过几年。手头宽裕了,应酬自然水涨船高,酒局牌局成了日常。六十出头,

身体便熬成了破旧风箱,呼哧带喘地撒手人寰。

大儿子在县里某个“公家”单位稳稳端着他的铁饭碗,日子过得四平八稳。

小儿子脑子极活络,心思更大,开过砂石场,贩过药材,后来竟然被一帮人邀着扎进了**,

像块掉进油锅的肥肉,滋啦作响地迅速缩水。老书记留下的那些砖头瓦块,

如同扔进了无底洞,一套接着一套地填了小儿子那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债主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日夜堵门。最后,只剩下老大一套,老太太名下一套,

以及楼上这套如同鸡肋般的小居室。这套小居室,

成了这个家能拿出来的最后一点压箱底的、能立刻变现的浮财。蔡大妈,

照片上老书记的遗孀,如今守着这点残山剩水,成了被债主们围追堵截的“当家人”。

她那股子强撑出来的气势,隐隐带着当年书记夫人余威——可这余威,

在真金白银的债务面前,又能挺多久?“一百五十万,哥!我跟您说,这价儿,

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蔡大妈要不是急等钱填她小儿子的窟窿,

您猜她乐意动这压箱底的宝贝?”小刘压低了声音,眼神瞟着那遗像,“她呀,

心里指不定怎么滴血呢!但没办法呀!债主天天上门拍桌子,比闹钟还准!她扛不住!

”那时节的房价,确实像蒸笼里的馒头,正揣着一股劲儿往上拱。左邻右舍都在传,

到处都要建新城,开发商像闻到肉味的狼,已经圈好了地。一百五十万,

似乎咬咬牙也能承受。我略一盘算,首付加上背点按揭,日子紧巴点也过得去。于是,

心一横,签了那厚厚的合同,十五万定金“哗”地一声,流进了冰冷的监管账户。

签字的瞬间,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格外清晰,仿佛在切割着某些无形的东西。交了定金,

心情本该轻松。过了一个月还是没有动静,两个月交房的期限都快到了,

我的按揭的程序也走得差不多了。小刘的电话又来了,

声音像是被门挤了似的:“哥…事儿…有点小变化。”我心头“咯噔”一沉。

“蔡大妈那边…反悔的苗头露出来了!这两天我去找她办手续,脸拉得比驴还长,

躲着不见人,电话也不接!她邻居告诉我,她在家摔盆打碗,骂骂咧咧,说这房子卖亏了,

简直是剜她的心头肉去喂狗!”果然,没过两天,蔡大妈本人直接一个电话杀到了我手机上。

那声音又尖又利,穿透力极强,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不卖了!听见没?一百五十万?

打发要饭的呢?现在这行情,闭着眼睛都能多卖二十万!那点定金?

不就是我大孙子几个月的零花钱吗?我们家缺你这点?赶紧麻利地退给我!别耽误我找下家!

”她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淬了火的钉子,狠狠钉过来。隔着电话线,

我几乎能看到她那因为激愤而涨红的脸,还有那双喷着火、夹杂着无限怨毒和不甘的眼睛。

她大概觉得退了定金,就能抹掉这笔她认定的“耻辱交易”,

继续高高在上地当她的“书记遗孀”,

仿佛那十五万定金不过是手下人孝敬的、微不足道的一点“心意”。“凭什么?!

”一股火气猛地从脚底板直冲我天灵盖,“白纸黑字签的合同!您当是小孩过家家呢?

定金您说不卖就不卖?这两个月我的钱趴在那里生灰,利息不是钱?您儿子欠赌债是债,

我这耽误的时间精力就不是损失了?您当整个武所县城都是您老书记家开的?

”我的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电话两头,仿佛两头发怒的斗牛,

在无形的角力场上用声音激烈地顶撞着。那幅遗像上老书记威严的眼睛,

似乎在我脑海里冷冷地注视着这场由他身后产业引发的闹剧。僵持不下,想着是不是要调解。

那天,我亲自登门。蔡大妈穿着件半旧不新的深紫色绸褂,端坐在我对面,

眼神像刀子一样剜着我。“蔡大姐,您看,合同白纸黑字,定金也收了,这单方面毁约,

说不过去啊。”“说不过去?”蔡大妈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巨响在房间里回荡,

神龛上的香灰都似乎震落了一层,“那是老书记留下的产业!房子!懂不懂?

这是他留给我们娘几个的念想!一百五十万?你们这是趁火打劫!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她说着说着,眼圈竟然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那神情,仿佛我不是来买房的,

倒像是来刨她家祖坟的仇人。她反复强调那房子的“出身”——“老书记的产业”!

这五个字如同护身符,也如同沉重的枷锁。我据理力争:“蔡阿姨,市场价当时就那样,

我按行情买的,现在毁约造成的损失,比如我另找房的差价、时间成本、资金利息,

这些难道不该算?”我试图把每一笔账都摊在桌面上。“利息?损失?”蔡大妈嗤之以鼻,

轻蔑地撇着嘴,那神态仿佛在看地上的一粒尘埃,“你们精得跟猴似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我告诉你,想讹我?门都没有!”我只好和他算了一笔帐。按照合约来,里面也有罚则,

还有利息。到时不要说调解,可以直接走司法程序。算起来,多出的开支,

比现在想卖的差价还多。不划算。最终,也许是顶不住中介的说合,

“定金罚没加赔偿”的警告压力,

也许是大儿子觉得为了这套小房子闹上法庭影响他的“公家人”形象实在不值,总之,

蔡大妈是在一片愁云惨雾中,极不情愿地松了口,同意继续履行合同。她签字时,

笔尖把纸张都戳破了几个洞,最后那重重的一摁,仿佛不是在签名,

而是在签署一份屈辱的卖身契。她看我的最后一眼,那怨毒深得几乎能凝成实质,

里面燃烧着不甘、愤恨,还有一种“老书记家业竟沦落至此”的锥心之痛。

终于熬到了交房的日子。我拿着沉甸甸的钥匙,心里却没有多少乔迁的喜悦,

反而像是打了一场疲惫的消耗战。推开那扇熟悉又陌生的门,屋里空空荡荡,

遗照和神龛自然早已被撤走,只留下墙上一圈明显的深色印迹,

像一个巨大的、愈合不了的伤疤,无言地诉说着曾经的“供奉”。然而,

那股熟悉的樟脑丸和灰尘味淡了,却飘来一丝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酸腐气息。我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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